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當雙方的實力差距懸殊到這種地步,還指望勝利者和失敗者都能享受比賽,那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我們這些無聊的勝利者,只能自己制定一個規(guī)則去遵守。這既是為了完成你的‘全力以赴’的請求,也是為了讓我們自己不至于在場上睡著。這已經(jīng)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了,你就理解一下大家吧。我們還是很在乎你的,真的?!?/p>
然而,這些解釋,沒有一句能抵達黑子的內(nèi)心。
他心中的那道坎,已經(jīng)變成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是對的……”
他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可是,那一天的‘勝利’,比我迄今為止所經(jīng)歷的任何一場失敗、任何一次挫折,都更加讓我痛苦萬分!即使……即使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也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無比的決定,一字一句地說道:
“所以,我決定了?!?/p>
“我,不打籃球了?!?/p>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奇跡的世代”的成員們,第一次露出了真正震驚的表情。他們比誰都清楚,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對籃球的熱愛,絲毫不遜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可現(xiàn)在,他竟然說要放棄。
“阿哲……”
“哲也!”
“小黑子!”
“黑仔!”
“黑子!”
青峰等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像是堵了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子站起身,沉默地、決絕地走出了房間,推開門,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門外那片瓢潑的大雨之中。
關(guān)于“奇跡的世代”與“幻之第六人”的這次決裂,后世眾說紛紜,衍生出無數(shù)的解讀和爭論。
有人認為,赤司征十郎作為隊長,本應(yīng)提前告知眾人荻原成浩的身份,讓大家自行決定是否要繼續(xù)那場殘忍的游戲。他的隱瞞,是悲劇的導(dǎo)火索。
有人認為,奇跡們的那個計劃,從構(gòu)思開始,就是對籃球這項運動最深重的褻瀆與踐踏。
當然,也有人將矛頭指向了黑子,認為他過于“圣母”。憑什么對待陌生隊伍就能冷眼旁觀,輪到自己的朋友就雙重標準?如果決賽的對手換成一支他不認識的球隊,他是否還會如此痛苦,甚至?xí)d致勃勃地加入這場“挑戰(zhàn)”呢?
更有人認為,這一切的根源在于黑子自身的定位矛盾。既然清楚地知道雙方實力有云泥之別,卻依然固執(zhí)地要求赤司他們“全力以赴”。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究竟是所謂的“態(tài)度”更重要,還是承認現(xiàn)實的“理智”更可貴?
每一種觀點都有其擁護者,誰也無法說服誰。
就像此刻的“奇跡的世代”一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絕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分崩離析的種子,早已埋下。當一個團體內(nèi)部不再統(tǒng)一,當每一份強大的力量都朝著不同的方向撕扯,再堅固的聯(lián)盟,也終將土崩瓦解。
人們常常設(shè)想,如果第一個“開花”的是赤司,以他絕對的掌控力,是否能強行將所有人擰成一股繩,這個不可一世的團體或許不會這么快走向終結(jié)。
但命運的劇本偏偏不這樣寫。第一個掙脫枷鎖的,是那個最崇尚自由、最桀驁不馴的青峰大輝。
等到赤司終于覺醒第二人格時,他的人格已然走向偏激。他選擇的處理方式,不是約束,而是徹底地、病態(tài)地縱容每一個隊員的才能與個性野蠻生長。
最終,五顆璀璨而不羈的星辰,拖著華麗的尾焰,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決絕地飛去。
不,是六顆。
還有那一顆,光芒微弱,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到的星。但作為“奇跡”的一部分,沒有任何人會真正忽視他的存在。
明洸中學(xué)門口。
黑子哲也穿著帝光中學(xué)的白色校服,站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快看!是帝光的人!”
“他們學(xué)校的人來我們這里干什么?”
“我討厭帝光!”
“就是那個為了勝利毫無人情味的學(xué)校!”
“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刺耳的議論和毫不掩飾的敵意從四面八方傳來,甚至有幾個情緒激動的學(xué)生直接走過來,試圖將他趕走。
黑子沒有反抗,也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承受著,最終還是設(shè)法進入了明洸中學(xué)校園。
籃球館里空蕩蕩的,并沒有明洸主力隊員在訓(xùn)練的身影,只有幾個一年級生在無精打采地投著籃。
“黑子同學(xué)?”
