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將踏出門檻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沈翊?
我該回頭嗎?還是該帶著血契繼續(xù)逃跑?
選擇的天平在我心中劇烈搖擺......
槍聲的余音在老宅中回蕩,我僵在門檻處,手中的羊皮血契突然變得滾燙,仿佛有生命般在我掌心顫動。
逃,還是回去?
理智告訴我應該帶著血契立刻離開——這是解除詛咒的關鍵,是拯救蘇家和自己的唯一希望。但腦海中卻不斷閃現(xiàn)沈翊擋在我身前的畫面,他肩膀綻放的血花,以及那句"快走"中蘊含的決絕。
又一記槍聲炸響,伴隨著林景明瘋狂的嘶吼:"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嗎?"
羊皮紙上的古老文字突然泛起微弱的紅光,我的左肩胛骨處的月牙胎記開始灼燒般疼痛。一股奇異的力量拉扯著我的意識,眼前閃過無數(shù)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月光下的古老庭院,一個年輕女子跪在地上哭泣,她的對面站著一個身穿長袍的男子,手中捧著一個打開的青銅匣子......畫面切換,熊熊燃燒的宅院,同一個女子抱著嬰兒在火海中奔跑......最后是一間昏暗的密室,女子將嬰兒交給一個模糊的人影,然后轉身走向等在門外的......
"啊!"我痛呼一聲,那些畫面如潮水般退去。羊皮紙上的紅光更盛,幾乎要灼傷我的眼睛。
身后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和玻璃碎裂的聲音。沒有時間思考了。
我轉身沖回書房。
眼前的場景讓我血液凝固——沈翊倒在一片血泊中,胸口有一個可怕的彈孔,臉色蒼白如紙。林景明站在他身旁,手中的槍還冒著煙,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李管家癱坐在墻角,滿臉淚痕。
"蘇晚?"林景明看到我,笑容擴大,"你竟然回來了?真是愚蠢的選擇。"
我沒有理他,徑直沖向沈翊。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鮮血在地板上蔓延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湖泊。
"沈翊!"我跪在他身邊,顫抖的手按住他的傷口,溫熱的血液立刻浸透了我的手指。
他的眼皮微微顫動,灰白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堅持住......"我哽咽著說,撕下自己的衣袖試圖為他止血,"我?guī)汶x開......"
林景明的冷笑從頭頂傳來:"多么感人的場景。可惜,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
我抬頭,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我的眉心。
"為什么?"我嘶聲問道,"林景明,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他歪著頭,表情扭曲,"當然是蘇家的一切!地位、財富、權力......這些本來就該是我的!"
"你不知道血契的真相......"我試圖解釋,"如果你殺了我,你自己也會——"
"閉嘴!"他暴怒地打斷我,"什么狗屁血契詛咒,都是騙人的!我只要殺了你,蘇家就是我的!"
他的瘋狂讓我意識到,他是真的不知道后果有多嚴重。我看向墻角的李管家,她正無聲地哭泣,嘴唇蠕動著似乎在祈禱什么。
"李管家,"我厲聲道,"告訴他真相!告訴他血契反噬會怎樣!"
林景明愣了一下,槍口微微下垂:"什么反噬?"
李管家顫抖著爬過來,抱住林景明的腿:"景明,我的兒......血契是真的!如果你殺了命定之人,你自己也會魂飛魄散!"
"胡說八道!"林景明一腳踢開她,但眼神開始動搖,"媽,你別被他們騙了!"
"是真的......"李管家淚流滿面,"我親眼見過上一代試圖破壞血契的人是怎么死的......全身血管爆裂,像被無數(shù)看不見的絲線切割......"
林景明的臉色變了,槍口開始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沈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我低頭,對上了他猛然睜開的眼睛——那雙眼睛竟然變成了淡金色,瞳孔如貓科動物般豎立!
"蘇晚......"他的聲音異常清晰,完全不像重傷之人,"血契......讀出來......"
我這才意識到手中的羊皮紙正散發(fā)著越來越強烈的紅光,幾乎照亮了整個書房。上面的古老文字開始扭曲、重組,變成我能看懂的語言。
"以月之名義......"我下意識念出上面的文字,"沈氏與蘇氏之血永世糾纏......"
隨著我的誦讀,羊皮紙上的紅光暴漲,形成一道光柱直沖天花板。林景明驚恐地后退,槍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七世輪回,命定相遇......"我繼續(xù)念著,聲音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大,"唯有真愛之血可破此咒......"
