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一周年紀(jì)念日,老公的小青梅出獄了。陸望舒包下整個江景餐廳,卻在第一道菜剛上時,
接了個電話便匆匆離席。臨走前,他扣住我的肩膀:“簡晚晴,
聽雪是為我頂罪才坐了三年牢,我現(xiàn)在必須去接她。你作為陸太太,要懂事?!笨伤恢?,
當(dāng)年白聽雪那場自導(dǎo)自演的“頂罪”戲碼,我手里握著全部的證據(jù)。
我獨(dú)自坐在空無一人的餐廳里,直到午夜十二點(diǎn),司機(jī)陸沉撐著傘走進(jìn)來?!疤?/p>
先生讓我來接您?!蔽铱粗卦阽R片后沉靜的雙眼,笑了。陸望舒,你以為我忍辱負(fù)重,
賭的是你的孩子,是為了保住這個可笑的陸太身份?不,我賭的是你一無所有,
連陸家繼承權(quán)都輸?shù)酶筛蓛魞簟?1窗外雨聲不歇,我的婚姻也像這天氣,陰沉,沒有盡頭。
手機(jī)亮著,是陸望舒一小時前的消息:“等著?!蔽业鹊搅瞬蛷d打烊,
等來了侍者同情的目光,最后,等來了他的人。不是他本人。司機(jī)陸沉撐著黑傘,
像個影子立在我面前。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在他皮鞋邊暈開水漬。“太太,先生讓我來接您。
”太太?陸望舒怕是早就忘了。陸沉在陸家是個隱形人,我知道那是偽裝。
就像我溫順的面具,藏著一顆復(fù)仇心。陸望舒,我不圖陸太太的身份。我圖的,是陸家滿門。
手機(jī)一震,陌生號碼的短信:“棋子,已就位?!蔽抑讣庖粍?,刪掉,跟著他走入雨幕。
陸家別墅燈火通明。陸望舒正半跪在地毯上,給白聽雪膝蓋的擦傷上藥,動作十分溫柔。
陸望舒專心上藥,他懷里的白聽雪卻不閑著,一雙眼睛饒有興味地打量我。
她那雙剛哭過的眼睛,此時卻清亮得過分,像是在無聲地說:你輸了。陸望舒沒抬頭,
聲音平淡得不帶任何情緒?!奥犙﹦偦貋?,身體弱,以后住這?!薄澳?,搬去三樓的儲藏室。
”這話像一盆冰水,從我頭頂澆下。一年前簽下契約,我便料到有今天。可心臟,還是會疼。
白聽雪靠在陸望舒懷里,嬌弱開口。“望舒,這樣不好吧?姐姐畢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這話提醒了陸母。她從沙發(fā)上站起,目光冷漠?!芭魅??她也配?
”“我們陸家只認(rèn)聽雪一個兒媳婦!簡晚晴,你不過是買來生孩子的工具!
