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衍像是看跳梁小丑般看著謝珍珍,說出口的話卻異常平靜。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謝珍珍心臟猛地一縮,寒意直沖天靈蓋!
她下意識就想張口叫人,然而,謝青衍卻先她一步,一把掐住她的喉嚨。
隨后謝青衍嘴唇微動,吐出的聲音卻是謝珍珍那嬌縱的音調(diào)!
“吵什么吵!都給我滾遠(yuǎn)點(diǎn)!再敢偷聽,腿給你們打折!”
謝青衍將謝珍珍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連門外剛湊近想聽動靜的丫鬟都嚇得一哆嗦,慌忙退得更遠(yuǎn)。
謝珍珍被扼住了喉嚨,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
“我?”
謝青衍恢復(fù)了自己的本音。
“我什么?我不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罷了?!?/p>
話音未落,謝青衍手一松。
謝珍珍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得眼前一黑,小腹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呃...!”
她連慘叫都來不及,整個人就被摔在地上!
謝青衍的動作快如閃電,他避開謝珍珍的臉和所有裸露的皮膚。
用寸勁狠狠砸在她柔軟的腹部、側(cè)肋、后心等地方!
“噗!”
一口鮮血從謝珍珍口中噴出,全身的劇痛讓她蜷縮在地,就連呼吸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
她想尖叫,可謝青衍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模仿的依然是謝珍珍的腔調(diào)。
“滾!說了不準(zhǔn)靠近!再敢過來,仔細(xì)扒了你們的皮!”
這聲音成功震懾住了門外所有的窺探,那些丫鬟仆婦果斷退得更遠(yuǎn),生怕惹了二小姐不快。
緊接著,謝青衍用手指,精準(zhǔn)地戳在謝珍珍腰側(cè)以及肩胛骨上幾處隱秘的穴位!
一股鉆心蝕骨的酸麻感瞬間席卷全身。
讓她開始劇烈抽搐,冷汗逐漸浸透里衣,喉嚨里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連一絲痛呼都擠不出來了。
“幾萬兩?”
謝青衍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那是你們母女自作孽。我的東西,你也敢動?”
謝青衍的腳尖隨意地點(diǎn)在謝珍珍的膝蓋外側(cè),一股鉆心的銳痛讓她幾乎昏死過去,但皮膚上卻連塊紅印都看不見。
謝珍珍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臟腑間翻江倒海,嘴角還蹚出無數(shù)血沫。
謝青衍彎下腰,捏起謝珍珍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聲音壓得極低。
“謝珍珍,記住今天的疼?!?/p>
“在這府里,我想讓你喘氣,你就能喘。我想讓你咽氣,閻王都查不出緣由?!?/p>
“再敢作妖,下次碎的,可就是你渾身上下二百零六塊骨頭了?!?/p>
“你若是想去告狀那便去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
“不過,恐怕沒人會信一個連塊油皮都沒破的人,被一個‘風(fēng)吹就倒’的懦弱哥兒打吐血了吧?嗯?”
那一聲輕飄飄的“嗯?”,徹底碾碎了謝珍珍最后的心防。
她看著謝青衍那張居高臨下的臉,抖如篩糠,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下身一熱,極致的恐懼讓她失禁了。
謝青衍嫌惡地甩開手,接過小桃遞來的帕子,用力擦了擦手指。
隨后他徑直走向那兩匹雪緞,拿起遞給小桃。
小桃看著地上痛苦嗚咽卻發(fā)不聲的謝珍珍,眼中閃過一絲快意,恭敬地接過雪緞。
謝青衍走到角落,單手提起裝著大雁的竹籠。
臉上的煞氣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又變回了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他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小桃...快...快走...妹妹她...她像是撞了邪...好生嚇人...快走快走...”
說完,便“驚慌失措”地,在小桃的“攙扶”下。
抱著雪緞拎著大雁,踉踉蹌蹌地拉開房門,逃也似的沖出了錦繡閣。
門外守著的丫鬟婆子只瞧見謝青衍主仆二人像是見了鬼般倉惶跑出來。
而廳內(nèi),只傳來二小姐痛苦的嗚咽聲。
一個婆子壯著膽子探頭進(jìn)去一看,只見謝珍珍蜷縮在地上,頭發(fā)散亂,臉色慘白如紙。
渾身抖個不停,嗚嗚咽咽地哭,裙子上似乎還暈開一片濕痕,但身上卻看不到一絲傷痕,連道紅痕都沒有!
看著倒像是...突然發(fā)了急癥或是撞了邪?
“二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婆子連忙上前想去扶謝珍珍。
“滾...滾開...別碰我...”
謝珍珍忍著劇痛嘶啞低吼,她現(xiàn)在看誰都像那個謝青衍派來的。
當(dāng)大夫人帶著府醫(yī)聞訊趕來時,看到自己女兒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壞了,連忙將謝珍珍摟進(jìn)懷里。
謝珍珍一把揪住大夫人的衣袖,滿臉淚痕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娘!是謝青衍,是他打的!他就是個惡鬼!”
莊氏眉頭微蹙,不贊同道。
“珍兒!你魔怔了不成?還是被那賤人氣昏了頭?就他那風(fēng)吹就倒的病癆鬼樣子能打你?”
莊氏說完便看向一旁的府醫(yī),示意府醫(yī)給謝珍珍把脈。
府醫(yī)那滿是溝壑的手指搭上謝珍珍的脈搏后,表情瞬間凝固了。
在莊氏的一再催促下,府醫(yī)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道。
“這...二小姐這是急怒攻心,氣郁傷肝,開些溫補(bǔ)的方子,養(yǎng)一養(yǎng)便好,除此之外并無大礙?!?/p>
謝珍珍聽見府醫(yī)這話,直接沖府醫(yī)嘶吼。
“你說什么!你是不是被謝青衍那個賤人收買了!我這一身的傷,你看不見!你瞎了嘛!”
謝珍珍說完便直接撩起褲腿,想將自己的傷口露出來。
誰知,任她如何在身上翻找,連個紅印子也找不出來。
謝珍珍猛地睜大了雙眼,想起謝青衍的話來。
她這才意識到,謝青衍的恐怖,他說‘連塊油皮都沒破’就當(dāng)真找不到絲毫痕跡。
謝珍珍背脊一僵,對著莊氏將謝青衍剛剛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一遍。
可無論謝珍珍如何哭喊、如何指著自己的肚子和肋骨說疼得要死。
莊氏都未曾附和半句,她靜靜看著女兒“完好無損”的皮肉。
又聽到外面所有下人都說只瞧見謝青衍“驚恐逃竄”。
二小姐是自己突然“發(fā)了癔癥”...
大夫人的臉色越來越沉,只覺得女兒是搶聘禮不成,反被氣瘋了,打斷了謝珍珍的控訴。
“別胡思亂想了!連個印子都尋不見!我看你就是自己嚇自己,迷了心竅!”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好好休息,準(zhǔn)備后日的壽宴吧!別找事了,你爹要回來了!”
大夫人說完,便帶著府醫(yī)往外走,將嘶吼的謝珍珍拋在腦后。
“娘!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