一個疲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萬野。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初見時那種陽光開朗的笑容,只剩下深深的頹然。
兩人走到一處人少的角落。
“初中聯(lián)賽那場決賽……真是太沉重了。說實話,現(xiàn)在這樣和你面對面說話,我心里還是很難受?!比f野苦笑著說。
“斯米馬賽(對不起),那個……”
黑子剛開口,萬野就仿佛知道他要問什么,直接打斷了他。
“你是來找阿成的吧?他……轉(zhuǎn)學(xué)了?!?/p>
萬野頓了頓,聲音變得更低了。
“他還說,他再也不想碰籃球了?!?/p>
萬野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悲傷。
“那場比賽對我們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阿成……他是我們所有人里,對籃球愛得最深沉的一個。所以,他也是受傷最重,跌入絕望最深的那個人?!?/p>
黑子沉默地聽著,心中為荻原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
“抱歉,對你說了這么多負能量的話?!比f野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甩掉那些沉重的情緒,“但……就算變成了那樣,他還是希望你,不要放棄籃球?!?/p>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黑子。
“為什么?”
黑子無法理解。荻原自己已經(jīng)墜入了深淵,為什么還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我一看就知道,你現(xiàn)在的眼神,和我們那時的眼神一模一樣。你也打算放棄籃球了吧?”萬野的語氣篤定。
“但是阿成和我說過,他在比賽前,見過你們的隊長。那個人,擁有一雙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刺骨的眼睛,其他四個人也差不多。唯獨你,是不同的?!?/p>
“他說,當他被徹底擊垮,陷入絕望的時候,只有從你的眼睛里,還能感受到一絲掙扎的、尚未熄滅的溫暖?!?/p>
“面對那四雙如同萬年寒冰般的眼神,阿成束手無策,他覺得自己被徹底凍僵了。但他相信,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重新站起來。也一定……能夠?qū)⑺麄冄壑械膱员诨?!?/p>
萬野說完,從自己的書包里,鄭重地取出一對黑色的護腕。
“這是阿成留下的,他說,把它交給你。”
他將護腕遞了過來。
黑子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對尚有余溫的護腕。他用力地將其攥在手心,織物的觸感和摯友沉甸甸的期望,讓他的內(nèi)心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初中時,是為了實現(xiàn)和荻原在全國大賽上相見的約定,才拼盡全力加入籃球部。
那么現(xiàn)在……
我不僅要背負著荻原的那份精神,更要去改變他們!讓他們重新找回對籃球的熱愛!
一個前所未有、清晰而宏大的目標,在他的心中冉冉升起。
而要實現(xiàn)這個目標,第一步,就是必須加入一所能夠承載他這份信念的高中籃球部!
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曾經(jīng)偶然瞥見的那所新建學(xué)校的名字。
沒錯,就去那里!
誠凜!
帝光中學(xué)校園,六月的風拂過,將枝頭的櫻花吹得如云似霞,嬌艷欲滴。然而,這燦爛的春色,卻也預(yù)示著一年一度的畢業(yè)季,那是一場盛大而傷感的別離。
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學(xué)生和老師們精心裝點,試圖營造出一種“家”的溫馨氛圍,仿佛在提醒即將離巢的學(xué)子們,莫要忘記在帝光度過的溫暖歲月。
“老師,我們能和您拍張合照嗎?”
“雅子,你決定好要去哪所高校了嗎?”
“宏成!我喜歡你——!”