”“望舒讓你搬去儲藏室,是看得起你!”我沒理會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陸望舒身上。
他聽完白聽雪的話,眉頭微蹙。抬手撫上白聽雪的臉,“別替她說話,你就是太善良了。
”面對這荒唐的一幕,我沒忍住,一聲輕笑從喉間溢出。“陸總真是體貼,不知道的,
還以為白小姐是斷了腿,不是破了點(diǎn)皮?!笨蛷d死寂。陸望舒的臉沉了下來,“簡晚晴,
你再說一遍?!卑茁犙┭劭粢幌录t了,顯得十分可憐?!巴?,你別怪姐姐,
都是我不好……”她演她的,我只是看著,然后迎上陸望舒的視線。“我說,陸總的小青梅,
真是弱不禁風(fēng)啊。”“啪——”陸母一耳光甩在我臉上。我沒躲。抬手,擦掉嘴角的血,
看向陸望舒。他只是看著,表情十分冷漠。一年前的畫面重現(xiàn)。父親一夜白頭,
哀求著將股權(quán)推到他面前。而我暗戀了七年的男人,只將一份契約婚姻協(xié)議扔給我。
“簽了它,生下繼承人。否則,就等著給你爸收尸。”我曾愛過他。
但在那份協(xié)議上寫下名字后,剩下的就只有我自己了。他今晚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提醒我,
該拿回屬于我的一切了。02第二天一早,我被傭人請下了樓。陸母坐在客廳主位,
面前是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整個客廳,靜得像個刑場。她抬了抬下巴,眼神輕蔑:“喝了。
”我站著沒動。她端起碗,猛地扼住我的下顎,將那碗又苦又澀的湯藥盡數(shù)灌了進(jìn)來。
藥汁嗆進(jìn)氣管,我咳嗽了起來,黑色的液體臟了我的白裙。陸母將空碗重重砸在桌上,
發(fā)出一聲巨響。“以后天天給我喝!我看你這不下蛋的肚子什么時候有動靜!”她說完,
竟從口袋里舉起一張排卵試紙,對著所有傭人,大聲宣布:“看清楚了!今晚是好日子,
都機(jī)靈點(diǎn)!”傭人們的頭埋得更低了,周圍的目光變得黏膩,帶著窺探和憐憫,
讓我渾身不自在。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藥漬,迎上陸母得意的目光。“媽費(fèi)心了,不知道的,
還以為陸家有皇位要繼承。”“你!”陸母的臉漲紅了。深夜,儲藏室的門被推開。
是白聽雪,她穿著真絲睡裙,與這間堆滿雜物的房間格格不入。
她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姐姐,望舒哥哥怕你一個人不習(xí)慣,讓我來陪陪你?!薄八€說,
他碰你都覺得惡心?!彼叩轿颐媲?,攤開手心,那是一板緊急避孕藥的空殼。“你看,
他一結(jié)束就逼你吃這個?!彼龑⒖諝ぽp飄飄地扔在我臉上,“你連給他生孩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在黑暗中,笑了?!八裕闶菍3虂斫o我送垃圾的?”白聽雪臉上的笑意褪去,
眼神冷了下來。我撿起藥殼,塞回她手心?!凹热贿@么寶貝,就拿回去收藏好?!昂喭砬缒?!
” 她捏緊了拳頭,胸口起伏,沒再說什么,摔門而去。當(dāng)晚,我還是被帶進(jìn)了主臥。
他履行著義務(wù),目光卻越過我的肩膀,落在某處,我是個沒有生命的物件。結(jié)束時,
他照例逼我服下避孕藥?!俺粤怂?。別?;??!蔽腋杏X胸口悶得發(fā)慌,
羞恥感像藤蔓一樣將我纏繞。我看著那顆白色藥片,它宣告了在這段關(guān)系里,
我連孕育生命的資格都沒有。第二天,我被陸母罰去花園赤手拔草,美其名曰“活動活動,
有助受孕”。烈日下,我指甲嵌滿黑泥,掌心被草葉割破。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駛?cè)搿?/p>
是陸沉。他下了車,目不斜視地走向別墅,路過我身邊時,他的腳步似乎停頓了半秒。
余光里,一雙锃亮的皮鞋停在我腳邊。一副嶄新的手套和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被輕輕放在地上。他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去。水瓶折射的微光,晃了我的眼。我看著那瓶水,
