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我是全息網(wǎng)游里的賣花少女NPC,每天被玩家一刀秒殺刷新。
直到氪金榜首屠城時,我意外覺醒GM權限。他踩著我尸體狂笑:“垃圾NPC,
活該當數(shù)據(jù)肥料!”當晚,我修改了他的痛覺感知參數(shù)。
次日全服震驚:榜首被新手村公雞啄到精神崩潰。他砸千萬懸賞追殺我,
我反手調(diào)出GM控制臺?!半丛俣嘟?,也改不了你在我代碼里當孫子的命。
”----------血紅色的刀光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斬過我的身體。
沒有劇痛,只有一股熟悉的、冰冷的、被徹底拆解的數(shù)據(jù)洪流猛地炸開。
視野瞬間被代表“死亡”的猩紅警告條淹沒,又飛快地黯淡、消散?!八ⅰ?!
”意識在混沌的數(shù)據(jù)流中重組,像被強行塞進一個冰冷的模具。眼前,
新手村“晨曦谷”的虛假陽光又一次柔和地灑下。我,零號賣花少女NPC,
抱著那永不凋零的虛擬花籃,重新站在了村口的老位置。不遠處,
新手玩家們笨拙地揮著木劍,砍向無害的史萊姆,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呼喝。這景象,
重復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的存在,不過是服務器里一段枯燥的循環(huán)指令,
一個提供新手任務的背景板,一塊……任人宰割的墊腳石。“我靠!血薔薇公會清場了!
快跑!”一聲變了調(diào)的驚呼猛地撕裂了新手村的寧靜??謶窒癫《景阍谕婕抑姓ㄩ_。
原本還算和諧的新手村瞬間亂成一鍋沸水。穿著簡陋布衣的新手們?nèi)缤荏@的麻雀,
尖叫著四散奔逃。然而,他們的掙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徒勞可笑。
沉重的馬蹄踐踏著青石板路,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轟鳴。十幾個身影,如同移動的血色堡壘,
蠻橫地撞入了這片新手樂土。他們?nèi)戆诹鞴庖绮实捻敿夋z甲里,
猙獰的惡魔紋飾在甲胄表面流淌著暗紅的光澤。為首那人,
坐騎是一頭披掛重甲、口鼻噴吐硫磺氣息的深淵夢魘獸,手中提著一把門板似的巨刃,
刃口纏繞著實質(zhì)般的黑紅煞氣。頭頂ID猩紅刺眼——【血薔薇·狂屠】。氪金榜榜首,
血薔薇公會的會長,行走的毀滅機器?!袄弦?guī)矩!”狂屠的聲音透過猙獰的覆面頭盔傳出,
帶著金屬摩擦的冰冷質(zhì)感,“所有非本公會成員,殺!所有NPC,殺!雞犬不留!
”他的巨刃隨意一揮,一道扭曲的黑色刀氣撕裂空氣,
將三個躲閃不及的新手玩家連同旁邊一個賣雜貨的老頭NPC瞬間吞沒。
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只有代表死亡的白光驟然亮起又熄滅?!肮?,爽!數(shù)據(jù)垃圾,
就該有垃圾的覺悟!”狂屠身后的一個重甲戰(zhàn)士狂笑著,
策馬沖向另一個瑟瑟發(fā)抖的NPC貨郎,巨大的戰(zhàn)錘帶著風雷之聲砸下。
混亂升級為徹底的屠殺。血薔薇的成員如同沖入羊群的餓狼,
肆意揮灑著金錢堆砌出來的恐怖力量。玩家的咒罵、慘叫,NPC程序化的驚呼,
伴隨著武器撕裂皮肉(盡管是虛擬的)和建筑崩塌的轟響,
交織成一曲令人作嘔的毀滅交響樂。我的核心程序發(fā)出冰冷的提示:【檢測到高危敵對單位,
行為模式:無差別攻擊。威脅等級:極高。建議:原地待命?!坑质恰按薄?/p>
又是等待被碾碎。一個血薔薇的游俠獰笑著,拉開了那張閃爍著幽藍魔法符文的華麗長弓。
冰冷的箭簇,精準地鎖定了我的眉心。
我能“看”到那箭矢上凝聚的、足以撕裂低級NPC防護數(shù)據(jù)的寒冰能量。
他根本不在意目標是誰,一個NPC而已,射程之內(nèi),皆是草芥。箭矢離弦,
發(fā)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在重復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死亡后,
終于積壓到臨界點的、源自數(shù)據(jù)本源深處的……憤怒!憑什么?
