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宋時染的雙臂像鐵箍一樣環(huán)住他的腰，力道大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別動?！?/p>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溫?zé)岬臍庀娫谒箢i。
“就讓我抱一會兒?！?/p>
沈辭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于決堤。他試著轉(zhuǎn)身，卻被抱得更緊。
“宋時染？”
樓道里的聲控?zé)敉蝗幌纾诎抵兄皇Ｏ聝扇私诲e的呼吸聲。
“你知道嗎，”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當(dāng)初我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你?！?/p>
沈辭的后背緊貼著她溫?zé)岬纳眢w，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p>
宋時染突然說。
“是我姐姐的遺腹子，我們長得像而已?！?/p>
“林希澤確實是我大學(xué)時的執(zhí)念，但后來......我只是因為姐姐臨終托付，才一直照顧他們父子?！?/p>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
“我沒想到會讓你受傷?！?/p>
沈辭深吸一口氣，輕輕掰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來。月光從樓道窗口斜來，照亮宋時染通紅的眼睛。
她的長發(fā)凌亂，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完全沒了往日的張揚。
“宋時染。”
沈辭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他后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是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而是你明明有無數(shù)次機會解釋，卻從不在意我的感受?！?/p>
溫晚意的身體僵住了，眼眶更紅了。
“婚禮上林希澤鬧場時，你沒有解釋，他帶著孩子來公司找我時，你沒有解釋，甚至在鋼架砸下來的那一刻......”
“你選擇的依然是他們。”
黑暗中，宋時染的手無力地垂下。
“不是這樣的?！?/p>
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我只是......”
“你只是覺得無所謂?！?/p>
沈辭替她補完。
“就像現(xiàn)在，你喝醉了才想起來找我，清醒的時候永遠把我排在最后?！?/p>
“我承認跟你在一起是完全因為錢，所以你別對我這么愧疚了。”
沈辭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溫晚意從背后緊緊抱住。
她將臉埋在他肩窩，溫?zé)岬臏I水浸濕了他的襯衫。
“求你......”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從未有過的卑微。
“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辭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走向樓道口的光亮處。
第二天清晨，沈辭和宋時染來到醫(yī)院時，走廊上已經(jīng)亂成一團。
他遠遠就看見林希澤站在病房門口，衣冠不整，手里緊緊拽著那個哭鬧的孩子。孩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正拼命想掙脫他的手。
“林希澤！”
沈辭沖過去，一把將孩子護到身后。
“你想干什么？”
林希澤轉(zhuǎn)過頭，眼睛紅腫得嚇人，臉色慘白得像鬼。
他看到沈辭的瞬間，瘋了一樣撲上來抓住他的手臂。
“宋時染呢？我要見宋時染！”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沈辭的皮肉，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她答應(yīng)過會照顧我們的！她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孩子被嚇得嚎啕大哭，沈辭彎腰想把孩子抱開，卻被林希澤猛地推開。
“別碰我女兒！”
溫晚意拎著早餐從電梯出來，見狀立刻擋在沈辭面前。
沈辭這才注意到，林希澤手腕上纏著滲血的紗布，孩子哭著抱住他的腿。
“爸爸，我們回家吧......”
護士們聞聲趕來，想要拉開林希澤。
林希澤卻像沒聽見似的，突然抓住沈辭的手腕。
“讓她接電話！”
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她從五個月前開始就不接我電話了！”
沈辭這才注意到，林希澤另一只手里緊緊攥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百個未接來電。
人群漸漸圍攏過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林希澤見狀，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就是這個男人！他搶我女朋友！現(xiàn)在連我女兒都不放過！”
他拽著孩子往前推。
“看看??！這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沈辭氣得渾身發(fā)抖，正要開口反駁，沈母卻已經(jīng)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林先生?！?/p>
沈母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兒子和宋時染已經(jīng)分手半年了，你現(xiàn)在這樣鬧，到底是誰在破壞誰的家庭？”
林希澤瘋了一樣大笑。
“我破壞？我和宋時染認識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呢！”
“狗東西！要不是你勾引宋時染，她怎么會不管我們父女......”
他突然撲向沈母。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