第四章
第二天，楊韻可就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附件里，是她絕不可能外泄的私密視頻。
楊韻可指尖發(fā)顫。
她一眼便認出，這只有唐聞溪能拍！
她抓起手機撥號：“唐聞溪，你什么意思！”
電話那頭，唐聞溪的聲音冷如寒鐵：
“那幅畫，買下來送給阿凝！”
“不然，這些視頻明天就滿城皆知。”
“給你兩小時。”
電話那頭除了有他的聲音，還有馬溫凝帶著哭腔的聲音：
“聞溪哥，是不是......是不是韻可姐又跟你鬧了？”
“我總是給你添麻煩，要不我還是離開......”
唐聞溪語氣瞬間軟化，甚至寵溺：“胡說，一幅畫而已，你喜歡，我定給你弄到。”
電話被粗暴掛斷，忙音刺耳。
她的心像被重錘擊中——
那幅畫，是她最后的慰藉。
唐聞溪，你真夠狠！
楊韻可趕到美術館，門口早已人山人海，閃光燈如刺眼的探照燈。
人們指指點點，聲浪翻滾。
她剛踏前一步，便被人潮推搡著。
巨大的屏幕上，她的私密視頻正在循環(huán)播放。
畫面里的她，或羞澀，或沉醉，每一寸肌膚都被放大，被審視，被褻瀆。
有那晚她淚眼蒙眬對著鏡頭說“唐聞溪，我好像真的離不開你”；
有她穿著他送的內衣，對著手機自拍的，他當時說“拍給我看，只給我看”。
竊竊私語匯聚成嘲諷的洪流，如毒針扎耳：
“楊韻可？原來私下這么饑渴？”
“聽說唐少爺占有欲強，怎么突然散播這些？”
“還不是為了馬溫凝，他們早就舊情復燃，楊韻可就是擋箭牌，不過她被拋棄也活該！”
字字如刀，切割著楊韻可的心。
她攥緊手機，撥通了唐聞溪的電話，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唐聞溪！你說過買下畫就不再曝光視頻！”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情緒。
“曝光就曝光了。”
“你把畫給阿凝，我保證視頻消失。”
唐聞溪稍微頓了頓，威脅道：“不然......你就等著?！?/p>
楊韻可咬緊牙關，眼眶泛紅：“你說到做到！”
美術館內，她穿過人群的指指點點，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拿到畫作的瞬間，她心上某個地方徹底塌陷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楊韻可，當眾羞辱別人是不是很得意？”
唐聞溪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慵懶，卻像冰錐刺入耳膜。
楊韻可站在光影交錯中，看著鏡中自己慘白的臉色。
她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很輕：“唐聞溪，我們到此為止吧?！?/p>
電話那頭安靜一瞬，隨即爆發(fā)出他低沉且嘲弄的笑聲。
隨后，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只是讓你明白，有些事，你做不了主?！?/p>
“阿凝她......受不得刺激。”
楊韻可不再說話。
他自以為是地覺得她會從始至終地愛他。
卻不知道，她早已知曉他的愛，只不過是一場報復游戲。
察覺到她的沉默，唐聞溪的聲音終于放緩，帶著一絲刻意壓制的認真：
“好了，別鬧脾氣?！?/p>
“今天的事，讓你長長記性?！?/p>
“以后別再欺負阿凝，我們還能回到從前?！?/p>
他頓了頓，語氣再次軟化，甚至帶上誘惑：
“你不是想嫁給我？”
“過幾天，我給你個名分，好不好？”
“不......”
她的拒絕剛出口，電話已經被他掛斷。
楊韻可將畫送到馬溫凝家，將畫遞給她的一瞬間，她手一滑。
畫框‘啪’一聲，碎裂。
馬溫凝立刻撅起嘴，帶著哭腔道：
“韻可姐，對不起......都怪我手笨，拿不住畫，摔碎了?！?/p>
“你不會怪我吧？”
話音未落，唐聞溪已焦急地沖了過來：“阿凝，你沒事吧？傷到哪兒了？”
他徑直越過楊韻可，沒看一眼。
馬溫凝順勢往他懷里靠，聲音愈發(fā)嬌嗲委屈：
“聞溪哥，我沒事......就是手滑了一下?！?/p>
“可我把畫摔了，手還蹭破點皮呢。”
唐聞溪低頭掃了一眼，臉色驟沉：“去醫(yī)院，別感染了。”
說著，便不由分說地拉起馬溫凝往外走。
全程，楊韻可仿佛隱形人，被他徹底忽視。
馬溫凝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楊韻可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只是自嘲。
是啊，有馬溫凝在，他何時正眼看過她。
或許等她真的離開，他都不會察覺吧。
好在，她的心里不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