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緊骨灰盒：“媽真的已經(jīng)…”啪！我爸掀翻供桌，絲巾飄進香爐里燒出焦洞。
“要鬧到什么時候！”他踩住媽媽的照片，“非挑瑩瑩人生高光時刻搗亂？
”林曼芝“哎呀”去搶照片，高跟鞋卻故意碾過相框。玻璃碴扎進了媽媽的笑臉。
“別怪孩子，”她挽住我爸胳膊，“等咱們結(jié)婚后，我每月給姐姐打三千塊。
”阮瑩噗嗤笑出聲：“媽你真大方！夠買她家一年口糧了！”彈幕：【后媽楷模！
】【原配不識好歹！】我撲向燃燒的絲巾，我爸卻先一步搶走骨灰盒?！瓣P(guān)之玥！
”他搖晃木盒，“再不出來，這輩子別想見女兒！”林曼芝假意阻攔：“成江別這樣。
”手肘卻狠狠撞向我肋骨。劇痛中我聽見盒蓋松動的咔噠聲?！鞍?！骨灰要撒了！
”我嘶喊著撲過去。阮瑩突然尖叫：“小心！”她“絆倒”時拽住我胳膊，
整盒骨灰朝著鏡頭潑出去！灰白的煙塵在直播間炸開。“特效啊家人們！”阮瑩興奮尖叫，
“下血本了！”我爸徹底暴怒：“叫你媽滾出來！”我嘶吼著去捧地上的骨灰，
他卻一腳踢翻盒子：“裝！繼續(xù)裝！這他媽是面粉！”紛紛揚揚的粉末里，
我看見阮瑩的手機正對準(zhǔn)我扭曲的臉。彈幕飄過：【詐尸翻車現(xiàn)場！】“都是假的，
”我滿嘴是灰地呢喃，“只有媽媽死了是真的?！蔽野值亩饩驮谶@時扇過來。
那是用盡全力、帶著風(fēng)聲的一巴掌。左耳“嗡”地一響，世界突然靜音。
右耳聽見阮瑩興奮的尖叫：“爸爸威武！”而左耳，只剩下漫長尖銳的鳴嘯。
像媽媽走那晚的雨聲，永不停歇。4金色大廳的燈光刺得眼睛疼。我攥著保研舉報信，
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阮瑩奪走的，那本該是我的名額，保送維也納音樂學(xué)院。爸爸根本不記得，
或許是不愿記得，我的天賦分明比阮瑩要高，她卻從不肯花心思培養(yǎng)我。
真多年我所學(xué)到的一切，都是媽媽教給我的?！敖酉聛?，請欣賞原創(chuàng)曲目《春逝》。
”主持人報幕時，我渾身血液都凍住了。那是媽媽寫的曲子！
她病重時攥著發(fā)黃的譜紙說：“棠棠，把這個燒給媽媽。”現(xiàn)在阮瑩的手指落在琴鍵上，
流出媽媽為早逝外婆寫的旋律。我崩潰著沖上臺時，全場嘩然?！八I用我的保研資格！
還偷我媽媽的遺作！”追光燈烤著我臉上的傷疤，那是葬禮那晚骨灰盒碎片劃的。
阮瑩突然對著話筒啜泣：“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我爸帶著六個黑西裝律師沖上臺。
“擾亂公共秩序，帶走！”律師拽我胳膊?！鞍?！”我舉起手機，“保研系統(tǒng)登錄記錄！
全是我的IP！”他掃都沒掃：“瑩瑩比你更需要這個名額。
”阮瑩偎依到他懷里抽噎：“叔叔，我好怕。”“別怕，”他輕拍她的背，
“你可是要當(dāng)首席鋼琴家的人?！笔菃?？可惜她再也站不上這個舞臺了。我哭得快暈死過去，
指著臺下第一排的林曼芝：“是她買通教務(wù)主任！”林曼芝立刻捂胸口：“成江，
我心臟不舒服?！蔽野直┡負屵^舉報信撕碎：“你就見不得瑩瑩好！”紙片雪般落下。
“當(dāng)年媽媽為給你湊創(chuàng)業(yè)資金，”我盯著紙屑，“賣了外婆留給她的斯坦威鋼琴。
”那是媽媽唯一值錢的東西。我爸動作一頓。阮瑩突然尖叫：“你胡說！
那鋼琴明明是我媽媽的！”她猛地閉嘴，因為她看見林曼芝慘白著臉扶住鋼琴?！袄^續(xù)演奏！
”我爸突然把阮瑩按回琴凳，“讓某些人聽聽，什么才是真正的才華！
”《春逝》的旋律又響起來。媽媽寫在病歷背面的音符，成了殺人兇手的成名曲。
我心臟猛地抽搐，像被媽媽拔掉的那根氧氣管捅穿了胸膛。臺上阮瑩的演奏進入高潮，
那是媽媽寫來悼念外婆的段落：“雨水是天空的眼淚，海棠是春天的遺書。
”我彎腰咳出一口血，鮮紅的液體滴在保研舉報信碎片上。觀眾席爆發(fā)出掌聲，
阮瑩在歡呼中鞠躬。我栽倒在地時，看見我爸驟縮的瞳孔。救護車鳴笛聲中，
