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衍憑著原主的記憶,快速鎖定了被眾人簇?fù)碇慕塾瘛?/p>
一襲白衣,身姿挺拔。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惜,內(nèi)里早就爛透了。
謝青衍心中冷笑。
這江折玉僅僅是在年少時偶然救過原主一次,原主就巴巴給他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奴才...
可以說原主受到的苦難和羞辱有一半都是眼前這人帶來的!
晦氣!
謝青衍漠然地收回視線,抬步就要繞過這群人離開。
剛走兩步,一道香風(fēng)襲來,王雪雁身著一襲艷麗紅衣?lián)踉诹怂媲啊?/p>
“謝公子安好~”
王雪雁的聲音甜得發(fā)膩,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謝青衍,眼底卻滿是挑釁。
“我方才還在問折玉呢,今日怎不見你?原來是…有事耽擱了呀!”
她刻意拖長了尾音,語氣中帶著絲絲嘲弄。
謝青衍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被她發(fā)髻間那枚雕工精致的木蘭玉簪吸引。
他瞳孔一縮。
這簪子!
他在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過。
那個傻小子,多少次在金滿樓駐足。
只為多看一眼這枚心儀已久的玉簪,卻因囊中羞澀只能望而卻步。
而這一切,江折玉,心知肚明!
他卻依舊當(dāng)著原主的面,毫不猶豫將簪子買下送給了別人。
傻子!
謝青衍暗罵原主。
一股強(qiáng)烈的不甘和悲憤忽然地襲來。
謝青衍被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沖得眼前發(fā)黑。
他死死攥緊拳頭,才勉強(qiáng)壓下那股不屬于自己的洶涌情緒。
別難過!這口惡氣,我定會替你出的!
王雪雁注意到了,謝青衍停留在簪子上的視線。
她滿臉得意,手指狀似無意地?fù)嵘萧W邊那支木蘭簪,笑容嬌媚至極。
“謝公子在看這簪子么?哎呀,我都忘記了,折玉買下這支簪子的時候,你也在場呢?”
她眼波流轉(zhuǎn),繼續(xù)道。
“謝公子既喜歡,當(dāng)時怎么不跟折玉說呢?”
王雪雁的話音剛落,四周便傳來陣陣嗤笑聲。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若是他當(dāng)真開了這個口,等待他的恐怕只有無盡的羞辱…
京城閨秀大多帶金簪,只有哥兒才會帶玉簪。
王雪雁明知原主喜歡那玉簪,卻為了給原主難堪,非說自己喜歡,央著江折玉買給她。
結(jié)果可想而知…
如今更是戴著這簪子招搖過市,明晃晃的打謝青衍的臉。
謝青衍面色逐漸沉了下來。
王雪雁立刻做出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
“哎呀,謝公子生氣了!是我不對,你若真喜歡,那我便將這簪子送給你吧…”
說著,竟真作勢要去拔那簪子。
“雪雁!”
一聲低喝響起,江折玉上前一步,攥住王雪雁的手腕,將她護(hù)在身后。
隨即像是看什么臟東西一般,惡狠狠地瞪向謝青衍,語氣刻薄至極。
“收起你那副上不得臺面的樣子!雪雁的東西,也是你能肖想的?你也配?”
謝青衍抬眸冷冷掃過江折玉的臉。
“江世子,你擋著我的路了?!?/p>
嘶~!
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謝青衍。
這還是那個對江折玉百依百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謝青衍?
在這之前別說冷臉了,江折玉就是當(dāng)眾踹他一腳,他也只會賠著笑臉說“世子息怒”!
今天這是...撞邪了?
江折玉看清謝青衍眸中的冷漠,一股躁意莫名竄起。
“謝青衍!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不過一根破簪子!
“你就為了這么個玩意兒,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反了你了!”
被江折玉護(hù)在身后的王雪雁,也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謝公子,你千萬別為了我和折玉置氣...都怪我不好...”
