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娥呆呆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真不知道哪個姑娘這么有福,能嫁給小蘇?”
“嫁給這樣的男人,那不天天美滋滋的?”
“哪像許大茂,軟趴趴的廢物一個,什么用都沒有?!?/p>
“唉,要是我再年輕幾歲,早點遇上小蘇就好啦!”
婁小娥心里琢磨著,要是能和蘇燁這樣的年輕小伙子在一起,那該多美。
想著想著,臉上不自覺地泛起紅暈,嘴角還掛著癡癡的笑。
蘇燁壓根兒沒想到,婁小娥心里竟會這么想他。
他推著自行車,路過中院時,沒見到秦淮茹,也沒見傻柱和易忠海。
一路走出四合院,騎上車就往軋鋼廠奔。
……
“王鏹和蘇燁,今天負責(zé)一、二車間?!?/p>
“李明和李衛(wèi)國,今天守三、四車間。”
“孫暢和……”
到了單位,簽完到,保衛(wèi)科長秦建國就開始分配任務(wù)。
“好嘞,科長!”
蘇燁應(yīng)了一聲,跟著王鏹,拿了工具,戴上袖章,就離開了辦公室。
開工!
王鏹今年二十五,和蘇燁一樣,十八歲進的軋鋼廠。
一干就是七年,現(xiàn)在是22級,月薪57塊,科員一枚。
比蘇燁高一級,所以巡邏時都聽他的。
“小蘇,今天還是老規(guī)矩?!?/p>
一出辦公室,王鏹就開口了。
“好嘞,王哥。”
蘇燁應(yīng)了一聲。
第四軋鋼廠六個車間,分三組巡邏。
主要就是檢查車間安全,防止工人偷摸帶東西出去。
雖然下班時保衛(wèi)科的人也會在門口查,但大多就是走走過場。
上千號人,一個個查,哪兒查得過來?
基本都是民不告官不究。
只要沒人舉報,一般也不會特意去查。
就隨便看看,做做樣子。
就像現(xiàn)在王鏹說的“老規(guī)矩”,到了車間,找車間主任聊聊天,抽根煙,喝口茶。
大冷天的,誰愿意到處溜達?
有事了才主動過去看看!
很快,兩人就到了一車間。
進了車間主任張宏德的辦公室。
一進門,就看見他倆,都是熟人。
“來啦!”
“自己找地兒坐,那邊有水有茶,自己倒水泡吧!”
“我這邊還有點活兒要干,得先搞定它!”
張宏德這么一說,
王鏹揮了揮手,笑道:
“老張,你忙你的去,我們在這坐會兒,暖暖身子。待會兒還得出門遛遛彎兒,等你忙利索了,咱再好好聊聊!”
王鏹一副隨意的樣子。
“好嘞?!?/p>
張宏德應(yīng)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易忠海在第一車間可是個八級鉗工,車間的頂梁柱。
就連車間主任張宏德,平時對他也挺尊敬的。
要不說在四合院里,他面子怎么那么大呢?
還不是因為他在軋鋼廠也是個人物。
這么多年,他帶出來的徒弟那是一波接一波。
那時候,帶徒弟可是老傳統(tǒng)了。
不管哪個廠,都是這么個規(guī)矩。
老師傅手把手教徒弟,一代代傳下去。
而且每人每年都有帶徒弟的名額,這也是晉升的一個考量。
不過這幾年,易忠海歲數(shù)大了,資歷也老了,
廠里就不再硬逼著他帶徒弟了。
秦淮茹的老公賈東旭,以前就是易忠海的徒弟。
可惜,走得早。
后來秦淮茹頂替了賈東旭進了車間,也是跟著易忠海學(xué)的手藝。
但秦淮茹的心思壓根兒就沒在工作上,
這么多年了,還是個一級工。
這時候,秦淮茹正在一車間聽易忠海訓(xùn)話呢。
但她眼神兒直躲閃,明顯沒在聽,心里還琢磨著昨晚的事。
“蘇燁,真夠厲害的!”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蘇燁一邊抽著煙,一邊品著茶,
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悠閑自在,美滋滋的。
這種節(jié)奏,他已經(jīng)好久沒享受過了。
以前天天加班,九九六,跟機器似的干活。
每天熬到半夜,累得跟孫子似的。
現(xiàn)在能過上這種悠閑日子,真是太美了。
“雖說沒什么娛樂活動,
也沒手機和短視頻看,但這種日子,真是舒坦?!?/p>
蘇燁心里暗暗感嘆,跟著王鏹走出了一車間,往食堂溜達去。
中午吃了飯,還能去保衛(wèi)科打個盹兒。
下午再去二車間主任辦公室坐會兒,這一天就算完了。
這種日子,哪像是工作,簡直就是享福嘛!
