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寒聽到聲音出來,迅速換上心疼的表情。
“怎么走路也不看清楚?”
“疼嗎?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拍個片子吧,不然我不放心?!?/p>
我搖搖頭,想哭又想笑,竟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原來關(guān)心和愛,也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不用了,不嚴(yán)重?!?/p>
“我很累很累,嶼寒,今晚能陪我喝一點(diǎn)嗎?”
或許是放不下這段青梅竹馬的感情。
或許是想給彼此之間最后一次坦白的機(jī)會。
酒過三巡,我紅著眼看他。
“嶼寒,你也覺得我弟弟,是個罪犯嗎?”
微弱的燈光下,他眉頭不自覺皺緊。
“人都是會變的,法律只講真相,不講感情?!?/p>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小楓雖然沒了,但網(wǎng)暴也結(jié)束了,是好事,不是嗎?”
他沒正面回答,但有時候沉默就是答案。
我斂下眸子,將手里的藥粉偷偷灑進(jìn)他的酒杯。
一杯下肚,他再也沒睜眼。
我推開書房門,他沒合上的抽屜露出一角照片。
是小學(xué)時蘇月跟我的合影。
我的頭被剪掉,只剩下蘇月一人。
拿出后,底下有一本相冊。
里面收集了一萬張照片,張張如此。
恍惚間,我想起自己曾看過這個相冊的另一個版本。
只是被剪掉的人換成了蘇月。
而顧嶼寒,就是用那些照片跟我表白。
他說他愛慕我多年,好不容易才收集到我的照片。
他擔(dān)心我拒絕,不敢表明心意,可時間過的越久,他跳動的心就越來越不聽使喚。
我感動落淚,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但從沒想過,那本相冊還有另一個版本。
底下柜子被保險(xiǎn)箱占據(jù)。
我記得蘇月的生日,試探性按動密碼。
咔噠一聲,柜門開啟。
里面只放了一個文件袋,袋子里是一個U盤。
連接好電腦,我點(diǎn)擊播放。
熟悉的聲音讓我瞬間如墜冰窟。
蘇月怒聲尖叫:
“放手,我讓你放手,聽不懂嗎!再不滾我叫保安了!你到底想干嘛!”
“小月姐姐,你不能這樣,我姐姐說過讓我保護(hù)好你,你跟我走吧,離開這個地方?!?/p>
哪怕是這個時候,弟弟還當(dāng)蘇月是他的姐姐,字里行間都是尊敬。
但蘇月卻沒買賬。
“滾開!別拿你的臟手碰我!”
“我走去哪?難道嫁給你這種廢物嗎?做夢!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看上你的,給我滾!”
“來人?。∵@里有人要強(qiáng)奸我!快幫我報(bào)警!”
弟弟瞬間慌亂起來。
“小月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只是那個老男人他——”
音頻到這戛然而止。
血淋淋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任誰聽,也不像一個罪犯跟受害者的交談。
顧嶼寒從事法律行業(yè)多年,怎么會不明白?
可他還是選擇了偏袒,用弟弟這條命給他的心上人洗清罪名。
心臟被一股巨力撕裂。
痛感傳遍了四肢百骸。
我顫抖按下錄音鍵,保留所有證據(jù)。
出去時,顧嶼寒放在桌面的手機(jī)響了兩聲。
屏幕上彈出備注小月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