又看看自己滿是泥污和血痕的手,笑了。陸望舒的影子,在向我示好?也許陸沉這顆棋子,
或許比我想象中更好用。03距離契約到期,最后一個月。陸母請來家庭醫(yī)生,
給我“調(diào)理身體”。那個姓李的醫(yī)生,開了瓶“助孕維生素”,叮囑我每天飯后服用。
陸母親自監(jiān)督,白聽雪在一旁柔聲叮囑?!敖憬?,這可是李醫(yī)生特意為你調(diào)配的,
要按時吃呀,別辜負(fù)了媽和望舒的心意?!蔽医舆^藥瓶。吃了幾天,腹部開始隱痛,
身體愈發(fā)虛弱。我借口要去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陸母不耐煩地準(zhǔn)了。在她看來,
我不過是垂死掙扎。醫(yī)院的走廊里,我排著隊,身后傳來一個克制的聲音。是陸沉。
他靠在墻邊打電話,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晰?!澳莻€李醫(yī)生?他因為亂開藥,
執(zhí)照都差點(diǎn)被吊銷,名聲早就爛了?!蔽颐偷靥ь^。不遠(yuǎn)處,一間診室的門牌上,
寫的是“李文海 主任醫(yī)師”。我感到一道視線,抬頭時正對上陸沉的目光。
他的目光與我相撞,又飛快彈開,人已消失在拐角。我不信巧合。這把刀,
第二次遞到了我面前。我沒聲張,將那瓶“維生素”送去檢測。結(jié)果出來,
報告單上那串化學(xué)名稱,結(jié)論是“可導(dǎo)致慢性不孕”。他們不是要我的命,
是要?dú)Я宋易雠说囊磺??;氐疥懠視r,我已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干凈,臉上看不出端倪。
既然想看戲,我就演。我開始“配合”藥物,臉色蠟黃,眼神渙散,走路都開始發(fā)飄。終于,
在一次下樓時,我腳下一軟,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我蜷縮在地上,
看著陸母和白聽雪聞聲趕來。我瞥見她們的表情,擔(dān)憂的痕跡都找不到,
只剩下赤裸裸的輕蔑。白聽雪捂著嘴,故作驚呼:“哎呀,姐姐怎么這么不小心!
這下……孩子怕是更沒指望了?!标懩咐浜撸骸皬U物!”我趴在地上,
看著她們勝利者的姿態(tài),心里的火燒得更旺。很好,你們越覺得我沒用,我才越安全。
陸望舒厭惡我,卻有病態(tài)的潔癖,從不碰外面的女人。對于我這個工具,
他連多余的措施都懶得做,只靠一顆事后藥。就是今晚。在他最放松,
也最不可能防備的夜晚。主臥門沒鎖,一股沐浴露的味道撲面而來。
陸望舒赤裸著上半身站在窗邊,沒注意到我進(jìn)來。他看到我,眉頭緊擰,
眼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滾出去?!蔽乙徊讲阶呓?,扯出一個蒼白的笑?!霸趺矗?/p>
怕我弄臟你的床?”我緩緩抬頭,讓他看清我眼里的譏諷,才慢悠悠地開口?!鞍茁犙┱f,
你碰我都覺得惡心?!薄瓣懲?,你是不是不行?”他的眼神變得暴戾。“簡晚晴,你找死。
”他一把將我拽過去,狠狠摔在床上。沒有溫柔,眼睛里只有帶著怒火的征服。我睜著眼,
清晰地計算著一切。結(jié)束時,他起身,像往常一樣去拿藥。我拉住他的手腕,指尖冰涼。
“不用了?!蔽铱粗?,一字一頓。“今天是我的安全期。”他甩開我的手,冷笑一聲,
最終沒去拿藥,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聽著水聲,我緩緩坐起,手撫上小腹。陸望舒,
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你親手種下的,不是繼承人。是為你陸家敲響的喪鐘。
04契約到期的最后一天,陸家客廳冷若冰窖。陸望舒、陸母、白聽雪三人坐在沙發(fā)上,
像三位審判官。而我,是唯一站著的罪人。陸母將一份文件狠狠甩在我臉上。
紙張邊緣劃過臉頰,留下火辣辣的紅痕?!昂灹怂?,然后滾!”她聲音尖銳刻薄,
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我們陸家一分錢都不會讓你這種下賤東西占了!凈身出戶!
