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設(shè)局京城最大茶樓“泌心閣”頂層雅章間,雕梁畫棟,窗外蟬鳴不絕,
室內(nèi)卻靜得連茶水傾注聲都清晰可聞。三張紫檀木椅分坐三方,
正中之人衣袂如云、氣度沉穩(wěn),左首者眉鋒如劍、眼神凌厲,
右席之人則笑意藏刀、言語溫潤——正是京城三大家族的掌舵人。中間那人乃陳家族長,
率先開口,語氣凝重:“短短半年之間,望云樓異軍突起,竟一舉超越我等,奪下銷量之冠,
如今已成京城第一勢力,富可敵國。今日他若不死,你我還有將來可言嗎?
按照我們之前所說的,各自手段都誰備好了嗎?今日,便是望云樓樓主,墨言的死期。
”坐于右席那位,正是于家族長。他面上堆滿和煦的笑意,指尖悠閑地輕叩桌面,
慢悠悠地開口道:“您這話說的,自然是在理的,墨樓主這樣的人物,
若再容他安然活上一年...呵呵,咱們這三家,怕不是連個落腳的地都沒?”他微微傾身,
仿佛在分享一個秘密,“這不,
小弟特意備了一份‘薄禮’——一味喚作‘蝕骨逢春散’的奇藥。為了墨樓主,
我可是煞費苦心,專程從極西之地覓來的稀罕物兒呢?!彼Z氣陡然變得極其“誠懇”,
帶著虛偽的贊嘆,“咱們墨樓主是何等人物?那是真正的坦蕩君子,高風(fēng)亮節(jié),
哪像我們這些俗人,沉溺于脂粉俗物?您說奇不奇,他那府邸里,
竟連個暖床的丫頭都尋不出來!”于族長笑容愈發(fā)燦爛,話里的毒刺卻尖銳無比,“您瞧,
這‘蝕骨逢春散’啊,妙就妙在,若無女子陰陽調(diào)和以解其燥...嘿嘿,藥力發(fā)作時,
那可真是百蟻噬心、痛徹骨髓的美妙滋味。只需熬上一個時辰...這人吶,
也就干干凈凈地...‘沒了’。豈不正好成全了墨樓主這一世的清名?
呵呵呵...”坐于左席的那位乃張家族長,啍了一聲道,“哪用得著這么麻煩,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少用,省得遭報應(yīng)?。 弊谟蚁挠谧彘L輕挑眉頭,
慢悠悠地開口:“哦?張老板瞧不上我這下三濫手段,不知張老板的手段是否見得人???
”張族長冷哼一聲,語氣干脆利落:“自然見得人!
我派出的是永暗王庭的王牌殺手‘承影’,此人自接單以來,從未失手。今日墨樓主,
必死無疑!”于族長嘴角微揚,語氣淡淡:“也不過如此,張族長果然深藏不露,
手段高明得很吶!”張老板冷哼一聲:“你…”中間陳族長沉聲道:“夠了?!?聲音不大,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瞬間壓下了爭執(zhí)。他目光掃過兩人,緩緩開口:“眼下最要緊的,
是把那小子處理掉?!?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瓷瓶,指尖輕點,“此物,
名喚‘寒晶散’。沾膚即透,瞬息斃命?!?他將瓷瓶穩(wěn)穩(wěn)置于案上,語氣如冰封般冷硬,
“無藥可解,
想我們?nèi)俗龅乃谰忠欢茏屇切∽咏裉毂酌庇谧彘L嘴角輕揚低聲道:“陳大哥大可放心,
三大死局已經(jīng)做好,縱使那墨言有滔天本事,也難逃一死...再過幾個時辰,
望云樓那滔天的家產(chǎn),可就盡數(shù)落進我們囊中了。
”第二章:中毒望云樓望云樓樓主墨言整個人像塊煮熟的蝦米,
愜意地泡在暖融融的靈泉池水里。今天是他二十歲生辰,
意義非凡——因為他苦熬了整整二十年的純陽之體,終于要在今夜子時徹底大功告成!
他終于可以做點成年人可以做的事!“熬出頭了!終于熬出頭了!
” 他忍不住嘿嘿傻笑出聲,水波都跟著蕩漾起歡樂的漣漪。二十年啊!清心寡欲,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美人……嗯,那也得是“紅粉骷髏”的覺悟。連蚊子叮他一口,
他都得默念三遍“色即是空”。此刻,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像只歡快的土撥鼠在瘋狂打洞:明天!就明天!老子要去青樓!“怡情院?不行不行,
名字太俗氣… 忘憂閣?聽起來像個賣假酒的… 醉仙居?這個好!一聽就很有檔次,
符合我即將解放的氣質(zhì)!” 他掰著手指頭,在水里模擬著點姑娘,“要溫柔似水的?