整個書房開始震動,書架上的書籍紛紛掉落,灰塵從天花板簌簌落下。沈翊的手依然緊握著我的手腕,我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暖流從接觸處傳來。
"不!停下!"林景明捂住耳朵尖叫,但他的聲音被紅光吞沒。
我無法停止誦讀,血契上的文字仿佛有生命般涌入我的腦海:"......若期限至而未解,命定之人將歸于虛無,偽繼者永墮黑暗......"
最后一句念完的瞬間,羊皮紙上的紅光突然收縮,凝聚成一道細線,直直射入我的左肩胛骨。劇痛讓我?guī)缀趸柝?,仿佛有人將燒紅的鐵烙在我的皮膚上。
沈翊同時發(fā)出一聲低吼,他鎖骨下方的雙環(huán)印記也開始發(fā)光,與我的胎記產(chǎn)生共鳴。
林景明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發(fā)出非人的嚎叫。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皮膚下似乎有黑色的紋路在游走。
"景明!"李管家撲向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紅光漸漸消散,書房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沉重的喘息聲。我震驚地發(fā)現(xiàn),沈翊胸前的槍傷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不可能......"林景明抬起頭,眼中的紅光時隱時現(xiàn),"你們......到底是什么怪物?"
沈翊緩緩坐起身,金眸依然豎瞳,聲音低沉而威嚴:"我們不是怪物,林景明。我們是守護者與命定之人,而你......"他的目光變得憐憫,"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利用?誰在利用我?"林景明歇斯底里地大笑,"是我在利用所有人!包括你這個蠢母親!"他指著李管家。
李管家面如死灰,眼中的淚水已經(jīng)干涸:"景明,我的兒......"
"閉嘴!"林景明厲喝,"我不是你兒子!我是蘇家的繼承人!"
"不,你不是。"沈翊冷靜地說,"你只是一個被黑暗力量附身的容器。"
這句話讓林景明突然安靜下來,他的表情變得異常詭異,嘴角扭曲成一個不自然的弧度:"聰明的小守護者......"他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更加低沉沙啞,"但你知道得太晚了。"
我和沈翊同時繃緊了身體。這不是林景明的聲音!
"你是誰?"沈翊厲聲問道。
"'林景明'站起身,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三百年前,你們沈家將我封印在血契中......"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現(xiàn)在,我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容器......"
李管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景明!離開我兒子的身體!"
她猛地撲向"林景明",卻被他一把掐住喉嚨。
"多虧了你,愚蠢的女人......"附身林景明的存在冷笑道,"是你用血脈之力滋養(yǎng)了我三百年......"
沈翊突然暴起,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一掌劈向"林景明"的手腕。對方吃痛松手,李管家跌落在地,劇烈咳嗽。
"蘇晚,走!"沈翊擋在我面前,"他已經(jīng)被邪靈附體了!"
"想跑?""林景明"的聲音又變回了原本的聲線,但眼中的紅光更盛,"游戲才剛剛開始,蘇晚。四十九天后,血契到期,到時候......"他的嘴角扭曲成可怕的笑容,"我會親自來取你的靈魂。"
說完,他突然轉身沖向窗戶,撞碎玻璃跳了出去。我想追上去,卻被沈翊攔住。
"別追,"他喘息著說,"現(xiàn)在的我們對付不了他。"
我這才注意到,沈翊眼中的金色正在褪去,變回平常的深褐色。他的臉色依然蒼白,胸前的傷口雖然愈合了大半,但衣服上的血跡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你的傷......"我顫抖著伸手,卻不敢觸碰。
"沒事了。"他勉強笑了笑,"沈家的血脈......有些特殊。"
李管家突然爬過來,抓住沈翊的褲腳:"小翊......救救景明......求你......"
沈翊低頭看她,眼神復雜:"李姨,你知道被邪靈附身意味著什么。"
"不......"李管家淚如雨下,"一定有辦法的......"
我彎腰撿起掉落的羊皮紙,發(fā)現(xiàn)上面的文字又變回了無法辨認的古老符號,但其中一段依然清晰可見——"若期限至而未解,命定之人將歸于虛無......"
"四十九天......"我喃喃道,"我們只有四十九天了。"
沈翊點點頭,神情凝重:"而且現(xiàn)在情況更復雜了。邪靈已經(jīng)附身林景明,它會不惜一切阻止我們解除血契。"
"為什么?血契不是束縛著它嗎?"
"不,"沈翊搖頭,"血契是封印它的枷鎖。如果血契解除,它會被徹底消滅。所以它要在血契到期前殺了你,這樣它就能永遠占據(jù)林景明的身體,獲得自由。"
這個真相如同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所以林景明也是受害者?不,他選擇了與邪靈合作,前世他親手引爆了炸彈......