隱約聽見他大吼：“又是你們母女搞的苦肉計是不是！”診斷書飄落在急救床上，
應(yīng)激性心肌炎。護士驚呼：“她口袋里全是止痛藥！”我爸突然搶過診斷書撕碎：“裝！
繼續(xù)裝！”碎紙撒在我插滿管子的身上?！叭钕壬?！”醫(yī)生舉著病危通知，
“患者母親就是心源性猝死，她…”“猝死？”我爸猛地揪住醫(yī)生領(lǐng)子，“警察呢？
叫警察來！”他眼球爬滿血絲，聲音抖得不成樣：“連警察也幫著她們騙我嗎？
她怎么可能真的會死??？”5“她怎么會死！”我爸把死亡證明揉成團砸向監(jiān)護儀。
屏幕映著他扭曲的臉：“關(guān)之玥裝病裝了二十年！”我拔掉針頭下床，血滴在雪白床單，
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澳峭硪魳窂d外，”我掀開窗簾，輕聲說：“暴雨大得看不清路。
”他瞳孔驟縮，林曼芝突然撲到床邊哭嚎：“姐姐你糊涂啊！”“查賬。
”我把平板懟到我爸眼前。
刺目的轉(zhuǎn)賬記錄：阮成江→林曼芝：5,000,000.00下一行，
芝→海外銀行：5,000,000.00備注欄寫著：阮瑩鋼琴別墅定金“成江你聽我說！
”林曼芝拽他袖子，“維也納音樂學(xué)院附近房價漲得快?！薄芭?！”我爸掄起氧氣瓶砸過去。
鋼瓶擦著林曼芝額頭飛過，砸穿病房電視機。阮瑩尖叫著沖來：“別打媽媽！”“滾開！
”他甩開她，揪住林曼芝頭發(fā)撞墻：“老子老婆的救命錢你也敢吞！
”血漿混著屏幕碎片炸開。新聞播報突然從破電視里傳出：【《春逝》抄襲案終審！
遺作手稿曝光】我爸僵成一座石像，機械地轉(zhuǎn)頭：“那晚電話里。”我按下錄音鍵，
阮瑩嬌嗲的聲音炸響：“我以后是首席鋼琴家，不比你媽更值錢？
”背景里我爸的笑聲像淬毒的刀?！瓣P(guān)掉！”林曼芝滿臉是血地撲來。
我爸突然彎腰撿起染血的繳費單。
欠費：300,000.00媽媽蜷縮的批注扎進眼里：“如果你還有良心，
給棠棠買厚外套，給她交學(xué)費，讓她完成夢想?！彼偷毓虻乖诘?，膝蓋砸進玻璃渣。
“你讓保安把我扔出去時，”我踩碎平板，“媽媽正要拔掉氧氣管?！北O(jiān)控畫面突然亮起。
瓢潑大雨中，我正瘋狂拍打音樂廳玻璃門。手掌在鏡頭里滲著血。門內(nèi)，我爸單膝跪地，
捧著阮瑩的高跟鞋擦鞋油?！鞍职郑 北O(jiān)控收進我嘶吼，“我求求你救救媽媽！”玻璃門內(nèi)，
阮瑩笑著指我：“叔叔看落水狗！”我爸頭都沒抬：“扔遠點，別臟地毯。
”我爸突然撞向破電視：“假的！”護士按住他時，他撕爛病號服嘶吼：“關(guān)之玥！
我準(zhǔn)你裝一輩子病！”回聲撞碎在雨聲里。我推開窗，聽見他破碎的嗚咽：“你怎么敢死！
”暴雨澆透后背，我回頭輕笑：“現(xiàn)在哭給誰看？”6記者會的閃光燈晃得人眼暈。
我爸把我按在主席臺正中間，面前堆著阮瑩剽竊的證據(jù)?！拔遗畠喝钐牟攀钦嬲奶觳?！
”他紅著眼攬住我肩膀，“保送名額和《春逝》都屬于她！”臺下鏡頭對準(zhǔn)我額頭的紗布，
那是他砸監(jiān)護儀留下的傷。林曼芝突然沖進會場：“成江！瑩瑩可是你親女兒！”“閉嘴！
”我爸把親子報告甩向鏡頭，“野種也配叫阮瑩？”全場嘩然。阮瑩的名字被打上馬賽克，
在屏幕上扭曲成笑話。我掰開他攬我的手，笑出了聲：“現(xiàn)在跟我演父女情深？
”他掌心濕冷的汗黏在我傷口上?！鞍职盅a償你，”他抓起維也納學(xué)院錄取書塞給我，
“明天就送你去！”稅務(wù)局的封條突然貼滿會場大門。“阮成江！”黑衣執(zhí)法人員亮證，
“你公司偷稅漏稅案發(fā)，請配合調(diào)查！”我爸猛地拽住我胳膊：“是不是你舉報的？
”記者鏡頭懟到他猙獰的臉上。“重要嗎？”我抽回手，“你給林曼芝轉(zhuǎn)賬時，
想過媽媽會死嗎？”他像被抽了骨頭的狗，癱在椅子上。機場VIP候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