還是活潑伶俐的?唉,選擇太多也是煩惱啊…”他美滋滋地吹了個口哨,吹得水面咕嚕冒泡,
仿佛那泡泡都是他憋了二十年的快樂在沸騰。為了慶祝這歷史性的時刻,
墨言特意找出了每天僅用一滳、據(jù)說能強筋健骨、美容養(yǎng)顏的、‘七情玉露散’,
豪爽地撒了小半瓶進池子。池水瞬間泛起一層曖昧的、帶著甜香的粉紅色光暈。
墨言深吸一口這“昂貴”的香氣,覺得自己真是講究人,把破身前的儀式感拉滿。
“嗯… 這水泡著是舒服,骨頭縫都松了… 就是… 怎么感覺有點… 熱?
” 他扭了扭脖子,以為是水溫太高,稍微挪開點,靠在冰涼的玉石池壁上降溫,效果甚微。
“奇怪,這心跳怎么也跟著快了?咚咚咚的,
跟擂鼓似的… 難道是對明日‘戰(zhàn)場’的提前預(yù)演?嘖,出息!” 他自嘲地笑了笑,
試圖運轉(zhuǎn)一絲純陽真氣來平復(fù)這莫名的躁動。這一運功可壞了菜!
池水里那“七情玉露散”的甜香,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噌”地一下,順著蒸騰的熱氣,
鉆進了他甫一運轉(zhuǎn)功法、微微舒張的毛孔里!那感覺,不像毒藥,倒像有無數(shù)只頑皮的小手,
拿著羽毛,在他心尖兒上、骨頭縫里,
輕輕悄悄地?fù)习稀八弧?墨言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這口氣吸得那叫一個蕩氣回腸,
差點把池水都吸進鼻子。他瞬間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
那憋了二十年、被純陽真氣死死壓制的那種感覺瘋狂涌現(xiàn)。
“我……靠……” 墨言的臉“騰”地一下,比那池水的粉光還要紅上十倍,
像是剛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進修過。他低頭看看水里自己那副“.蓄勢待發(fā)”的窘迫模樣,
再看看池邊那瓶該死的“玉露散”,
后抬頭望望窗外那輪慢悠悠爬升、離子時還老遠的月亮……“這次泡著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
平時可從來沒有這種反應(yīng),難道是七情玉露散放多了,竟起了什么別的作用?
”墨言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暗鹊?,不對勁……” 他心中警鈴大作,
試圖運轉(zhuǎn)純陽真氣抵抗這莫名的侵襲。然而,這往日渾厚精純的內(nèi)力,此刻竟像泥牛入海,
甫一提氣,那池水中甜膩的香氣仿佛化作了無數(shù)冰冷的毒蛇,順著經(jīng)脈瘋狂鉆入!
一股難以抗拒的酥軟和劇痛瞬間席卷全身,四肢百骸如同被抽去了筋骨,
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班弁ǎ ?他連驚呼都來不及發(fā)出,
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直接從池壁滑落,重重地砸進水里,濺起一片絕望的水花。
溫?zé)岬某厮蜎]了他的口鼻,他掙扎著想浮起,想呼救,可身體背叛了他。
昔日苦修得來、足以開碑裂石的強橫體魄,此刻脆弱得如同初生的嬰孩。
他只能徒勞地感受著身體一寸寸沉向池底,冰冷的池底玉石硌著他的背脊,
刺骨的寒意與體內(nèi)那股詭異的燥熱交織,如同冰火地獄,意識在模糊與清醒的邊緣痛苦掙扎。
他終于明白了,徹骨的寒意比池水更冷地攫住了他的心:“不是加多了……是毒!
有人……在七情玉露散里下了情毒!” 這個認(rèn)知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他的腦海。
二十年的堅守!二十年的苦熬!多少個日夜對著絕世容顏也要默念“空即是色”的煎熬!
眼看就要在子時功成圓滿,踏入從未體驗過的新世界!
