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不開玩笑,真得寄存!】
頭痛欲裂。
宿醉的余波像一把鈍鋸,反復切割著林默的神經(jīng)。
他猛地睜開眼,預想中宿舍的天花板沒有出現(xiàn)。
映入眼簾的,是灰蒙蒙的天空,鉛云壓得很低,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土腥味和刺鼻的硝煙。
“轟——!”
一聲巨響在不遠處炸開,整個地面都跟著抖了一下。
泥土和碎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打得他臉頰生疼。
林默整個人都懵了,腦子里的酒精瞬間被這聲爆炸震得一干二二凈。
“什么情況?”
他撐著身子坐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冰冷的爛泥地里。
他身上只穿著T恤和牛仔褲,根本不御寒。
冷風一吹,他凍得牙齒都在打顫。
不遠處,是一道道簡陋的,挖得歪歪扭扭的土黃色壕溝。
幾個穿著同樣土黃色軍服的士兵,正端著槍,緊張地探頭探腦。
他們的臉上涂滿了黑灰,眼神里透著一股子疲憊和狠厲。
“拍戲?”
林默腦子里冒出第一個念頭。
哪個劇組這么敬業(yè),爆破戲用真的?這群演也太拼了。
他下意識地想站起來找導演理論,可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讓他瞬間否定了這個想法。
太真實了。
空氣中硝煙的味道嗆得人直咳嗽,那不是道具能模仿出來的。
遠處山嶺間回蕩的,除了剛才的爆炸聲,還有“啪勾”“啪勾”的步槍聲,以及一種如同撕裂布匹般的“噠噠噠”聲。
作為一名歷史系研究生,尤其主攻近代軍事史,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三八式步槍,還有……歪把子機槍!
一個士兵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扭過頭,露出一張被硝煙熏黑的年輕臉龐。
士兵的臂章上,繡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字——新一團。
“新一團……”
林默嘴唇哆嗦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他環(huán)顧四周,連綿起伏的山嶺,光禿禿的樹木,還有腳下這片被炮火反復犁過的焦土。
一個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地名,從記憶深處浮了上來。
蒼云嶺!
這里是《亮劍》世界,是李云龍的新一團被日軍坂田聯(lián)隊重重包圍的絕地!
他不是在拍戲,他是真的穿越了!
“我……操!”
一句國罵卡在喉嚨里,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巨大的恐懼像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跑!
必須馬上離開這個死亡絞肉機!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林默手腳并用地想從泥地里爬起來。
可他很快就絕望地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饑餓感如同火焰一般灼燒著他的胃,四肢酸軟無力,連抬起手臂都費勁。
他就像一個剛跑完馬拉松,又被餓了三天三夜的難民,別說跑了,連站都站不穩(wěn)。
“那邊那個!趴下!想死嗎!”
壕溝里那個發(fā)現(xiàn)他的士兵,沖他聲嘶力竭地吼了一句。
聲音里滿是焦急。
林默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種尖銳得讓人耳膜刺痛的呼嘯聲,由遠及近,瞬間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聽覺世界。
“咻——!”
他下意識地抬頭。
一個黑點在灰色的天空中急速放大,帶著死亡的尖嘯,直直地朝著他這個方向砸了下來。
是炮彈!
日軍九二式步兵炮,70毫米口徑榴彈!
林默腦子里閃過這些冰冷的數(shù)據(jù),但身體已經(jīng)完全不聽使喚。
他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他甚至能看清炮彈上那冰冷的金屬光澤。
“轟隆——?。。 ?/p>
炮彈最終落在了離他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要把天地都掀翻過來。
一股滾燙的氣浪夾雜著泥土和碎石,像一堵無形的墻,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噗——”
林默感覺自己像個被隨意丟棄的破麻袋,整個人被高高掀起,又重重地摔回地面。
劇痛從身體的每一處傳來,五臟六腑都錯了位。
他的耳朵里什么都聽不見了,只有持續(xù)不斷的嗡鳴聲。
眼前一片血紅,鼻腔里滿是泥土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近在咫尺的死亡沖擊,徹底摧毀了他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視野開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從四周涌來,迅速吞噬了他最后的光明。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林默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要……死了嗎……
黑暗。
無盡的黑暗。
就在林默的意識即將徹底消散于這片虛無之中時。
一個冰冷、單調(diào)、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腦海的最深處響起。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極度微弱,符合啟動條件……】
【神級流動攤販系統(tǒng),正在綁定……】
【綁定進度1%……15%……58%……99%……】
【叮!綁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