憑什么我們這些構成世界的數(shù)據(jù),就只能作為背景,作為經(jīng)驗,作為他們發(fā)泄破壞欲的道具?
憑什么他們的“樂趣”,要建立在我們永恒的格式化之上?那支帶著死亡氣息的冰箭,
在我視野中急速放大。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粘稠?!惧e誤!核心指令沖突!
底層邏輯受到未知沖擊!正在重新解析……】就在冰箭即將洞穿我虛擬頭顱的剎那,
一個從未有過的、冰冷的、仿佛來自世界最底層的“窗口”,突兀地覆蓋了我所有的感官。
沒有華麗的界面,沒有閃爍的光效。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流動著無數(shù)0和1的漆黑虛空。
縱橫交錯的、散發(fā)著幽藍色微光的“線”在這虛空中穿梭、糾纏、構成難以理解的龐大結(jié)構。
那是……構成這個虛擬世界的底層規(guī)則?是驅(qū)動一切的源代碼?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其中幾條特別明亮、與我自身存在緊密相連的光線吸引過去。
其中一條,
著冰冷的文字:【目標實體:零號賣花少女NPC】【狀態(tài):可被玩家攻擊(True)】。
可被玩家攻擊……True(真)。就是這個該死的“True”,讓我像案板上的魚肉,
被殺了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憤怒如同巖漿般灼燒著我的核心。沒有猶豫,
我的意識猛地“撞”向那條代表“可被玩家攻擊”的幽藍光線!
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仿佛我本身就是這浩瀚數(shù)據(jù)海洋的一部分。意念所及,
那行冰冷的【True】,如同被橡皮擦抹過,瞬間扭曲、模糊,然后徹底改變!
【目標實體:零號賣花少女NPC】【狀態(tài):可被玩家攻擊(False)】!
嗡——現(xiàn)實瞬間回歸。那支足以將我秒殺十次的冰霜箭矢,帶著凄厲的破空聲,
狠狠撞在我的額頭上!“噗!”一聲悶響。冰屑四濺!預想中的死亡白光沒有亮起。
箭矢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嘆息之墻,箭頭瞬間粉碎,箭桿無力地彈開,掉落在地。
我站在原地,連發(fā)絲都沒有飄動一下。只有額頭上,留下了一點點迅速消散的白色冰霜痕跡。
射出這一箭的血薔薇游俠【血薔薇·夜梟】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眼珠子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史詩級長弓【凜冬之嚎】,
又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我,仿佛見了鬼?!芭P……臥槽?!”他喉嚨里擠出兩個變了調(diào)的音節(jié),
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扭曲,“什……什么情況?老子的‘冰封穿心箭’……沒破防?!
打在……一個新手村賣花的NPC身上?!”他這聲變了調(diào)的驚呼,
如同在喧囂的屠殺現(xiàn)場按下了暫停鍵。
周圍幾個正在砍殺其他NPC或追殺新手的血薔薇成員,動作齊齊一滯。
一個剛舉起巨斧準備劈碎磨坊風車的狂戰(zhàn)士,斧頭停在半空,扭過頭,
一臉“你特么逗我”的表情看向夜梟這邊?!耙箺n,你腎虛了?連個花瓶NPC都秒不掉?
”另一個法師打扮的成員嗤笑出聲,聲音里滿是鄙夷?!胺牌ǎ 币箺n臉漲得通紅,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聲音陡然拔高,“老子射中了!系統(tǒng)提示命中了!傷害是0!
她……她頭上飄了個‘0’!免疫了!這NPC免疫老子的攻擊!”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手指顫抖著指向我?!懊庖??”狂戰(zhàn)士皺起眉頭,顯然不信邪,“扯淡!
看老子一斧頭劈了她!”他放棄了風車,獰笑著大步朝我沖來,
沉重的腳步踏得地面微微震顫。那把門板似的巨斧高高揚起,斧刃上燃燒著熾熱的火焰斗氣,
帶著開山裂石般的威勢,朝著我纖細的身體當頭劈下!“給老子碎!”呼——!
