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才剛開始呢，姐姐。"她對著窗外的夜色輕聲說。
季度匯報會前夜，念安在辦公室熬到凌晨兩點。明天是她第一次向公司高層匯報環(huán)保項目的審計結(jié)果，絕不能出錯。
打印機嗡嗡作響，吐出一頁頁報告。念安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把裝訂好的文件放進文件夾。她特意多打印了一份，一份放辦公桌抽屜，一份裝進公文包。
"還沒走??？"周雨晴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端著兩杯咖啡，"給你提提神。"
念安警惕地看了一眼咖啡杯："謝謝，我不喝了，怕睡不著。"
"姐姐這么認真啊。"周雨晴放下咖啡，拿起念安桌上的報告隨手翻看，"哇，這么多數(shù)據(jù)，你都核對過了？"
"嗯。"念安簡短地回答，伸手想拿回報告。
周雨晴卻轉(zhuǎn)身避開："我?guī)湍憧纯绰铩Ｎ以谑袌霾窟@么久，知道董事們愛看什么樣的報告。"她指著一段分析，"這里最好加個對比圖，更直觀。"
念安猶豫了一下。周雨晴的建議確實有道理。
"要不我?guī)湍愀陌?？反正我也沒事。"周雨晴笑容甜美，"你先回去休息，明天那么重要，得有精神。"
"不用了，我自己來。"念安堅決地拿回報告，塞進公文包。
周雨晴撇撇嘴："好吧。那明天見。"她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在地磚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念安等腳步聲完全消失，才從抽屜里拿出備份報告，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她把備份放進了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用幾本厚重的行業(yè)年鑒壓住。
第二天一早，念安提前一小時到了公司。她打開抽屜，愣住了——備份報告不見了。
她翻遍整個抽屜，只找到一張便簽紙：「姐姐，你的報告我?guī)湍忝阑艘幌?，不用謝哦~ 雨晴」
念安的手開始發(fā)抖。她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就要開會了。重新打印已經(jīng)來不及，會議室在28樓，打印室在5樓，來回至少二十分鐘。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幸好，PPT還在。她迅速瀏覽了一遍內(nèi)容，確認沒有被篡改。但紙質(zhì)報告...
念安咬了咬嘴唇。只能靠記憶力了。這兩周她幾乎把報告背了下來，每個數(shù)據(jù)都印在腦子里。
會議室已經(jīng)坐滿了人。周立群坐在首位，向她點頭示意。王志強坐在他右手邊，眼神陰鷙。周雨晴坐在后排，沖她甜甜一笑。
"周念安，開始你的匯報吧。"周立群說。
念安插好U盤，打開PPT。大屏幕上顯示出標題頁，她卻發(fā)現(xiàn)這不是她的文件——PPT內(nèi)容全被替換成了幼稚的卡通圖片和胡亂編造的數(shù)據(jù)。
會議室里一陣騷動。念安聽到有人竊笑，看到周雨晴假裝驚訝地捂住嘴。
她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但下一秒，她直接關(guān)掉了PPT。
"各位董事，很抱歉技術(shù)故障。"念安聲音平穩(wěn)，"不過我想，比起幻燈片，口頭匯報可能更直接。"
接下來的三十分鐘，念安完全脫稿，從項目背景到問題發(fā)現(xiàn)，再到改進建議，一氣呵成。每個數(shù)據(jù)都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每個分析都切中要害。說到關(guān)鍵處，她甚至走到白板前畫出示意圖。
會議室鴉雀無聲。周立群的眼神從驚訝變?yōu)轵湴痢?/p>
"...綜上所述，我建議成立專項小組，徹底核查這個項目的財務流程。"念安總結(jié)道，"謝謝。"
掌聲響起。周立群第一個站起來："精彩的匯報。念安，這個項目就由你負責，需要什么人直接和林主管協(xié)調(diào)。"
念安微微鞠躬，余光看到周雨晴臉色鐵青，王志強則陰沉地盯著她。
散會后，林志遠攔住她："報告被動手腳了？"
念安點頭："備份也不見了。"
"周雨晴昨晚十一點又回了公司。"林志遠壓低聲音，"保安告訴我的。"
念安并不意外。她正要說話，周雨晴走了過來。
"姐姐太厲害了！"她親熱地挽住念安的手臂，"我都不知道你記憶力這么好。"
念安輕輕抽出手臂："謝謝你的'美化'。"
周雨晴笑容僵了一下："什么美化？哦！你是說昨晚我建議加對比圖的事吧？可惜你沒采用呢。"
林志遠冷笑一聲走開了。念安也不想多糾纏，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周雨晴拉住。
"對了，爸爸讓我?guī)湍阏憝h(huán)保項目的資料。"周雨晴眨眨眼，"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下午拿給你。"
念安知道這肯定又是個陷阱。但拒絕會顯得不識好歹："謝謝，放我桌上就行。"
下午回到工位，念安看到桌上堆了厚厚一摞文件。最上面貼著一張粉色便簽：「姐姐，這些都是你要的資料~ 我花了好長時間整理呢！愛你~」
念安翻了翻，全是環(huán)保項目的歷史數(shù)據(jù)和供應商信息。粗略看去沒什么問題，但她知道周雨晴不會這么好心。
她正打算仔細檢查，李夢匆匆走過來："念安，你讓我查的張美玲有消息了。"
念安立刻放下文件："找到她了？"
"嗯，她現(xiàn)在開了一家叫'靜心園'的茶館。"李夢遞過一張紙條，"這是地址。不過..."
"不過什么？"
李夢壓低聲音："我朋友去踩過點，說那個張美玲怪怪的。一聽到'周'字就變臉，還摔了一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