”白聽雪勝利地依偎在陸望舒懷里,柔弱開口?!巴娓绺纾歼^去了,
以后有我好好陪著你?!彼次业难凵?,像在欣賞一件終于被踩在腳下的垃圾。
陸望舒終于開口,看著我這張被文件劃傷的臉,嘴角勾起殘忍的快意。“怎么,
還想賴著不走?”他輕笑,每個音節(jié)都帶著刺?!昂喭砬?,你輸了?!笔前。逸斄?。
輸?shù)袅似吣甑陌祽?,輸?shù)袅藢矍樽蠲篮玫幕孟?。我沒去看那份躺在地上的離婚協(xié)議。
在他們?nèi)酥镜靡鉂M的注視下,我緩緩從包里拿出另一份疊好的文件,
推到陸望舒面前的茶幾上。那是一張B超單。陸望舒臉上的嘲諷一下子凝固了,
陸母和白聽雪的臉色也瞬間劇變。他一把奪過那張紙,
視線死死鎖在上面刺眼的“孕8周”三個字上。他起初的錯愕,
迅速被一種近乎猙獰的狂喜取代。他低頭看著那張紙,竟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壓抑的笑。
再抬眼時,目光已牢牢將我鎖定。這個他厭惡至極的女人,終究還是給他生下了繼承人!
他猛地站起身,幾步?jīng)_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狠狠抵在墻上。
他那張英俊的臉因狂喜而扭曲,聲音是壓不住的獰笑?!皯焉狭??很好!”“簡晚晴,
你還真是有點(diǎn)用處!”他死死盯著我,眼里的光芒不再是厭惡,
而是一種要把我連人帶骨吞下去的瘋狂?!艾F(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薄耙?,
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把它打掉,然后滾!”“要么……”“你高興得太早了?!蔽移D難地擠出聲音,
打斷他得意的宣判。我抬起眼,臉上第一次露出冰冷而嘲諷的笑,直視著他癲狂的眼睛。
窒息感讓我眼前發(fā)黑,但我還是拼盡全力,一字一句地說道:“陸望舒,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父親那一欄,寫的不是你的名字。”客廳里只剩下空調(diào)的低鳴,
那聲音聽來格外刺耳。陸望舒掐著我脖子的那只手力道一松。他臉上的狂喜褪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茫然。趁他失神的瞬間,我用力推開他,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我點(diǎn)開手機(jī),
一段視頻被我功放。白聽雪那嬌滴滴、裝得天真無邪的聲音,清晰地在死寂的客廳里響起。
“找個人頂罪而已,五十萬夠不夠?”“記得戲要做足一點(diǎn),就說是你讓他老婆懷孕的,
讓他去跟陸望舒鬧?!薄笆鲁芍?,我會再給你一筆錢,讓你出國。”視頻里,
白聽雪正對著一個男人發(fā)號施令,臉上掛著算計的笑。與此刻她臉上那副純潔無辜的表情,
形成了最諷刺的對比。他臉上的血色褪盡,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望向白聽雪,
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只有無聲的震驚。我笑了。陸望舒,現(xiàn)在,
好戲才真正開場。但我的報復(fù),遠(yuǎn)不止于此。我慢慢拿出第二個手機(jī),屏幕上顯示的,
是陸氏集團(tuán)股價暴跌的實(shí)時數(shù)據(jù)。“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看著三人瞬間變得煞白的臉,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致命的毒。
“陸氏的幾個重要項目,昨天同時被舉報了?!?5陸望舒的大腦似乎停擺了,
瞳孔劇烈收縮,喉嚨里擠出野獸般的嘶吼?!安豢赡埽 彼睦碇潜罃?,
猩紅的眼死死瞪著我?!澳氵@個賤人!你在撒謊!”他嘶吼著,
像一頭失控的公牛朝我猛撲過來,那雙手青筋暴起,要將我活活掐死。我沒躲,
連眼睛都沒眨。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我脖子的瞬間,“砰”的一聲,
別墅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逆光中,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身后跟著一排黑衣保鏢,悄無聲息地散開,
封鎖了所有出口。隨著大門推開,客廳里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陸望舒的動作僵在半空,
他錯愕回頭,看清來人時,眼中只剩荒謬的譏諷?!瓣懗粒恳粋€司機(jī),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