告白與惜別的聲音此起彼伏,青春的騷動與離愁的悵惘交織在一起,譜寫出畢業(yè)季獨有的樂章。
每一次畢業(yè),都意味著一次盛大的離別,也昭示著一個全新的開始。
而屬于“奇跡”的時代,也行至終章。
帝光籃球部,空曠的球場中央。
青峰、赤司、綠間、紫原和黃瀨,五個人在籃下站成一個疏離的圈,彼此間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從今往后,我們就是敵人了?!?/p>
開口的是第二人格的赤司,他的聲音冷漠而理智,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毫不留情地剖開了溫情脈脈的表象,露出最真實、最殘酷的核心。
“下一次見面,就在高中籃球的全國舞臺上吧?!?/p>
黃瀨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苦笑,他抓了抓自己亮黃色的頭發(fā)。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但也不用這么快就劃清界限吧,感覺好傷感哦?!?/p>
紫原顯然還沒能完全理解“畢業(yè)”這個詞背后沉重的含義,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你們在搞什么???不就是碰巧去了不同的學(xué)校嘛?!?/p>
赤司聞言,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卻不帶絲毫暖意。
“碰巧?不,這不是碰巧?!?/p>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能被稱為籃球豪強的高校就那么幾所,可是站在這里的我們,有誰考慮過去同一所學(xué)校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綠間等人先是驚訝,隨即了然。原來,大家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赤司看著眾人各異的神色,繼續(xù)說道:
“我們這些人,應(yīng)該都很討厭被人用‘奇跡的世代’這個稱號籠統(tǒng)地概括在一起吧?一旦我們作為對手相互較量,必然會分出個高下。而我們每一個人,都絕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別人?!?/p>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想要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那個,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其他所有人都徹底擊敗!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就是屬于我們這些天才的戰(zhàn)爭,是銘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這番宣言,如同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在場所有人心中最深處的漣漪。
沒有人反駁,因為這番話,精準地命中了他們每一個人的驕傲。
“這個嘛……”黃瀨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地笑道,“說得也是呢。但是被你這么直白地說出來,下次見面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手下留情了啊,小赤司!”
話音未落,紫原敦巨大的巴掌就直接呼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黃仔你別忘了,現(xiàn)在的你,是我們當中最弱雞的那個?!?/p>
“我很快就會超越你們的!”黃瀨捂著腦袋不服氣地喊道。
綠間推了推眼鏡,用他一貫沉穩(wěn)的聲線總結(jié)道:
“赤司的話雖然不怎么動聽,卻讓人無法否定其正確性?!?/p>
青峰半仰著頭,看著體育館穹頂?shù)臒艄猓旖浅冻鲆粋€狂傲的弧度。
“誰說不是呢!”
“不過,黑仔大概不會這么想吧?”
紫原突然提到了那個缺席的人,“他好像都不準備再打籃球了呢?!?/p>
這個名字的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的氣氛微妙地變了變。
紫原會主動提及黑子,恰恰說明他從心底里,已經(jīng)將那個不起眼的第六人,真正視作了他們這個矛盾爭鋒的圈子內(nèi)的一員。
“不,我感覺他一定會出現(xiàn)的?!?/p>
青峰的眼神微微一凝,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確信。
“而且,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p>
“是啊?!?/p>
赤司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帶著一絲玩味。
“雖然我們的目標南轅北轍,但我能感覺到,哲也也一定會加入到這場‘戰(zhàn)爭’中來。答案尚不明朗,可即便如此,他似乎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將他自己的籃球,那份看似脆弱的信念,貫徹到底!”
聽到赤司也這么說,紫原點了點頭,仿佛心中的某塊拼圖被補全了。
是啊,如果缺少了黑子,這場所謂的“奇跡爭鋒”,總覺得不會完整。
“好了好了!決裂宣言都發(fā)表完了,氣氛搞得這么僵,走啦走啦,去拍畢業(yè)照了!”
青峰忽然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大咧咧地走上前,開始推搡著眾人往外走。
黃瀨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跟上,熱情地拉住另外三人。
“喂!你們兩個家伙,很破壞氣氛的好不好!”綠間忍不住抗議。
“小綠間,我才不管那么多呢!”黃瀨耍賴的功力一向深厚,綠間對此毫無辦法。
就連赤司,都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愕然。
青峰大輝,這個男人,果然永遠不按常理出牌。
要說在“奇跡”的這幾人里,赤司對誰最沒底,那答案毫無疑問是青峰。紫原,在他覺醒第二人格時已經(jīng)對決過,深知其潛力的邊界;綠間,除了那無懈可擊的防守和百發(fā)百中的全場三分,再無其他;黃瀨,模仿能力雖強,但終究缺少屬于自己的殺手锏,火候尚淺。
唯有青峰,這個最早“開花結(jié)果”的天才,他的巔峰究竟在哪里,無人知曉。
尤其是那次在比賽中驚鴻一瞥的、快到極致的斷球,之后再未出現(xiàn)過。那究竟是不是一種凌駕于現(xiàn)有能力之上的新境界?赤司至今仍在疑惑。
如果是,青峰為何一直隱藏不用?如果不是,那天自己看到的又是什么?
