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猛地拽進漆黑的樓道里。
后背重重撞在墻上，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黑暗中，她聞到熟悉的古龍水香氣。
“別怕，是我?！?/p>
段清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沙啞得不成樣子。
宋晚梔劇烈掙扎，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手臂。
段清野吃痛地松開手，卻仍用身體將她困在墻角。
“你瘋了嗎？”
她壓低聲音怒斥。
月光從樓道窗口斜射來，照亮段清野通紅的眼睛。
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在一邊，完全沒了往日的體面。
段清野的氣息混著酒氣撲面而來。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嚇人，宋晚梔奮力掙扎，卻被他按得更緊。
“就五分鐘?！?/p>
段清野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聽我說完，我就走。”
宋晚梔的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段清野滾燙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
他的呼吸很重，帶著濃重的酒氣，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滿是哀求。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p>
“是我哥哥的遺腹子，我們長得像而已?！?/p>
“溫思檸確實是我大學時的執(zhí)念，但后來......我只是因為表哥臨終托付，才一直照顧他們母子?！?/p>
月光下，宋晚梔看到他喉結艱難地滾動。
“我沒想到會讓你受傷。”
“段清野。”
宋晚梔突然打斷他，聲音冷靜得可怕。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她用力推開他的禁錮。
“不是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而是你明明有無數(shù)次機會解釋，卻從不在意我的感受?！?/p>
段清野的身體僵住了。
“婚禮上溫思檸鬧場時，你沒有解釋，她帶著孩子來公司找我時，你沒有解釋，甚至在鋼架砸下來的那一刻......”
“你選擇的依然是他們。”
樓道里的聲控燈突然熄滅，黑暗中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不是這樣的?！?/p>
段清野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我只是......”
“你只是覺得無所謂。”
宋晚梔替他補完。
“就像現(xiàn)在，你喝醉了才想起來找我，清醒的時候永遠把我排在最后?！?/p>
“我承認跟你在一起是完全因為錢，所以你別對我這么愧疚了。”
宋晚梔轉身要走，卻被他從背后抱住。
段清野將臉埋在她肩窩，溫熱的液體浸濕了她的衣領。
“求你......”
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從未有過的卑微。
“再給我一次機會......”
宋晚梔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走向樓道口的光亮處。
第二天清晨，宋晚梔和桑嘉佑來到醫(yī)院時，走廊上已經(jīng)亂成一團。
她遠遠就看見溫思檸站在病房門口，頭發(fā)凌亂，手里緊緊拽著那個哭鬧的孩子。
孩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正拼命想掙脫她的手。
“溫思檸！”
宋晚梔沖過去，一把將孩子護到身后。
“你想干什么？”
溫思檸轉過頭，眼睛紅腫得嚇人，臉色慘白得像鬼。
她看到宋晚梔的瞬間，瘋了一樣撲上來抓住她的手臂。
“段清野呢？我要見段清野！”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宋晚梔的皮肉，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他答應過會照顧我們的！他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孩子被嚇得嚎啕大哭，宋晚梔彎腰想把孩子抱開，卻被溫思檸猛地推開。
“別碰我兒子！”
桑嘉佑拎著早餐從電梯出來，見狀立刻擋在宋晚梔面前。
宋晚梔這才注意到，溫思檸手腕上纏著滲血的紗布，孩子哭著抱住她的腿。
“媽媽，我們回家吧......”
護士們聞聲趕來，想要拉開溫思檸。
溫思檸卻像沒聽見似的，突然抓住宋晚梔的手腕。
“讓他接電話！”
“他從五個月前開始就不接我電話。”
宋晚梔這才注意到，溫思檸另一只手里緊緊攥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百個未接來電。
人群漸漸圍攏過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溫思檸見狀，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就是這個女人！她搶我老公！現(xiàn)在連我兒子都不放過！”
她拽著孩子往前推。
“看看??！這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宋晚梔氣得渾身發(fā)抖，正要開口反駁，宋母卻已經(jīng)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溫小姐?！?/p>
宋母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女兒和段清野已經(jīng)離婚半年了，你現(xiàn)在這樣鬧，到底是誰在破壞誰的家庭？”
溫思檸瘋了一樣大笑。
“我破壞？我和段清野認識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呢！”
“賤人！要不是你勾引段清野，他怎么會不管我們母子......”
她突然撲向宋母。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