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苦笑,"是的。但我的靈魂碎片被封印在這面鏡子里,
就像沈夜的一部分被封印在血契中一樣。"沈夜!沈翊的先祖,
那個據說背叛了蘇明月的沈家守護者。"他沒有背叛我。"蘇明月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柔和,
"那是個謊言,為了保護真相。""什么真相?""真相是......"她剛要開口,
周圍的霧氣突然劇烈翻騰起來,遠處傳來某種生物的低吼聲。"它醒了。"蘇明月臉色一變,
"沒時間了。聽著,蘇晚,血契不僅是詛咒,也是保護。如果完全解除,
邪靈將獲得完全自由!"這個信息與父親說的吻合,但我依然不明白:"那我該怎么做?
""找到平衡。"她的聲音開始變得飄忽,身影也逐漸透明,"不是解除血契,而是重塑它。
用你和沈翊的愛,取代仇恨和猜疑......"她的身影幾乎完全消散在霧氣中,
我急切地追問:"怎么做?具體該怎么做?
""月圓之夜......"她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用明月鏡照映邪靈本體,
但不是封印它,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打斷了她的話。
霧氣被一只巨大的黑色利爪撕開,露出后面那雙血紅的眼睛——邪靈本體!"快走!
"蘇明月用最后的力氣推了我一把,"記住,真相在父親的日記里!被撕掉的那幾頁!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向后拉扯,蘇明月的身影和邪靈的血紅眼睛都在迅速遠去。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只有她最后的話語在我耳邊回蕩:"愛比恨更強大......""蘇晚!蘇晚!
"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黑暗,將我拉回現實。我猛地睜開眼,看到沈翊焦急的臉龐。
他的金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明亮,臉上還有未干的血跡。
"沈翊......"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這是哪里?""地下室。
"他扶我坐起來,小心地檢查我的狀況,"你昏迷了將近十小時。"我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我們確實在蘇家地下室的防護陣法內。父親、李管家和林景明也在,
但七姐蘇曼瑤不見蹤影。"七姐呢?"我警覺地問道。
父親的表情陰沉下來:"被邪靈帶走了。它暫時撤退,但很快就會回來。"我試圖站起來,
一陣眩暈立刻襲來。沈翊穩(wěn)穩(wěn)地扶住我:"別急,你的靈魂剛剛歸位,需要時間恢復。
"靈魂歸位......所以那不只是夢?我真的去了鏡中世界,見到了蘇明月?
"我看到了蘇明月。"我低聲對沈翊說,"在鏡中世界。"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什么?
她說了什么?"我簡要復述了蘇明月的話,
特別是關于"重塑血契"和"父親日記中被撕掉的幾頁"的部分。沈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父親。"我突然轉向蘇國宏,"您的日記本在哪里?"父親一怔:"在書房。怎么了?
""蘇明月說真相在被撕掉的幾頁里。我們必須看到那些內容。"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眼神閃爍不定:"你......你見到蘇明月了?"我點點頭:"在鏡中世界。
她說血契不僅是詛咒也是保護,我們需要重塑它而不是完全解除。
"這個信息顯然震撼了父親。他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聲:"我早該知道瞞不過命定之人。
""什么意思?"沈翊警覺地問。父親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轉向李管家和林景明:"你們先出去,守著門口。"李管家猶豫了一下,
但林景明立刻站起身,拉著她向外走:"好的,父親。"等他們離開后,
父親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鑰匙,打開地下室一個隱蔽的保險箱。
里面放著的正是那本古舊日記,但比我在書房看到的要厚得多。"這才是完整的記錄。
"父親沉重地說,翻開日記本。果然,中間有十幾頁被小心翼翼地撕掉了,
只留下參差不齊的邊緣。"那些頁在哪里?"我急切地問。父親沒有回答,
而是解開襯衫最上面的紐扣,露出鎖骨下方的一個奇特紋身——那是一個微縮的月牙形圖案,
與我的胎記一模一樣。"在這里。"他輕聲說,"為了保護它們不被邪靈發(fā)現,
我把最重要的幾頁紋在了皮膚上。"我和沈翊震驚地看著他。父親緩緩脫下襯衫,
轉過身——他的后背上赫然紋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和圖案,組成一個復雜的陣法。
"這是......"沈翊的聲音充滿敬畏。"血契的原始版本和被刪除的內容。
"父親平靜地說,"當年蘇家先祖故意篡改了血契的部分內容,隱藏了真相。""什么真相?
"我的心跳加速。父親指向背上紋身的一個特定部分:"這里說,
血契實際上是一個雙重封印。一方面詛咒蘇家世代無子,
另一方面也封印了邪靈的大部分力量。"這與蘇明月告訴我的吻合。
我繼續(xù)追問:"那被刪除的部分呢?""被刪除的部分揭示了破解詛咒的真正方法。
"父親的聲音低沉下去,"不是完全解除血契,
而是用新的契約取代它——一個基于愛而非仇恨的契約。"愛而非仇恨?