"我們得離開這里。"沈翊打斷我的思緒,"邪靈可能會帶幫手回來。"
我點點頭,扶起癱軟的李管家。她看起來一下子老了二十歲,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著"景明"。
離開老宅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座陰森的建筑。月光下,破碎的窗戶像一張張咧開的嘴,嘲笑著我們的無力。
沈翊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他幫我把李管家安置在后座,然后轉向我:"去哪?蘇家還是......"
"不能回蘇家。"我搖頭,"如果林景明回去了,父親不會相信他被附身的事。"
"我有個安全屋。"沈翊說,"在城南的舊公寓區(qū),沒人知道那里。"
我點點頭,上了副駕駛。車子發(fā)動后,我忍不住問道:"沈翊,你的眼睛......還有你的傷......"
"沈家的秘密。"他簡短回答,"我們......不太一樣。"
"像吸血鬼?"我半開玩笑地問。
他輕笑一聲:"沒那么浪漫。只是......愈合能力比常人強一些,感官更敏銳。"頓了頓,"代價是每個月圓之夜要承受血脈沸騰的痛苦。"
我想起羊皮紙上那句"沈氏與蘇氏之血永世糾纏",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血契不僅詛咒了蘇家,也束縛了沈家?"
沈翊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是的。三百年前,我的先祖用禁忌法術詛咒蘇家世代無子,但同時,這個詛咒也反噬了沈家,讓我們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那命定之人......"
"是解藥。"沈翊的聲音低沉,"只有蘇家第七女的命定之人,才能解除這個詛咒。"
我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沈翊,你之前就知道這些嗎?關于血契的全部內容?"
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不完全是。我知道血契的存在和大致內容,但不知道邪靈的事。"他苦笑一聲,"看來家族里有些秘密,連守護者都沒被告知。"
車子駛入城區(qū),霓虹燈光透過車窗在我們臉上投下變幻的色彩。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羊皮紙,那些古老的符號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蘇晚,"沈翊突然開口,"你為什么要回來?"
我抬頭看他:"什么?"
"在老宅門口。"他的聲音很輕,"你本可以帶著血契逃走,為什么要回來救我?"
這個問題讓我一時語塞。是啊,為什么?明明帶著血契離開才是最理智的選擇......
"我不知道。"最終我誠實地說,"就是......不能丟下你。"
沈翊的嘴角微微上揚,在霓虹燈的映照下,他的側臉線條格外分明:"你知道嗎?在沈家的預言里,命定之人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心。"
"心?"
"善良的心。"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即使經(jīng)歷過最深的黑暗,依然保有光明。"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顫。前世的我,在全家人的冷漠和林景明的折磨下,確實變得憤世嫉俗。重生回來,我滿腦子只有復仇......直到剛才,在那個生死抉擇的瞬間,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內心深處依然有柔軟的部分。
"我不善良。"我低聲說,"我回來是為了復仇。"
"復仇和善良并不矛盾。"沈翊的聲音很溫和,"你恨的是傷害你的人,但你依然會救無辜的人,比如大姐,比如......"
他沒有說完,但我知道他指的是自己。
車子駛入一條狹窄的小巷,停在一棟老舊的公寓樓前。沈翊熄火,轉向我:"到了。這里很安全,我們可以好好研究血契。"
我點點頭,跟著他下車。李管家已經(jīng)昏睡過去,沈翊小心地把她抱出來。
公寓在三樓,裝修簡單但干凈。沈翊把李管家安置在客房,然后回到客廳,發(fā)現(xiàn)我正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
"在想什么?"他遞給我一杯熱茶。
我接過茶杯,熱度透過陶瓷傳遞到指尖:"在想......前世的事。"
"林景明說他也重生了。"
"嗯。"我抿了一口茶,"但我現(xiàn)在懷疑,那可能不是真正的重生,而是邪靈給他的記憶碎片。"
沈翊若有所思:"有可能。邪靈被困在血契中三百年,它可能窺見了部分命運線。"
我放下茶杯,拿出羊皮紙鋪在茶幾上:"沈翊,這上面說'唯有真愛之血可破此咒'......是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字面意思。需要......相愛的兩個人的血。"
"相愛?"我皺眉,"誰和誰?"
沈翊深吸一口氣:"命定之人和守護者。"
這個答案讓我愣住了。命定之人是我,守護者是沈翊,所以......
"你是說......"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我們需要......相愛?"
"理論上,是的。"沈翊的耳尖微微發(fā)紅,"但血契對'真愛'的定義很嚴格,不是隨便說說的那種......"
