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二十二歲那年,她被街邊小混混欺負,霍銘梟沖上前,二話不說跟小混混扭打在一起,事后她給他涂藥她心疼落淚,他卻說:“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p>
她夢到二十三歲那年,霍銘梟守在文工團門前,淋了整整一天的雨,就為了給她送一份親手煮的餛飩:“這份餛飩在我胸前捂了好久,還是熱的?!?/p>
她夢到二十四歲那年,她不幸流產(chǎn),霍銘梟急得在她病床前痛苦,發(fā)誓要用一輩子補償她。
忽然,夢中霍銘梟的臉忽然變得模糊,再看時,變成現(xiàn)在眼神森冷的霍銘梟。
“這是抗美戰(zhàn)場上常用的T型炸彈,只需一點點炸藥,便可以把人炸成肉泥。”
“你現(xiàn)在還有十分鐘的時間,道不道歉,你看著辦。”
……
林書越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里。
耳旁傳來護士閑聊的聲音:
“隔壁病床的病人不過手指破了點皮,他丈夫在床邊陪了三天三夜。”
“哪像咱們房的病人,傷成那樣,丈夫從來沒探望過?!?/p>
林書越手指微微蜷縮,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攥著,喘不過氣來。
本以為是霍銘梟送她來的,原來只是宋皎皎受傷,順路把她也帶來了。
這時,霍銘梟忽然推門而入。
看到林書越醒了,不禁皺了皺眉:“既然醒了為什么不叫我?”
林書越感到好笑。
這些天他一直在陪宋皎皎,心里何時有過她?
可最終,林書越還是什么都沒說。
奶奶慘死的場景,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放,像針扎一樣疼。
林書越抬手想拿起床前的水杯,卻忽然感到手臂傳來細密的疼痛。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包裹著一層白紗,上面滲出點點血跡。
霍銘梟微微一頓,“皎皎受傷了,你皮膚白皙,適合給她植皮?!?/p>
林書越不可置信地抬頭,心臟像是在滴血。
“宋皎皎她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嗎?。俊?/p>
霍銘梟眉頭一蹙,聲音變得嚴肅:“我都說了,皎皎她身體不舒服!”
她笑了,“身體不舒服,是指手指破皮嗎?”
“林書越,你簡直不可理喻!”霍銘梟忽然生氣,語氣帶著怒意,“皎皎她都住院了,你還在這爭風(fēng)吃醋!”
霍銘梟摔門而去。
接下來幾天,他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但她每天都能聽到,隔壁病房傳來的宋皎皎跟他撒嬌的聲音。
三日后,林書越出院,天空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
她站在醫(yī)院門口,遠遠看著霍銘梟開著那輛熟悉的吉普車,副駕駛載著宋皎皎,揚長而去。
只留下一排黑色的濃煙,嗆得她直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