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徹底沉入海平面時,最后一縷橘紅色的光暈還戀戀不舍地攀附在青嵐山脈的頂峰,將連綿的墨綠色山巒染成琥珀色。林月璃踩在微涼的沙灘上,望著眼前突然開闊的天地,仍有些恍惚。海風(fēng)卷著細沙掠過腳踝,帶著海水的咸腥與陸地草木的清新,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在暮色里交織,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 一半是對未知世界的惶恐,一半是被夜闌掌心溫度熨貼出的奇異安定。
“天璇大陸的靈氣比星隕海域稀薄許多?!?夜闌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他仰頭望著漸次亮起的星辰,星眸在暮色中泛著淡淡的銀輝,“但青嵐山脈是上古龍脈殘存之地,或許能找到星軌五芒的線索?!?他說話時,銀發(fā)被海風(fēng)吹得微微揚起,幾縷碎發(fā)拂過蒼白的臉頰,讓他冷硬的輪廓柔和了些許。林月璃注意到他下意識地按了按胸口,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星軌共振后的余痛。
“龍脈?” 林月璃對這個詞充滿好奇,作為地質(zhì)系輔修的天文學(xué)教授,她本能地想從科學(xué)角度解讀,“是指地層結(jié)構(gòu)中的能量帶嗎?類似地球的地幔熱柱?”
夜闌轉(zhuǎn)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淺淡的笑意:“你總能用奇怪的詞語解釋一切。不過…… 原理或許相近?!?他抬手指向山脈腳下那片逐漸被夜色吞噬的密林,“星族古籍記載,青嵐山脈深處有‘星淚湖’,湖底沉積著星族隕落時散落的星塵,或許與星軌五芒有關(guān)。”
兩人沿著海岸線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潮水漸漸退去,露出濕潤的黑色礁石。當(dāng)?shù)谝活w啟明星在夜空中亮起時,他們終于來到青嵐山脈的邊緣。入口處矗立著兩棵需數(shù)人合抱的古樹,樹干上布滿苔蘚,枝椏交錯成天然的拱門,藤蔓垂落如綠色的簾幕,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一股潮濕而濃郁的草木氣息撲面而來,混雜著泥土和腐葉的味道,比沙灘上的空氣更加厚重,仿佛能擰出水來。
“這里的植物…… 好像在發(fā)光?” 林月璃瞇起眼睛,借著星光仔細看去。只見古樹周圍生長著一些低矮的蕨類植物,葉片邊緣泛著幽幽的藍綠色熒光,像被誰撒了一把細碎的星辰。更遠處的密林深處,偶爾有幾點螢火般的光亮飄過,忽明忽暗,詭異而美麗。
“是‘夜光蕨’和‘流螢花’?!?夜闌伸手撥開一叢垂落的藤蔓,藤蔓上的露珠滴落在他手背上,瞬間化作一縷白煙,“青嵐山脈多奇花異草,有些植物會吸收月光轉(zhuǎn)化為光能。但越往深處走,危險也越多?!?他的語氣變得謹(jǐn)慎,握住林月璃的手緊了緊,“跟緊我,不要觸碰任何不認(rèn)識的植物。”
踏入密林的瞬間,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頭頂?shù)臉涔趯訉盈B疊,幾乎遮蔽了所有星光,只有零星的月光透過葉隙灑落,在布滿落葉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腳下的落葉厚得能沒過腳踝,踩上去發(fā)出 “簌簌” 的聲響,驚起幾只棲息在枯枝上的夜鳥,撲棱棱的振翅聲在寂靜的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林月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里的空氣比外面更加陰冷,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潮濕,讓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早已濕透的實驗服。她能感覺到夜闌的掌心始終保持著那份冰涼,卻又奇異地讓她慌亂的心緒平靜下來。她偷偷抬眼看他,只見他銀發(fā)在微光中若隱若現(xiàn),星眸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握著短劍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你在擔(dān)心什么?” 林月璃低聲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fā)抖。
夜闌側(cè)過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三百年前,星族有一支探查隊曾進入青嵐山脈,之后便再無音訊。熵滅議會的觸手或許早已伸到了這里?!?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而且…… 青嵐山脈深處住著一位‘守林人’,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靠近他領(lǐng)地的人從未有過活口?!?/p>
林月璃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了實驗室里那些冰冷的儀器,想起了同事們討論超新星時興奮的臉龐,一股強烈的思鄉(xiāng)之情涌上心頭。如果當(dāng)初沒有堅持通宵觀測,是不是就不會卷入這場莫名其妙的穿越?但當(dāng)她看到夜闌眼中那抹深藏的傷痛時,所有的抱怨又都咽了回去。這個背負(fù)著滅族之痛的男子,獨自在冰晶中沉睡了三百年,醒來后還要面對如此沉重的使命,相比之下,自己的這點不安又算得了什么?