我突然想起血契紅光中看到的那些片段——月光下的庭院,燃燒的宅院,被交出的嬰兒......那些畫面如此真實,仿佛是我親身經(jīng)歷過的記憶。
"沈翊,"我輕聲問,"三百年前,第一個被詛咒的蘇家第七女......她叫什么名字?"
沈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蘇明月。"
和他在老宅說的一樣。我的親生母親......不,等等。
"蘇明月是第幾代?"
"第七代。"沈翊回答,"蘇家每七代會出現(xiàn)一個命定之人。你是第十四個。"
這個數(shù)字讓我心頭一震:"所以......我是第二個命定之人?"
"是的。"沈翊點頭,"第一個命定之人沒能解除詛咒,因為她......"
"因為她愛的人死了?"我猜測道。
沈翊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不,因為她愛的人背叛了她。"
這個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正想追問,客房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景明!不——"
是李管家的聲音。我和沈翊立刻沖進客房,發(fā)現(xiàn)她坐在床上,滿臉驚恐,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仿佛在抵擋什么看不見的東西。
"李姨!"沈翊抓住她的肩膀,"醒醒!你在做夢!"
李管家猛地一震,眼神逐漸聚焦:"小翊......"她的聲音嘶啞,"我夢見景明......他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有什么東西在吃他的靈魂......"
沈翊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邪靈正在吞噬真正的林景明?
"李姨,"沈翊輕聲問,"你還記得家族典籍中關于邪靈的記載嗎?怎么才能驅逐它?"
李管家顫抖著搖頭:"我不知道......那些最高機密只有家主和守護者才能......"她突然抓住沈翊的手,"但你母親......你母親臨終前給過你一個錦囊,說危急時刻才能打開......"
沈翊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那個錦囊?"
"姐姐告訴我的......"李管家淚眼婆娑,"她說那是最后的希望......"
沈翊松開她的手,大步走出客房。我緊跟上去,看著他走進臥室,從床頭柜的暗格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紅色錦囊。
"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紀念品......"沈翊輕聲說,慢慢打開錦囊。
里面是一張折疊得非常小的紙條。沈翊小心翼翼地展開它,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跡:
"命定之人的淚,守護者的血,月圓之夜,邪靈可滅。"
我皺眉:"什么意思?"
沈翊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意思是,我們需要你的眼淚和我的血,在月圓之夜施法,才能驅逐邪靈。"
"就這么簡單?"
"不。"沈翊搖頭,"命定之人的淚必須是因守護者而流的真情之淚,而守護者的血......必須是心頭血。"
這個解釋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心頭血?那不就是......
"會死人的。"我脫口而出。
沈翊平靜地看著我:"是的。"
我們沉默地對視,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用沈翊的生命換林景明的靈魂?這代價未免太大。
"還有其他辦法嗎?"我輕聲問。
沈翊搖頭:"至少我不知道。"
我轉身走向窗邊,望著遠處漸漸泛白的天際線。四十九天,我們只有四十九天時間找到更好的辦法,否則要么我被血契反噬消失,要么沈翊犧牲自己......
"蘇晚。"沈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天亮了,你應該回蘇家了。"
我轉身看他:"那你呢?"
"我會繼續(xù)研究血契和家族典籍。"他說,"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沈翊,那個錦囊......你母親什么時候給你的?"
"十年前。"他的眼神變得遙遠,"她臨終前一天。"
十年前......正是我被送回福利院的時間。這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我送你回去。"沈翊拿起車鑰匙。
回蘇家的路上,我們都沒怎么說話,各自沉浸在思緒中。當車子停在距離蘇家莊園兩條街的地方時,沈翊終于開口:
"蘇晚,關于血契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包括我父親?"
"尤其是你父親。"沈翊的表情異常嚴肅,"我們不知道邪靈下一步會做什么,也不知道它在蘇家有沒有其他......幫手。"
這個可能性讓我心頭一凜。是啊,如果邪靈能附身林景明,為什么不能附身其他人?
"保持聯(lián)系。"我推開車門,猶豫了一下又回頭,"沈翊,謝謝你......為了一切。"
他微微一笑,那個笑容在晨光中格外溫暖:"不客氣,命定之人。"
這個稱呼突然讓我心頭一顫。我匆忙下車,頭也不回地走向蘇家莊園。
莊園里已經(jīng)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我從后門溜進去,避開早起的傭人,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關上門,一個聲音就從房間角落傳來:
"一整夜不歸,妹妹去哪兒了?"
我猛地轉身,看到七姐蘇曼瑤坐在我的床邊,手里把玩著那個我從老宅帶回來的青銅匣子。
她的眼睛在晨光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