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左城直視著我的眼睛，緩緩地伸手拉住了那個女孩。
十指相扣。
看著這一幕，我一句話也組織不出來。
我不知道要是我今天沒有撞破這件事，他還要瞞著我到什么時候。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是什么時候開始，他那雙永遠溫和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個別的女孩呢？
還是說，那個女孩從來都沒有淡出過他的記憶？
左城見我一直沉默不說話，又道：
「妍妍，我就快要死了，我不想帶著年少的遺憾走?！?/p>
呵，他的不留遺憾，就是以出軌的方式來實現(xiàn)的嗎？
白樂清也面露懇求地看著我：
「我和阿城當年年少輕狂，都不肯低頭才彼此錯過?，F(xiàn)在他沒多少時間了，你就成全我們吧?！?/p>
我看著她和十幾年前相差無幾的漂亮臉龐，漸漸失神。
我第一次知道她，是在左媽媽的嘴里。
她拉過我的手，語重心長地和我說：
「妍妍啊，我們家小城最近是不是有早戀傾向？
「聽說還是一個成績吊車尾的女孩，叫什么樂清的。
「我怕她把小城帶壞了，你能不能幫幫阿姨勸勸他？」
我去問了左城，他只是糊弄了兩句。
第二次就是我在他的課本里發(fā)現(xiàn)了，白樂清的照片。
女孩一襲白色長裙，對著鏡頭笑得十分燦爛。
背面是左城好看的字跡：
「我永遠的梔子花?！?/p>
我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合上了那本書。
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之后，我就一直把我的心思藏于心底。
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
直到畢業(yè)那天，他跟我表白。
我雖然很訝異，但還是因為私心答應了他。
事后，我也不是沒問過他。
他每次都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他的心只會有我一個人了。
并沒有否認白樂清是他的初戀這件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他早就忘記她了。
原來，他的梔子花真的是在他心里永遠有一席之地。
甚至是他一生的遺憾。
我看了一眼滿臉可憐的白樂清，又看了一眼旁邊躲避我眼神的左城。
突然就有點想笑出聲來。
或許，左城根本就沒有愛過我。
或許，我年少的歡喜，現(xiàn)在婚后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只是他給我營造出來的假象。
和我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他到底想的是我，還是他的梔子花呢？
我咬了咬后槽牙，將眼淚又憋了回去。
「你們這是，要我主動提出離婚？」
他看著我，無比認真地道：
「妍妍，十二年了，已經(jīng)夠了?！?/p>
什么夠了？陪我演戲演夠了嗎？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變得無比陌生。
我已經(jīng)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