“小蘇,你過完年就十九了,快奔二十的人了,眼看就要奔三十了!”
“你該琢磨著找對象,準備結(jié)婚了吧?”
路上,王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蘇燁一聽,頓時無言以對。
我這才十八歲的小伙子呢,你就跟我說要奔三十了?這什么跟什么!
“王哥,我不急?!?/p>
“我過完年才十八歲多,離三十歲還遠得很呢?!?/p>
“再說了,結(jié)婚太早壓力大,等我混到你那個地位,再考慮婚事也不遲?!?/p>
蘇燁笑著回應(yīng)。
“小伙子,你還是太年輕了?!?/p>
“別以為離三十歲還有好多年,其實時間過得飛快。”
“我剛進廠的時候,年紀跟你差不多,這一轉(zhuǎn)眼就七年了,再一眨眼,我就奔三十了?!?/p>
“對了,我媳婦家有個表妹,長得可水靈了,年齡跟你相仿,還是個在讀高中生,挺配你的,你要不要琢磨琢磨?要是樂意的話,這個周末我給你安排見面?”
蘇燁一聽這話,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王鏹打的是這個算盤!
保衛(wèi)科的辦事員雖然級別最低,是24級,但說到底他們也是干部,一個月工資四十五塊,比工人高多了。
所以王鏹才想把小姨子介紹給他。
不過,既然王鏹主動提了,直接拒絕也不太好看。
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總歸是一片好意,蘇燁想了想,覺得見一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看看合不合得來,合得來就繼續(xù)處,合不來就直接說,免得傷了和氣。
“行,王哥這么為我著想,我必須得給面子?!?/p>
“你安排吧,正好周末我沒事。”
蘇燁笑著答應(yīng)了。
王鏹一聽這話,臉上立馬樂開了花。
他心里琢磨著,要是蘇燁和他小姨子成了,那他們倆就是親家了。
以后在軋鋼廠,兩個人也能互相幫襯。
“放心吧,王哥絕對不會坑你!”
“我媳婦的表妹,長得那叫一個漂亮,你見了肯定喜歡?!?/p>
“而且還是高中生,畢業(yè)后很快就能安排工作,以后你們家就是雙職工家庭,日子肯定越過越紅火。”
“再生兩個胖小子,一家子熱熱鬧鬧的,這日子,別人不羨慕死才怪呢?”
王鏹一邊說著一邊滔滔不絕。
照他這么說,這樣的日子確實挺美。
但蘇燁沒見到人之前,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笑著點頭應(yīng)付。
到了食堂,已經(jīng)有人在排隊了,兩個人也跟著進了隊伍。
一邊聊天一邊排隊。
想到早上剛學(xué)會的偵查技能,蘇燁直接朝人群掃了一眼。
不一會兒,每個人的頭頂上都冒出了一些信息:
【姓名:王鏹】
【偵查結(jié)果:軋鋼廠保衛(wèi)科科員,收受工人好處六十次,共計獲利三十元。】
……
【姓名:魏學(xué)明】
【偵查結(jié)果:軋鋼廠一車間工人,遵紀守法,無任何犯罪記錄。】
……
【姓名:李學(xué)武】
【偵查結(jié)果:軋鋼廠一車間工人,私自販賣廠里工具和鋼鐵,獲利五十元?!?/p>
……
看看這些人的模樣,蘇燁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種時候,只要稍微一掃,誰有問題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看看前面那個王鏹,回頭還給蘇燁介紹起他的小姨子來了,蘇燁心里那叫一個無語。
這家伙簡直就是個廢物嘛!