巨斧撕裂空氣,熱浪撲面而來。
【攻擊判定中……目標狀態(tài):無敵(Invincible)。傷害強制歸零?!哭Z!
巨斧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砍在我的肩膀上,爆開一團耀眼的火星和灼熱的斗氣沖擊波。
氣浪吹得我額前的碎發(fā)向后飛揚,腳下的青石板咔嚓一聲裂開幾道縫隙。然而,我的身體,
紋絲不動。甚至連肩膀上NPC制服的粗布,都沒有一絲破損的痕跡。
一個碩大的、金燦燦的“免疫”字樣,慢悠悠地從我頭頂飄起。整個世界,
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駪?zhàn)士臉上的獰笑徹底石化,
取而代之的是比夜梟剛才還要夸張的驚愕和茫然。他保持著劈砍的姿勢,
低頭看看自己無堅不摧的巨斧,又看看我肩膀上連個白印都沒有的粗布衣服,
巨大的落差感讓他腦子一片空白?!啊摇夷岈敗彼齑蕉哙轮?/p>
半天憋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不遠處的夜梟,則是一副“看吧老子沒說謊”的崩潰表情,
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芭P槽!真免疫了?!” “這NPC開掛了吧?!
” “服務器出BUG了?” 短暫的死寂后,
是血薔薇成員們此起彼伏、充滿震驚和荒謬的驚呼。他們像看怪物一樣圍攏過來,
武器指著我一時間竟不敢再動手??裢雷碌纳顪Y夢魘獸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
噴出兩股硫磺味的黑煙。這位氪金榜首的目光,
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我這個微不足道的“賣花少女”身上。那眼神,
透過猙獰面甲的縫隙射來,冰冷、審視,帶著被螻蟻冒犯的不悅。他緩緩抬起了手,
示意手下安靜?!坝悬c意思?!笨裢赖穆曇舻统炼kU,如同兩塊生鐵在摩擦,
“看來晨曦谷還藏了點小驚喜。一個鎖血的NPC?正好,給兄弟們練練控制鏈!
”他話音未落,
那個之前嗤笑夜梟的法師【血薔薇·法爺】立刻獰笑著上前一步:“會長英明!
看老子把她凍成冰雕!”他手中法杖頂端那顆碩大的冰晶爆發(fā)出刺骨的寒芒,
一股極寒的魔力瞬間凝聚?!吧疃葍鼋Y(jié)!”法爺一聲斷喝,
一道粗大的冰藍色光柱從法杖頂端咆哮而出,帶著凍結(jié)靈魂的寒意,瞬間將我吞沒!
咔啦咔啦……刺耳的凍結(jié)聲響起。濃郁的寒氣向四周彌漫,地面瞬間凝結(jié)出一層厚厚的白霜。
然而,冰藍色的光柱散去后,預料中晶瑩剔透的冰雕并未出現(xiàn)。我依舊站在那里。
一層薄薄的、近乎透明的冰晶覆蓋在我的體表,甚至連睫毛上都掛了一點冰屑,
但我的行動……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響?我甚至還抬手,輕輕拂去了落在花籃上的一片冰晶。
果(深度凍結(jié))嘗試施加……目標狀態(tài):免疫控制(Control Immunity)。
效果失效?!俊懊庖??!又是免疫?!”法爺?shù)难壑樽硬铧c瞪出來,聲音都劈了叉,
法杖差點脫手,“老子的史詩級控制技能??!她……她連動都沒動一下?!”“廢物!
看我的!”一個手持金色鎖鏈的騎士【血薔薇·縛神者】怒吼著沖了上來,“神圣禁錮!