“別擔(dān)心,” 林月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我們不是一起嗎?你看,我還帶著‘秘密武器’呢?!?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星盤懷表,表蓋在微光下反射出細碎的光芒。
夜闌看著她故作輕松的樣子,嘴角似乎向上彎了彎,雖然很快又恢復(fù)了冷峻,但林月璃確信自己看到了那一瞬間的柔和?!班牛?他輕輕應(yīng)了一聲,“你的‘秘密武器’確實很不一般?!?/p>
兩人繼續(xù)在密林中穿行,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詭異。樹木的形態(tài)變得千奇百怪,有的樹干上布滿了眼睛狀的疤痕,有的樹枝扭曲如枯骨,還有的藤蔓上開著碗口大的黑色花朵,散發(fā)著甜膩而刺鼻的香氣。林月璃注意到,越往深處走,那些發(fā)光的植物就越多,熒光蕨的藍光、流螢花的螢火,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菌類在黑暗中綻放出幽幽的綠光,將整個密林裝點得如同夢境。
“快看那邊!” 林月璃突然拉住夜闌,指向不遠處一片開闊的洼地。只見洼地中央有一片圓形的草地,草地上生長著成千上萬株細小的白色植物,每一株都頂端都頂著一顆晶瑩的露珠,在夜光下閃爍著柔和的白光,如同落在人間的繁星。更令人稱奇的是,這些白色植物排列成一個巨大的星軌圖案,蜿蜒交錯,與她在星隕海域洞穴中看到的刻痕極為相似。
“星軌草!” 夜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他快步走到洼地邊緣,蹲下身仔細觀察,“這是星族培育的指示植物,只有在星軌能量較強的地方才會生長。這個圖案…… 是‘北斗七星’的變體,指向東北方向!”
林月璃心中一喜,連忙跟過去:“北斗七星?在我們的世界,北斗七星是重要的導(dǎo)航標(biāo)志,難道這里也是?”
“沒錯,” 夜闌站起身,順著圖案指示的方向望去,“星族曾用星軌草的排列來標(biāo)記重要地點。東北方向…… 應(yīng)該是星淚湖的方向?!?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是林月璃醒來后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看來我們走對了路?!?/p>
就在這時,一陣 “沙沙” 的聲響從密林深處傳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那聲音由遠及近,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快速移動,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和刺鼻的腥氣。
夜闌臉色一變,立刻將林月璃護在身后,同時拔出了腰間的銀色短劍。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光,發(fā)出輕微的嗡鳴,星軌圖案在劍身上流轉(zhuǎn),散發(fā)出淡淡的星芒。
“躲在我身后,不要出來!” 夜闌的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身體緊繃如弓,隨時準(zhǔn)備出擊。
林月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抓住夜闌的衣角,透過他的肩膀望向密林深處。只見黑暗中兩道幽綠色的光芒緩緩亮起,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一個巨大的身影逐漸顯現(xiàn)出來。
那是一只體型堪比大象的巨型蜘蛛,通體覆蓋著黑色的甲殼,在夜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它有八只粗壯的腿,每只腳上都長著鋒利的爪子,其中兩只前足高高舉起,如同兩把巨大的鐮刀。最讓人恐懼的是它那毛茸茸的腹部,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上百只眼睛,每只眼睛都散發(fā)著幽綠的光芒,死死地盯著他們。
“是‘千眼魔蛛’!” 夜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青嵐山脈的兇獸之一,以吸食生靈的精氣為生?!?/p>
千眼魔蛛似乎被星軌草的光芒吸引,也可能是聞到了生人的氣息,它停在洼地邊緣,八只巨足用力一蹬,猛地向夜闌撲來!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它的前足帶著破風(fēng)之聲,直取夜闌面門。
“小心!” 林月璃失聲驚呼。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夜闌猛地向前一躍,動作輕盈得如同一只夜梟,險險避開了魔蛛的攻擊。同時,他手中的短劍劃出一道璀璨的星芒,如同流星般射向魔蛛的腹部!