這聽起來像是蘇明月說的"重塑血契"。"具體怎么做?"沈翊追問。
父親深吸一口氣:"需要命定之人和守護者在月圓之夜,于明月鏡前完成一個儀式。
用真愛之淚與守護之血相融,照映邪靈本體,但不是封印它,而是轉化它。""轉化?
"我困惑地重復。"將邪靈的黑暗能量轉化為純粹的力量,重新訂立血契。"父親解釋道,
"這樣既能保留對邪靈的束縛,又能解除蘇家的詛咒。"這個想法太瘋狂了。轉化邪靈?
這可能嗎?"為什么之前不告訴我們?"我忍不住質問。
父親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因為儀式需要犧牲。
轉化邪靈需要一個人的靈魂作為媒介......"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有人必須犧牲自己來完成這個儀式。"是誰?"沈翊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硬。
父親沉默了片刻,最終平靜地說:"我。"這個簡單的詞像一記重錘擊中我的胸口。
父親打算犧牲自己?"不......"我下意識地搖頭,
"一定有別的辦法......""沒有。"父親的聲音出奇地柔和,"這是唯一的方法。
我是蘇家家主,這是我的責任。"他轉過身,
讓我們看清背上紋身的另一部分:"這里詳細記載了儀式的每一步。你們需要記住它,
因為月圓之夜就在三天后。"三天!時間比我想象的更緊迫。
"父親......"我的聲音哽咽了,"為什么......"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個簡單的動作中包含著前所未有的溫情:"蘇晚,我送走你不是因為不愛你,
而是因為太愛你。邪靈一直在尋找命定之人,我必須保護你,即使讓你恨我。
"這個告白讓我如遭雷擊。前世的我到死都不知道,父親的冷漠和疏遠原來是一種保護?
"那林景明......"我突然想到,"他知道這些嗎?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警惕:"不。至少不應該知道。"他頓了頓,"你為什么這么問?
"我告訴他們在書房外看到林景明眼中閃過的紅光,以及他異常的表現。
父親的眉頭越皺越緊。"邪靈可能在他體內留下了印記。"沈翊分析道,"就像七小姐一樣。
""我們必須小心。"父親嚴肅地說,"如果他已經被邪靈影響,那么我們的計劃就危險了。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敲響,林景明焦急的聲音傳來:"父親!有情況!
邪靈又來了!"我們三人迅速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沈翊無聲地抽出長劍,
我則摸向口袋里的明月鏡——幸好它還在,雖然鏡面上的裂痕似乎更多了。
父親迅速穿好襯衫,收起日記本:"記住我背上的內容。無論發(fā)生什么,
月圓之夜的儀式必須完成。"他打開門,林景明和李管家站在門外,臉色蒼白。
林景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完全正常,但我知道那可能只是偽裝。"在哪里?
"父親厲聲問道。"東側花園。"林景明急促地說,"有黑影在墻上移動,和昨晚一樣。
"沈翊護在我身邊,警惕地觀察著林景明的一舉一動。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但不是因為恐懼——更像是興奮。"我們得去看看。"父親說,但眼神告訴我們他另有打算,
"沈翊,你保護蘇晚。林景明,李管家,跟我來。"這個分組明顯是為了將可能的威脅引開。
沈翊會意,拉著我向另一個方向移動:"我們去檢查西側入口。"分開前,
父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的復雜情感幾乎讓我落淚——擔憂、決絕,
還有......驕傲?沈翊帶我穿過一條狹窄的走廊,確認沒人跟蹤后,
低聲說:"你覺得林景明被控制了嗎?""不確定。"我搖頭,"但他的表現太可疑了。
而且蘇明月說真相在父親日記被撕掉的幾頁里,
現在我們知道那些內容了——轉化邪靈而非消滅它。""轉化需要犧牲。"沈翊的聲音低沉,
"你父親打算獻祭自己。"這個事實讓我心如刀絞。前世我與父親形同陌路,
到死都沒能和解。這一世,剛剛得知他的苦衷,
卻可能馬上要失去他......"一定有別的辦法。"我固執(zhí)地說,
"蘇明月說愛比恨更強大,她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沈翊沉思片刻:"也許犧牲的不一定是生命,而是......"他的話戛然而止,
猛地將我拉到身后,"有人來了!"走廊盡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身影緩緩走近——是七姐蘇曼瑤!但她的樣子異常詭異,走路姿勢僵硬不自然,
嘴角掛著不協(xié)調的微笑。"妹妹......"她的聲音像是兩個人同時在說話,
"終于找到你了......"沈翊立刻舉劍擋在我前面:"退后!邪靈!
""聰明的小守護者。"七姐——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邪靈——歪著頭,"但你們已經晚了。
月圓之夜將至,我的力量正在增強。"我掏出明月鏡對準她:"離開我七姐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