收了六十次好處,才撈到三十塊,還不如個普通工人呢。
李學(xué)武這家伙居然敢偷賣廠里的東西,還賺了五十塊。
不過,也確實有老實本分的工人。
但蘇燁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去揭發(fā)或者抓人。
這些人都是苦出身。
這年頭什么都缺,家里人口一多,光靠那點工資哪兒夠養(yǎng)活。
整個軋鋼廠上千號人,偷東西的人肯定少不了。
蘇燁不可能全給抓起來。
估計連廠領(lǐng)導(dǎo)心里都有數(shù)。
只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誰也不想真去管這閑事。
要是蘇燁不識趣……
要是真把這些工人逼急了,那以后在軋鋼廠他還怎么混。
所以現(xiàn)在他就先看看,不打算輕舉妄動。
很快輪到他們打飯了。
“一個葷菜,一個素菜,兩個饅頭?!?/p>
把錢和飯票遞過去。
王鏹對著正在盛飯的傻柱說道:
“我先去找個座兒,你一會兒過來,我再跟你聊聊我小姨子的事!”
王鏹打好飯菜,跟蘇燁打了個招呼,就往遠處走,想找個空位坐下。
可就在這時,傻柱一眼看見蘇燁,突然笑了起來。
“蘇燁,今天老子不讓你長長記性,我就不是何雨柱!”
“你昨天那一腳踢得挺痛快吧,從今往后,你要是在食堂還能吃上一頓好飯,我就跟你姓!”
聽到傻柱這么說,正要走的王鏹猛地停下腳步。
而蘇燁也用他那神級偵查技能掃了一眼傻柱的信息。
姓名:何雨柱
偵查情況:軋鋼廠食堂組長,干了七年,偷食堂的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初步估算得有兩千塊。
看到這信息,蘇燁愣住了。
這家伙,沒少偷!
竟然偷了這么多東西,這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他了!
既然你不識好歹,非要跟我作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只能把你打趴下,踩著你腦袋過去了!
傻柱二十歲就進了軋鋼廠食堂當(dāng)學(xué)徒,跟著他爹學(xué)手藝。
干了一年轉(zhuǎn)正,又過了三年,他爹何大清跟白寡婦跑了,家里的錢都帶走了,留下他和何雨水,從此音信全無。
那時候他二十四歲,該學(xué)的手藝也都學(xué)會了。
所以他爹一走,他就接替了他爹的位置,成了軋鋼廠食堂的組長。
從那以后,就開始往家里偷東西了。
每天大概能從工廠弄到手差不多一塊錢值的糧食。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單單是他一個人,在過去七年里,就從軋鋼廠的食堂偷走了差不多兩千塊錢的糧食。
這家伙絕對是個偷糧大戶!
要是被查出來了,他肯定沒法繼續(xù)在食堂干了。
但也不會被開除,因為現(xiàn)在的政策不主張開除員工。
最多就是調(diào)個崗位,把他從食堂調(diào)到車間去干活,甚至可能讓他去掃廁所。
“傻柱,你剛才說什么呢?”
“我沒聽清楚,來來來,你再說一遍!”
“誰給你的膽子,敢嚇唬我們保衛(wèi)科的人,真當(dāng)這兒是你家后院了!”
蘇燁還沒來得及開口,本來已經(jīng)打算走的王鏹,突然又轉(zhuǎn)了回來,站在窗口前,瞪大眼睛看著里面的傻柱,大聲喊道。
“王鏹,你別瞎摻和!”
“怎么著,以后不想好好吃飯了是吧?”
“你是保衛(wèi)科的人沒錯,但我和蘇燁的事,你少管!”
傻柱在軋鋼廠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力氣大,還會做川菜,廠領(lǐng)導(dǎo)都挺看重他,所以平時沒人敢惹他。
可今兒個,他算是栽了。
王鏹是鐵了心要把蘇燁變成自己的親戚。
“傻柱,你還敢罵人?”
“今天這事,我還就管定了。最近我們接到舉報,說你老是從食堂偷東西出去。”
“我看我得去找科長說說,這事必須查清楚,絕對不能放過你!”
“我倒要看看,你傻柱到底有沒有問題!”
王鏹指著傻柱,直接威脅道。
那時候的人都怕被保衛(wèi)科盯上,一旦被盯上,那可就不好辦了。
保衛(wèi)科的權(quán)力可大了,可以不經(jīng)過公安局,直接在廠里進行審訊、關(guān)押,甚至定罪。
有些重要的單位,不僅有槍,甚至還有大炮,說是保衛(wèi)科,其實就像個小軍營似的。
“王鏹,你非得跟我過不去是吧?”
“這事,你非得管,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