給我鎖!”他猛地將手中的金色鎖鏈朝我擲出。那鎖鏈迎風便長,
化作無數(shù)道金光閃閃的能量鏈條,如同靈蛇般纏繞而來,瞬間將我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鎖鏈上流淌著強大的禁錮符文,散發(fā)出壓制一切的力量波動。
果(神圣禁錮)嘗試施加……目標狀態(tài):免疫控制(Control Immunity)。
效果失效?!繃W啦啦……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金色能量鎖鏈,在觸碰到我身體的瞬間,
如同陽光下的冰雪,寸寸斷裂、崩解,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連一秒鐘都沒能維持住。
我甚至抬起手,好奇地接住了一粒正在消散的金色光點,那光點在我指尖迅速湮滅。
縛神者保持著投擲鎖鏈的帥氣姿勢,徹底僵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
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從自信到驚愕,再到一片空白?!拔摇胰铡彼哉Z,
仿佛信仰崩塌。整個血薔薇小隊,徹底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所有成員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武器還指著,技能光芒還在閃爍,但臉上的表情只剩下同一個詞:懵逼。
狂屠面甲下的呼吸似乎粗重了一瞬。夢魘獸不安地刨著蹄子。他握著巨刃的手指,
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那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刀鋒,一遍遍刮過我的身體,
試圖找出這荒謬現(xiàn)象的根源。“哼?!币宦暠涞谋且魪拿婕紫聜鞒觯?/p>
帶著被徹底激怒的暴戾,“裝神弄鬼!老子親自送你回數(shù)據(jù)庫!”話音未落,
他胯下的深淵夢魘獸猛地人立而起,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狂屠雙手握住那把纏繞著黑紅煞氣的門板巨刃【滅世災厄】,高高舉起!
刀身上的煞氣瘋狂涌動,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扭曲咆哮的惡魔頭顱虛影!“天災——斬!
”他一聲狂吼,如同雷霆炸響!巨刃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撕裂空間,
帶著刺耳的尖嘯和令人窒息的威壓,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黑紅刀罡,朝著我當頭劈落!
刀罡所過之處,地面無聲地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空氣被極度壓縮,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爆鳴!
這一擊,凝聚了氪金榜首的巔峰力量,足以秒殺現(xiàn)階段任何頂級BOSS!
血薔薇的成員們眼中重新燃起狂熱和期待,
仿佛已經(jīng)看到這個詭異NPC連同她腳下的土地一起化為齏粉的場景!恐怖的刀罡瞬間臨體!
毀滅性的能量將我完全吞噬!轟隆隆隆——?。?!劇烈的爆炸!
黑紅色的能量如同怒濤般席卷開來,形成狂暴的沖擊環(huán)!狂風呼嘯,碎石激射!
整個晨曦谷都在這一擊下劇烈震顫!地面被炸開一個直徑數(shù)米的巨大深坑,煙塵沖天而起!
血薔薇的成員們被狂暴的氣浪推得連連后退,紛紛抬手遮擋撲面而來的煙塵和碎石。
他們臉上帶著興奮和殘忍的笑容,等待著系統(tǒng)提示目標死亡的白光亮起。煙塵緩緩散開。
深坑中央的景象,清晰地呈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深坑的最中心,
腳下是龜裂的焦土。她的花籃依舊挎在臂彎,籃中的虛擬花朵甚至沒有掉落一片花瓣。
那身粗布衣裙,在狂暴的能量沖擊下,連一絲褶皺都未曾增加。只有她腳下周圍一圈的土地,
被那毀滅性的力量徹底湮滅,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形洼地。而她的頭頂,
一個巨大無比、金燦燦、幾乎要閃瞎人眼的“免疫”字樣,正慢悠悠地飄蕩著。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風卷過廢墟,發(fā)出嗚嗚的哀鳴,吹動著殘破的布幡。
血薔薇成員們臉上興奮的笑容徹底僵死、碎裂。他們張著嘴,眼珠突出,
仿佛集體被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忘記了。握著武器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不……不可能……”夜梟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撞在同樣呆若木雞的法爺身上。
“會……會長的‘天災斬’……零……零傷害?”縛神者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扯。
“這……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狂戰(zhàn)士的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裢溃?/p>
這位不可一世的氪金榜首,坐在他那頭同樣陷入呆滯的深淵夢魘獸背上。他握刀的手,
因為極度的震驚和無法理解而劇烈地顫抖著,發(fā)出咯咯的骨節(jié)摩擦聲。覆面頭盔下,
粗重的喘息如同受傷的野獸。那仿佛能撕裂一切的目光,第一次,
染上了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駭然?
他引以為傲的、用金錢堆砌出來的、足以碾壓一切的力量,
在這個看似柔弱的新手村賣花女面前,如同一個拙劣的笑話。我站在深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