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權(quán)限反噬指令源確認(rèn)——』『母體芯片操控者:厲硯舟,本人!』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如同最終的喪鐘,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蕩,每一個(gè)音節(jié)都帶著金屬的震顫,
狠狠砸在所有人的神經(jīng)上。空氣凝固了。尋蹤雀懸浮在幽暗的光線中,
紫金火焰般的眼眸冰冷地俯視著病床上的男人,如同審判者。厲硯舟扯開的衣襟下,
那顆爬滿邪惡黑色電路紋路的紫砂心,在儀器幽藍(lán)屏幕光的映照下,搏動(dòng)著,
每一次搏動(dòng)都讓那些如同活物般的紋路幽光流轉(zhuǎn),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吞噬氣息。而他臉上,
那慣有的冰冷漠然徹底碎裂,
只剩下一種被剝開所有偽裝、暴露在絕對真相之下的…蒼白與震怒。他的胸膛劇烈起伏,
牽扯著那顆詭異的紫砂心,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死死盯著懸浮的尋蹤雀,
里面的驚濤駭浪幾乎要噴涌而出,最終卻化為一種近乎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寒潭。
“呵…呵呵…” 一聲低啞、破碎、帶著無盡蒼涼與自嘲的笑聲,從他蒼白的唇間溢出。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那只冰冷的紫砂雀,最終,
落在了門口僵立著的、臉色同樣慘白的我臉上。那眼神,復(fù)雜到了極致。
有被徹底看穿的狼狽,有積壓多年的痛苦,有破釜沉舟的決絕,
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深藏的…什么?他沒有解釋,沒有辯駁。
他只是猛地掀開蓋在腿上的薄毯,
露出了那雙包裹在病號服褲管里的、異常筆直卻毫無生氣的腿。然后,
他用那雙骨節(jié)分明、卻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手,死死撐住病床邊緣,手臂上青筋暴起,
用盡全身力氣,將自己沉重的身體,硬生生從床上挪了下來!“咚!
” 膝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他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劇痛讓他額角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但他咬著牙,沒有倒下。
他抬起那雙因?yàn)閯⊥炊紳M血絲、卻依舊銳利如刀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聲音嘶啞破碎,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蘇窈…跟我走!現(xiàn)在!去龍窯!”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
救護(hù)車凄厲的鳴笛再次撕裂夜空,載著我們幾人,朝著郊外那座廢棄小山包上的紫砂坊疾馳。
車上,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厲硯舟靠坐在擔(dān)架床上,臉色慘白如金紙,
冷汗浸透了鬢角,每一次顛簸都讓他痛苦地悶哼一聲,但他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