“嗤 ——”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短劍竟然沒能刺穿魔蛛的甲殼,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印。千眼魔蛛似乎被激怒了,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腹部的百只眼睛同時爆發(fā)出強光,一股無形的精神沖擊向夜闌襲來!
夜闌悶哼一聲,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擊中,一陣劇痛傳來,眼前陣陣發(fā)黑。他強忍著眩暈,再次揮劍迎上,這次他沒有攻擊腹部,而是瞄準(zhǔn)了魔蛛的腿部關(guān)節(jié)。
“叮!叮!”
短劍與魔蛛的甲殼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火星四濺。夜闌的動作快如閃電,圍繞著魔蛛不斷游走,尋找著它的破綻。但魔蛛的動作也極為靈活,八只巨足在地上快速移動,帶起陣陣塵土,腹部的眼睛更是不斷發(fā)射精神沖擊,讓夜闌難以靠近。
林月璃躲在夜闌身后,心急如焚。她看到夜闌的動作漸漸有些遲緩,臉色也更加蒼白,顯然是之前的星軌共振消耗了太多力量。而那只千眼魔蛛?yún)s越戰(zhàn)越勇,口中開始分泌出粘稠的白色蛛絲,顯然是準(zhǔn)備將他們困住。
“怎么辦?怎么辦?” 林月璃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試圖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她的目光落在了腳下的星軌草上,又看了看手中的星盤懷表。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心頭。
她記得在星隕海域的洞穴里,星盤懷表與夜闌的星力產(chǎn)生過共鳴,引發(fā)了星軌共振。既然星軌草是指示星軌能量的植物,那么是不是可以利用懷表的力量,增強這里的星軌能量,從而影響魔蛛?
來不及仔細思考,林月璃深吸一口氣,悄悄從夜闌身后探出身,將手中的星盤懷表高高舉起,集中精神,努力回想在洞穴里感受到的那種星軌流動的感覺。
“嗡 ——”
懷表再次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表蓋上的星圖緩緩旋轉(zhuǎn)起來,散發(fā)出淡淡的銀色光芒。與此同時,林月璃感覺到胸口的灼熱感再次出現(xiàn),一股微弱的力量從體內(nèi)涌出,順著手臂傳入懷表。
奇跡發(fā)生了!
只見洼地中的星軌草仿佛受到了召喚,紛紛揚起了頂端的露珠,發(fā)出更加明亮的白光。那些白光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柱,直沖天際,與夜空中的星辰遙相呼應(yīng)。而那只千眼魔蛛似乎受到了光柱的影響,動作猛地一滯,腹部的眼睛也閃爍起來,發(fā)出的精神沖擊明顯減弱。
“就是現(xiàn)在!” 夜闌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大喝一聲,體內(nèi)爆發(fā)出璀璨的星芒,銀發(fā)瞬間變得雪白,金眸中星光暴漲!他雙手緊握短劍,將所有星力灌注其中,劍身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化作一道銀色的流星,直刺魔蛛最脆弱的口器!
“噗嗤 ——”
一聲悶響,短劍終于刺穿了魔蛛的防御,沒入它的口中。千眼魔蛛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鳴,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八只巨足胡亂揮舞,將周圍的樹木撞得東倒西歪。片刻之后,它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腹部的百只眼睛也逐一熄滅,失去了生機。
夜闌喘息著收回短劍,星芒從他體內(nèi)緩緩?fù)嗜?,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幾乎站立不穩(wěn)。林月璃連忙上前扶住他,觸手所及,是他冰冷而顫抖的身體。
“你怎么樣?” 林月璃焦急地問道,看著他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心中一陣刺痛。
夜闌搖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只是消耗了些星力?!?他看著林月璃手中的星盤懷表,眼中充滿了復(fù)雜的光芒,“剛才是你……”
林月璃點點頭,將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一遍。夜闌聽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深深的思索:“星軌共鳴…… 原來還可以這樣用。你的力量雖然微弱,卻能與天地間的星軌能量產(chǎn)生聯(lián)系,這或許就是你作為‘星軌使者’的特殊之處?!?/p>
他頓了頓,抬頭望向東北方向,那里的密林在夜色中顯得更加深邃:“看來星淚湖確實隱藏著秘密。我們休息一下,繼續(xù)趕路吧?!?/p>
林月璃看著他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可是你……”
“不用擔(dān)心我,” 夜闌打斷她,語氣堅定,“星族的戰(zhàn)士,不會輕易被打倒?!?他掙開林月璃的攙扶,雖然腳步還有些虛浮,但眼神卻依然銳利。
林月璃知道無法說服他,只好點點頭,將星盤懷表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她抬頭望向夜空中那顆明亮的啟明星,心中默默祈禱,希望接下來的旅程能順利一些。
