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半個月后的京城,秋意已染上樹梢。坐落于二環(huán)內的云頂藝術中心外,鎏金浮雕在夕陽下,
泛著冷光。這座被藝術圈奉為圣殿的建筑,今日因我的畫展提前兩小時便排起長隊。
紅地毯從旋轉門一直鋪到街邊,穿燕尾服的侍者躬身指引。藝術吊燈在穹頂,
投下耀眼的光芒,卻照不進某些人心底的褶皺。
?《新生》兩個奪目的燙金大字懸在展廳入口。設計師用破碎的鏡面拼貼而成,
每一片反光里都映著參觀者各異的面容。像是一場盛大的、關于自我的解構儀式。
當工作人員第三次來提醒時,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通往主展廳的門。
?聚光燈如利劍般刺破黑暗,瞬間將我釘在原地。
量身定制的正紅色長裙是用二十米真絲堆疊而成,裙擺垂落時像凝固的火焰,
每走一步都帶起細碎的風聲。我停在展廳中央,腳下是用磨砂玻璃拼出的星河圖,
踩上去仿佛踏碎了整片宇宙。?身后傳來低低的抽氣聲。
那幅高五米、寬八米的《祭品》占據(jù)了整面墻,是我閉關三個月的心血。
畫布上的廢墟用厚重的油彩堆砌,鋼筋水泥的棱角鋒利如刀,
灰黑色的筆觸里混著砂礫與石膏碎屑,指尖拂過甚至能感受到粗糙的質感。
而廢墟頂端那朵花,是用朱砂與赭石反復暈染,花瓣邊緣泛著詭異的熒光,
像從干涸血地里掙扎而出的心臟,每一根脈絡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