真是個……難搞的家伙。
思緒翻飛間,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了盛開的櫻花樹下。
看著青峰和黃瀨勾肩搭背,對著鏡頭擺出各種夸張搞怪的姿勢,第二人格的赤司感到了強烈的不適。
這種幼稚的游戲,他實在是無法奉陪。
在青峰和黃瀨一再的“騷擾”和催促下,他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你們……”
他正要發(fā)作,忽然,左眼中那冰冷的、非人的光芒毫無預(yù)兆地褪去,變回了溫暖的赤紅色。
“青峰、黃瀨、綠間、紫原。”
一個平和的、帶著久違溫柔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不帶姓氏的稱呼,正在打鬧的四人瞬間僵住了,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只見赤司眼中的那股凜冽寒氣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們無比熟悉的平和與溫潤。
“你……”
綠間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對于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人來說,主人格通常是不會意識到另一個人格的存在的。但作為旁觀者,他們卻一清二楚。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赤仔……變溫柔了?!?/p>
還是紫原,他才不會想那么多復(fù)雜的事情,只是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赤司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化雨,瞬間驅(qū)散了剛才的緊張氛圍。
大家重新開始準備拍照。
“誒?黑子呢?”
恢復(fù)了主人格的赤司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熟悉的水藍色身影,于是疑惑地問道。
青峰也反應(yīng)過來,雖然大家因為籃球的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但在這最后的美好畢業(yè)典禮上,理應(yīng)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于是,尋找黑子的五人小分隊,即刻出發(fā)。
他們一路打聽,終于在校門口遇到了正在幫忙布置的桃井五月。
“誒?阿大,你問阿哲???”桃井指了指校門外,“他剛才剛走出去呢,我喊他他好像都沒聽見,頭也沒回?!?/p>
聽到這話,五人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了校門。
桃井疑惑地眨了眨眼,但還是乖乖地站在校門口等著,因為剛才青峰跑之前對她說,讓他們等一下,馬上就回來,還要一起拍照呢!
五人一路狂奔,終于在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追上了那個正要踏上巴士的、孤單的背影。
“阿哲!總算找到你了!”
“黑子,我們還沒有好好地告別呢!”
“黑子,人生可不能留下遺憾??!”
“黑仔,我想和你拍張合照!”
“小黑子,不告而別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哦!”
黑子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氣喘吁吁的隊友們,看著他們臉上那種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青峰看出了他的尷尬和猶豫,大步走上前,不由分說地一把攬過黑子的肩膀,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拉著他就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回去。
黃瀨幾人相視一笑,立刻默契地跟了上去。
“待會兒拍照我必須站C位!”
“黃仔,你最弱,沒資格站C位!還是我來吧,我最高!”
“那為什么不能是最矮的站中間呢?”
“我們這里最矮的,不是黑子嗎?”
少年們吵吵嚷嚷的聲音,在六月的風里漸漸飄遠。
有些羈絆,并不會因為理念的不同而輕易褪色。
帝光中學(xué)校門口。
桃井五月好說歹說,才拉住了急著收工的攝影師傅。
“師傅,拜托了,再等一下下就好!”
那位師傅大概也是被少女的軟磨硬泡弄得沒轍,只能無奈地陪著她一起等。
“話說,你的同學(xué)們到底什么時候才來???”
“馬上就來了,他們?nèi)フ伊硪粋€同學(xué)了!”
桃井話音剛落,就看到不遠處,青峰大輝和黑子哲也并肩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赤司他們幾個。
“吶!您看,他們來了!”
師傅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當看到那六個迎面走來的身影時,眼睛都亮了。
“哎喲!你早說你的同學(xué)是‘奇跡的世代’??!別說讓我多等一會兒了,就是要我等到晚上給他們拍夜景都行!”
桃井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來,“奇跡的世代”這個名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響亮到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都如此給面子了。對于一群中學(xué)生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來到校門口,桃井熟練地安排大家站好位置準備拍照,自己則很自然地退到了一邊。
然而,青峰卻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按在了隊伍里。
“咔嚓——”
第一張合照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