兩人在星軌草旁稍作休息,喝了些隨身攜帶的清水(夜闌不知從何處取出的水囊),便再次踏入了深邃的密林。經(jīng)過剛才的戰(zhàn)斗,林月璃對這個世界的危險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識,也對自己身上的 “星軌之力” 有了新的理解。她不再僅僅是一個旁觀者,而是開始主動思考如何運用這份力量,幫助夜闌,也幫助自己。
夜闌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途中偶爾會停下來,指點她辨認(rèn)一些植物,或者講解一些關(guān)于星軌能量的知識。他的話不多,但每一句都簡潔明了,讓林月璃受益匪淺。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再像最初那樣拘謹(jǐn),多了一絲默契和信任。
當(dāng)?shù)谝豢|晨曦透過樹冠灑落在林月璃臉上時,他們終于走出了那片詭異的熒光森林。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一片碧藍的湖泊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周圍的青山綠樹,如同一塊鑲嵌在群山之中的寶石。而湖面上,漂浮著無數(shù)閃閃發(fā)光的銀色顆粒,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灑落的星星,美麗得讓人窒息。
“星淚湖……” 夜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和懷念,“傳說這里的每一顆星淚,都是星族戰(zhàn)士隕落時流下的眼淚?!?/p>
林月璃望著眼前的美景,一時失語。她從未見過如此純凈而美麗的湖泊,仿佛連時間都在這里靜止了。但她知道,美麗的表象下往往隱藏著危險,尤其是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里。
“星軌五芒會在這里嗎?” 林月璃輕聲問道。
夜闌搖搖頭:“不知道。但星族探查隊消失前最后發(fā)出的信號,就在這附近?!?他的目光掃過湖面,最終落在湖中心的一個小島上,“我們?nèi)ツ抢锟纯础!?/p>
林月璃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湖中心確實有一個小小的孤島,島上生長著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干呈現(xiàn)出奇異的銀白色,樹枝上掛滿了銀色的葉片,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兩人找了些漂浮的樹干,做成簡易的木筏,小心翼翼地劃向湖心島。湖面很平靜,只有木筏劃過水面時發(fā)出的 “嘩嘩” 聲。林月璃低頭看著水中的星淚,它們在陽光下游動,仿佛有生命一般,偶爾有幾顆會飛到她的手背上,化作一絲清涼的氣息,讓她精神一振。
夜闌則顯得格外謹(jǐn)慎,他一邊劃船,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手中的短劍始終握在手里??拷膷u時,他突然停下了動作,眉頭緊鎖。
“怎么了?” 林月璃輕聲問道。
夜闌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前方。林月璃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小島周圍的水面上,漂浮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 那是一具具白骨,穿著早已腐爛的盔甲,散落在水草之間,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慘劇。
“是星族探查隊……” 夜闌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痛,“他們沒能離開這里?!?/p>
林月璃的心猛地一沉,看著那些白骨,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星淚湖的美麗瞬間變得陰森恐怖,仿佛一個巨大的陷阱,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就在這時,湖心島上的銀白古樹突然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芒,銀色的葉片紛紛脫落,如同下起了一場銀色的葉雨。而在古樹的樹干上,原本光滑的表面開始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星軌圖案,與星隕海域洞穴中的刻痕如出一轍,但更加巨大,也更加深邃。
同時,林月璃感覺到胸口的灼熱感再次強烈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破體而出。她手腕上的星盤懷表更是劇烈地嗡鳴起來,表蓋自動彈開,星圖瘋狂旋轉(zhuǎn),發(fā)出的銀色光芒與古樹的光芒遙相呼應(yīng),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星軌漩渦,籠罩了整個湖心島!
“不好!” 夜闌臉色大變,“是陷阱!熵滅議會的人在這里設(shè)下了星軌共振陷阱!”
話音未落,湖面突然劇烈翻涌起來,無數(shù)黑色的觸手從水中伸出,如同死神的手臂,朝著他們的木筏抓來!而湖心島上,銀白古樹的光芒越來越亮,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在光芒中緩緩浮現(xiàn),正是林月璃昏迷前看到的那只星噬獸!
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向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