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到我給關時澤租的公寓時,客廳一片黑暗,只有書房燈亮著。
玄關上突然出現了一雙新鞋,是耐克發(fā)行的限量版,關時澤一向不舍得花錢,怎么突然買了雙限量版的球鞋?
書房里,關時澤正打著游戲,他把公放聲音開到最大,關時澤一邊用力拍著鍵盤,一邊大聲嚷嚷著叫隊友沖鋒。
而前不久我托人從德國搶的限量版耳機正隨手扔在角落,耳機線亂糟糟的,纏起了一個結。
“澤哥牛逼!聽說你買了一個德國的限量耳機,音質是不是很好?。俊标犛训穆曇繇懫?。
關時澤看起來心情很好,他帶著點自豪的語氣說:“小意思,這耳機不值多少錢,想要我送給你,我這多的是?!?/p>
我頓時不悅,拿起耳機扔到他面前,“這耳機怎么變成這樣了?而且你怎么能說送人就送人?”
“你知道這副耳機有多難買嗎?我托人蹲了三個通宵才搶到!”
關時澤眼睛黏在屏幕上,他滿不在乎地開口,“壞了就再買唄,你差這點錢?”
話里話外,都在說我無理取鬧不懂事。
呵,這是錢的問題嗎?
這時我又突然看到書柜上,我18歲時時爸爸送的手表,現在只剩下空蕩蕩的表盒。
我急了起來,抓起空盒就問道。
“我的手表呢?”
他漫不經心開口,“哦,新款球鞋今早發(fā)售了,總不能讓我在兄弟面前丟臉吧?我看你平時也不戴那手表,我急著用錢就典了。下次,下次我給你買個更好的手表?!?/p>
他明明知道這手表對我的重要性,還擅自把我的手表給賣了!
我猛地把他的游戲關掉,屏幕變黑,我看到他臉色一變。
“晚星!你干什么?我要快要贏了!”
關時澤怒氣沖沖看著我大聲吼道。
他此時才看到我手上拿著奶茶,又站起身來搜我的包,問到“我的煙呢?我給你轉錢買奶茶,你好歹給我回包煙吧!”
“知道的是五塊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轉了五萬二給我呢!”我從關時澤手里搶回包包,看著關時澤不耐煩的眼神,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他從前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憑什么要給你買煙?”
聽到我的話,關時澤頓時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來推了我肩膀,我一個踉蹌,差點站不住,
“溫晚星你有???一天天沒事找事是吧?男人在外要面子不懂嗎?花你的錢是把你當自家人,非要算這么清?”
我看著他脖子上因激動暴起的青筋,突然覺得無話可說。
我拿起包,轉身走到玄關換鞋。
“你去哪?”
他終于覺察不對。
“這錢買你的體面,夠嗎?”
我把奶茶砸在那雙新鞋上,拉開門,晚風灌進來,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順便讓你知道,那塊表能買一百雙這樣的鞋,買你一輩子的臉。”
大力關上門,我聽見關時澤罵街的聲音從門縫里漏出來,我攥著包往電梯走,而關時澤沒有追上來。
撥通管家電話時,我的聲音還在發(fā)顫:“張叔,來接我?!?/p>
我坐上車,看著亮著燈的那扇窗,突然想起第一次帶關時澤來這棟公寓,他還感嘆“這里的房子真好”,而我轉身付了一年的租金。
我是溫家的獨生女,但是關時澤并不知道。我是個物欲很低的人,總是穿著基礎款的白T恤配牛仔褲,用的手機雖然不便宜,但三年也沒有更換。況且畢業(yè)后,我對他說薪水不少,所以關時澤一直不知道我的家庭經濟情況。
與關時澤認識一年以來,關時澤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我出的。
上個月和關時澤去日本旅游,他指著菜單上的和牛說“寶貝想吃就點”,結賬時卻恰巧醉倒在沙發(fā)上;每次開房的時候,都說“忘帶錢包”,就連床頭柜里的東西都需要我掃碼;他媽媽生日,他讓我刷了五塊錢買了翡翠手鐲,卻在我媽媽生日的時候推辭說加班。
手機鈴響,是關時澤發(fā)來的語音消息,他用超絕氣泡音說了一句:“寶貝,不要再鬧了,你再這樣我真的......”
煩躁感更濃,我干脆關掉了手機。
張叔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開口:“小姐,回老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