“為什么……偏偏是……現(xiàn)在……” 這個無聲的吶喊在他心中瘋狂回蕩,
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荒謬。他還沒嘗過情愛的滋味,
甚至沒來得及真正地、自由地看一眼那紅塵萬丈。
他就像一個饑渴了二十年、終于看到綠洲就在眼前的人,卻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被一捧劇毒的沙土灌滿了喉嚨。
“是誰……要在我……功成前……毀了我……” 無邊的黑暗開始吞噬他的視野,
意識像風(fēng)中殘燭般搖曳。他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和深入骨髓的絕望。他像一尊被遺棄的石像,
無聲無息地沉在粉紅色的池底,溫泉水溫柔地包裹著他,
卻像一座甜蜜的、正在緩緩合攏的墳?zāi)?。窗外,那輪象征著解脫的月亮?/p>
依舊緩慢而無情地爬行在天空,距離那救命的子時,還有漫長得令人發(fā)瘋的幾個時辰。
他最后感受到的,是池水灌入肺腑的窒息感,
和那二十年苦修即將隨著這池“毒水”一同付諸東流的巨大悲愴。黑暗徹底降臨之前,
是一場空……連……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來不及……”那粉紅色的、甜膩的水波,
成了他純陽之體崩塌、甚至生命終結(jié)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充滿了命運最殘酷諷刺第三章:承影王牌殺手“承影”佇立于高聳樓臺,冷月如洗,
孤懸于深黑天幕之上。城市燈火如細碎星屑,在她腳下鋪展。夜風(fēng)驟起,吹拂著她墨色發(fā)絲,
在清寒月輝里飄散如刀鋒的軌跡。月光為刃,在她周身流淌,
將她的身影鏤刻于無邊夜色之上,映照出那無聲無息、即將到來的殺機。
承影把玩著帶毒匕首,嘴角輕啟:“行動開始!”承影如一道真正的影子,
悄無聲息地滑過望云樓的重重守衛(wèi)與精巧機關(guān)。她的目標(biāo)清晰:墨言,
一個據(jù)說身負(fù)特殊體質(zhì)、今夜將是關(guān)鍵節(jié)點的男人。
雇主給出的指令簡潔冷酷——務(wù)必在子時之前取其性命。
浴室內(nèi)氤氳的水汽和奇異的甜香(殘留的情毒與七情玉露散混合)讓她微微蹙眉,
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瞬間過濾了無關(guān)信息。她看到了目標(biāo):墨言一動不動地倒在池水中,
面色青白,氣息微弱,渾身濕透,一副瀕死之相。承影心中冷笑??磥硐霘⑺娜瞬恢挂粋€,
倒是省了些力氣。但任務(wù)就是任務(wù),需親眼確認(rèn)其死亡,或補上最后一擊。她足尖輕點,
如鬼魅般飄至墨言身旁,手中淬毒的短匕在昏暗光線下泛起一絲不祥的幽藍。就在她俯身,
匕首即將精準(zhǔn)刺入墨言心口的剎那——異變陡生!
墨言身下那片被池水浸濕、突然浮現(xiàn)一層幾乎看不見的、冰晶般的寒霜,
在承影靴底落地的微震和她俯身帶動的氣流下,驟然揚起!這細微的冰晶粉塵,
帶著“寒晶散”霸道無比的極寒毒性,瞬間被承影吸入了一絲!她反應(yīng)極快,立刻屏息后撤,
但已然晚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活物,順著她的鼻腔、咽喉直鉆肺腑,
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难悍路鹨?,手指僵硬,心臟像是被一只冰手攥住,
每一次搏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和遲滯。這“寒晶散”果然名不虛傳,其寒毒之烈,
足以瞬間凍結(jié)尋常高手的生機。承影臉色瞬間變得比墨言還要慘白,嘴唇泛紫。
她知道自己中毒已深,若不立刻解毒,不出一炷香,她就會凍斃于此,任務(wù)失敗,性命不保。
作為頂級殺手,她隨身攜帶的保命藥物不止一種,但是她嘗盡任何藥物都無用,“要死了嗎?
”不對,還有希望!
她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選擇:懷里那枚用特殊玉盒保存的“赤焰蝎王蛻”。
此物至陽至燥,蘊含劇毒火性,本是用來中和某種陰寒掌毒的解藥,
但因其藥性過于猛烈兇險,以毒攻毒稍有不慎便會引火自焚,
她從未輕易使用過死亡的冰冷威脅著每一根神經(jīng)。承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
沒有時間猶豫了!她迅速掏出玉盒,
將那枚赤紅如火、散發(fā)著灼熱腥氣的蝎蛻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藥丸入腹,
如同吞下了一顆燒紅的炭球!一股狂暴、灼熱、仿佛巖漿般的力量在她體內(nèi)轟然炸開,
兇猛地?fù)湎蛩僚暗暮尽煞N極致屬性的劇毒在她體內(nèi)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寒晶散”的冰封之力被“赤焰蝎王蛻”的烈火強行驅(qū)散、消融。承影的身體成了戰(zhàn)場,
一會兒如墜冰窟,毛孔凝結(jié)冰霜;一會兒又如被投入熔爐,渾身滾燙,皮膚泛紅,
汗水瞬間浸透夜行衣。劇烈的痛苦讓她幾乎昏厥。然而,
就在寒毒被壓制到某個臨界點的瞬間,那“赤焰蝎王蛻”至陽至烈的藥性失去了主要對手,
“副作用”——一種能強烈激發(fā)人體本源血氣、放大感官的燥熱藥力——失去了寒毒的鉗制,
如同脫韁野馬般猛然爆發(fā)出來!“唔!” 承影悶哼一聲,
踉蹌著扶住冰冷的墻壁才勉強站穩(wěn)。那股燥熱并非簡單的高燒,
它像無數(shù)細小的電流竄過四肢百骸,所過之處帶來一種奇異的酥麻和難以言喻的敏感。
她的大腦一陣眩暈,心跳快得如同密集的鼓點,撞擊著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