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輝子約定好后,沈三并沒有等太久。第二天下午,他就接到了輝子的電話,
通知他“貨”已經備齊。沈三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從輝子派來的小弟手中,
拿到了三個包裝得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包裹——里面分別裝著高仿的銅錢、碗片,
以及那幅足以亂真的《秋山行旅圖》贗品。這贗品畫軸,無論是分量、錦綾的色澤,
還是畫紙的泛黃程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足以騙過外行。拿到贗品,沈三沒有耽擱,
立刻帶著那個裝著“假寶貝”的粗布包裹,再次來到了醫(yī)務室。林婉看到他,
立刻緊張地迎了上來:“沈主任,怎么樣?東西…看出來了嗎?
”沈三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種混合著惋惜和“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將包裹放在桌上,解開,
露出了里面的三樣東西?!傲滞?,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鄙蛉闷鹉敲斗轮频你~錢和碗片,
嘆了口氣,“我找了兩個不同的朋友幫忙看,他們都說…這兩樣東西,確實是假的,
仿造手法很低劣,就是市場上常見的、專門用來騙那些想撿漏的學生的玩意兒,根本不值錢。
看來…林風這次是真的被人給騙了?!薄罢妗娴氖羌俚摹绷滞窨粗莾蓸訓|西,
臉上血色褪去,眼神黯淡下來,充滿了對兒子的擔憂和心疼,“這傻孩子…”“是啊,
就怕他陷進去還不知道?!鄙蛉胶偷?,然后拿起那卷贗品畫軸,
“至于這幅畫…我那朋友說工藝稍微復雜點,但他仔細看了看,也基本能肯定是現(xiàn)代仿品,
做舊的手法而已??赡鼙饶莾蓸由晕⒅迭c錢,但也有限,遠談不上什么‘寶貝’。
”他將三樣“鑒定結果”為假的贗品擺在林婉面前,語氣沉重:“看來,
林風這次確實是被人當了冤大頭。唉,就怕他還不死心?!鄙蛉D了頓,
貌似關切地問道:“他買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錢?你平時給他的零花錢多嗎?
”林婉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愁容:“我平時給他的錢不多,
就一些基本的生活費…他哪來那么多錢買這些…” 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更白了,
“難道…難道他為了買這些假貨,還去借錢了?或者做了別的什么?”“應該不至于。
”沈三立刻“安撫”道,他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看這幾樣東西的仿制水平,
估計就是幾個騙子專門騙小孩零花錢的把戲,可能花不了太多錢。你先別自己嚇自己。
”他看著林婉依舊憂心忡忡的樣子,話鋒一轉,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計劃:“不過,
為了防止他以后再上當,或者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我覺得還是得讓他徹底死心才行。
”“怎么讓他死心?”林婉茫然地看著他?!拔疫@幾天,
特意托關系請了一位在古玩鑒定方面很有名望的大師(蘇沐月)。
”沈三臉上露出“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過幾天,我會請這位大師親自當著林風的面,
把這些東西的真?zhèn)?、價值都說清楚。到時候,專家的話總比我們的勸說管用,
讓他親耳聽到這些都是假的,他也該清醒了?!?這便是他設下的,針對林風的延時陷阱。
“請大師上門?”林婉聞言,又驚又喜,隨即是深深的感激,
“沈主任…您…您為了小風的事,真是太費心了!
還麻煩您請大師…這…這讓我怎么好意思…”她看著沈三,眼圈微微泛紅,
聲音帶著哽咽:“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才好…”機會來了。
沈三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感激和依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上前一步,
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婉那張因激動而泛起紅暈的俏臉,
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怎么感謝我…” 他拖長了尾音,然后意有所指地輕輕說了一句,
“你懂的?!闭f話間,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林婉放在桌沿、微微蜷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