她怯生生地扯了扯江折玉的衣袖。
“折玉,別生氣...若是謝公子真喜歡,我、我讓給他就是了...只要你們別因?yàn)槲覀撕蜌?..”
“讓?憑什么讓!”
江折玉見王雪雁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把將王雪雁攬入懷中,面色鐵青地看著謝青衍。
“這簪子是本世子買給你的!他謝青衍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低賤的哥兒!他也配?”
謝青衍連眼角余光都懶得施舍給這對令人作嘔的渣男賤女。
他扯了扯嘴角,語氣冰冷。
“江世子,奉勸你一句,莫要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p>
這句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江折玉臉上!
江折玉臉色瞬間由紅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白!
他清清楚楚地在謝青衍眼中看到了...不耐和...鄙夷!
他何曾受過這等輕視?尤其還是來自這個曾經(jīng)像條狗一樣圍著他轉(zhuǎn)的謝青衍!
“謝!青!衍!”
江折玉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額角青筋暴起。
“你他媽到底什么意思?”
謝青衍惦記著府中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根本不想在這兩人身上浪費(fèi)時間。
面對江折玉的咆哮,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出手。
只是隨意地一撥一推,就精準(zhǔn)地打在江折玉的側(cè)肋。
“??!”
江折玉猝不及防,只覺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踉蹌著連退數(shù)步。
就在這群人手忙腳亂地去攙扶狼狽不堪的江世子時。
謝青衍早已帶著小桃上了自家的馬車。
車簾落下,隔絕了身后那片驚愕的目光。
江折玉被眾人七手八腳地扶穩(wěn)站定后,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死死盯著那輛遠(yuǎn)去的馬車,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江兄!江兄你沒事吧?”
“謝青衍他莫不是瘋了!竟敢對江世子動手?”
眾人紛紛圍上來關(guān)切。
先前那個起哄的跟班,見江折玉面色難看,連忙打圓場。
“江兄!這謝青衍愛慕你多年,深入骨髓!
“今日定是見你與王小姐親近,醋意大發(fā),被刺激得失了心智,才做出這等瘋癲之舉!”
王雪雁也適時地紅了眼眶,依偎在江折玉身邊,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
“對不起,折玉...都是我不好...謝公子他...他定是誤會了我們。
“心里...心里難受才會如此沖動...都怪我...”
江折玉努力壓下那一絲沒由來的慌亂。
他挺直腰背,發(fā)出一聲冷哼。
“哼!與你何干?他不過是被本世子冷落了幾天,就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來了!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本世子注意?呵!”
“本世子倒要看看,他這身硬骨頭,能撐幾天!”
眾人一聽,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爆發(fā)出夸張的哄笑:
“哈哈哈!就是就是!誰不知道謝青衍離了江兄您,根本活不下去!”
“還幾天?我看他明天就得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保管哭哭啼啼地跑去給你磕頭認(rèn)錯!”
江折玉被哄笑聲包圍,他高揚(yáng)起下巴。
好像看見了謝青衍匍匐在他腳下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認(rèn)錯?好?。〉人蛑赖奖臼雷用媲?,跪地認(rèn)錯時...”
“本世子再好好磨一磨他這身硬骨頭!讓他長長記性!”
謝青衍由小桃虛扶著下了馬車,剛踏入主院,一股濃膩的脂粉香便撲面而來。
抬眼望去,只見他那繼母莊氏,滿頭珠翠的坐在正廳主位下首。
對著上首那位神情倨傲的國舅夫人極盡諂媚地恭維著。
而繼妹謝珍珍,更是親昵地半倚在國舅夫人身側(cè)。
一雙纖纖玉手殷勤地為國舅夫人揉捏著手臂。
聲音甜得發(fā)齁,句句都是奉承迎合,那姿態(tài)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貼上去。
呵,好一幅母慈女孝的舔狗圖..
謝青衍胃里一陣翻涌,強(qiáng)壓下那股生理性的厭惡。
他面無表情地跨過門檻,依著原主的記憶,朝廳內(nèi)的人行了個禮。
“大夫人安好。”
“喲!青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