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擊的威脅下,周凡原本的拒絕無奈地變成了同意。
池寒青走后,他讓馮瑞瑞把法拉利開進了車庫里,沒換胎,只是給補了一下。
原裝換非原裝,也就池寒青能干得出來這事。他不心疼這臺法拉利,周凡可心疼著呢。
下午一點,學(xué)徒們都三三兩兩的來了。昨天馮瑞瑞因為天冷給他們放了半天的假,所以這會兒大伙看到馮瑞瑞都是滿臉的笑容,一口一個“瑞瑞姐”叫得很甜。
有人發(fā)現(xiàn)了車庫里停著的法拉利,喊了一聲:“我去,瑞瑞姐,你中彩票啦?”
馮瑞瑞笑道:“真中彩票就好了,這是剛來的一個客人的車?!?/p>
學(xué)徒們“哦”了一聲,圍過去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這車真帥啊,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的。”
“咱們這兒什么時候來過這么好的車了?”
周凡坐在柜臺后面,聽著他們的討論,有些心不在焉。被電擊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肌肉抽搐著疼。
馮瑞瑞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凡,你沒事兒吧,魂飛哪兒去了都?!?/p>
周凡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困?!?/p>
馮瑞瑞皺眉:“你是不是不舒服?。繉嵲诓恍芯突厝ニ瘍尚r,這兒有我呢?!?/p>
周凡正惦記著那道詭異的機械音和那個所謂的“渣男改造系統(tǒng)”,也沒推辭,點頭應(yīng)了。
他離開店里的時候,聽見一個學(xué)徒拍了下手,大聲道:“我知道了,是來開發(fā)度假村的老板的車吧!我今天一早就看那邊熱鬧著呢……”
周凡關(guān)上店門,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所以池寒青是度假村的老板?
這他媽什么緣分啊……
周凡租的出租屋距離修車行只有五分鐘的路,是個相當(dāng)破爛的老式小區(qū)。
破歸破,供暖和水壓都是正常的,房東是個很友善的阿姨,租金更是便宜得讓人感動。
走進斑駁掉漆的單元樓,沒有電梯,樓梯扶手的紅漆已完全褪了色。
周凡停在402的門口,拿出鑰匙開門。
渺渺正窩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看動畫片,看到周凡回來,眼睛一亮:“哥哥!你怎么回來啦!”
周凡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rèn)已經(jīng)不燒了才放下心來。
“怎么樣,還難受嗎?”周凡問。
渺渺搖了搖頭,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哥哥,我想吃你做的雞蛋面?!?/p>
周凡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中午沒吃飯?”
渺渺說:“吃過了,但沒吃飽?!?/p>
“好,我這就去給你做?!?/p>
廚房里,周凡一邊熟練地單手打蛋,一邊想著那個所謂的“渣男改造系統(tǒng)”。
這玩意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自己怎么就突然被綁定了呢?
渣男改造,顧名思義,被綁定改造的只會是渣男。
也就是說……
自己的渣男程度已經(jīng)為天理所不容了?
周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面條煮好,周凡端到渺渺面前,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哥哥,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渺渺邊吃邊問。
周凡沒說是自己頭疼不舒服才讓馮瑞瑞給他放了半天假:“今天店里不忙,就回來看看你。”
渺渺嘿嘿一笑:“哥哥最好了!”
吃過面,渺渺又纏著周凡陪她玩了一會兒游戲,這才心滿意足地要回床上休息。
她扶著沙發(fā)扶手小心翼翼地爬起身,兩手撐著身體,坐進了一旁的輪椅里。
毯子落下,周渺細(xì)瘦的兩腿膝蓋下空空如也。
周凡走到她后方,還沒抬手,渺渺就喊起來:“不用哥哥!我可以自己來!”
周凡只好停手,看著渺渺笨拙地轉(zhuǎn)著輪椅進了臥室。
他向后一步,坐進還留著些許暖意的沙發(fā)里,疲憊地閉上眼睛。
頭很疼,人也困得難受。
卻睡不著。
半響后,周凡重新睜開眼睛,對著眼前的空氣小聲說了一句:“系統(tǒng)?!?/p>
沒反應(yīng)。
周凡頓時感覺自己像個神經(jīng)病。
他抓了抓頭發(fā),正想拿手機搜搜有沒有遇見同樣情況的同道中人,就聽見腦袋里“叮咚”了一聲。
【宿主您好!我是004,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地方?】
態(tài)度倒是挺熱情。
“我……”周凡想了想,決定直接問一個最緊要的問題:“怎么解綁系統(tǒng)?”
【完成改造任務(wù)就可以解綁本系統(tǒng)哦~】
“就不能直接解綁?我不需要改造。”
【不可以呢宿主,改造任務(wù)是強制進行的哦~】
周凡“嘖”了聲,這系統(tǒng)AI味也太足了,不僅AI味足,感覺還像在電商平臺上做過活,怎么聽怎么別扭。
“行,你說我是渣男,我認(rèn)了,你要我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我也認(rèn)?!敝芊苍噲D和這個一看就不怎么通人性的玩意兒講道理:“但你不至于上趕著讓我吃回頭草吧。今天那位是我前任,我想和前任撇清關(guān)系都要電我?有這樣的嗎?”
【檢測到宿主所作所為屬于“渣男行為”的一種,所以系統(tǒng)才會用電擊懲罰進行警告哦~】
“靠……”
周凡向后一倒。
這日子還能過嗎?
靠在沙發(fā)上強行閉目養(yǎng)了半小時的神,周凡在三點的時候爬了起來。
馮瑞瑞的修車行規(guī)模不大,里面的員工也少,加上他也就三個人,其他都是職業(yè)學(xué)校里過來實習(xí)的學(xué)生,頂多干干雜活。
今天另外兩個老師傅都有事請了假,自己再不過去,馮瑞瑞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周凡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抬頭看了看鏡子。
鏡子里的男人帥還是帥的,但整個人都被一層沉重的郁氣掩蓋著,神情憔悴,身上的工服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再看不出半分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周凡自嘲地笑了笑。
下午出了太陽,沒有早上那么冷了。到了店里,馮瑞瑞正蹲在地上幫一輛電動車換電瓶,見他來了,連忙招招手:“周凡,你來得正好,過來幫這位客人看看,說是雨刷器有問題?!?/p>
周凡插著兜走過去看了一眼擋風(fēng)玻璃,又看了眼車主:一個頂破天了也才剛成年的男孩兒,反戴著一頂黑白棒球帽,也在打量著周凡。
“新車吧?!敝芊舱f,“家里送的生日禮物?”
棒球帽驚訝道:“是,這都算得出來?”
周凡沒說話,伸出手,把雨刷器下面塞著的包裝條給抽了出來。
“行了,”周凡說:“上車試試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問題了?!?/p>
棒球帽愣了愣,笑了:“靠……合著是包裝沒拆啊。謝謝謝謝,多少錢?”
周凡沒說話。
“不收啦!”馮瑞瑞換好了電瓶,笑著站起身:“等下次車真出問題了記得選我們家光顧就行!”
棒球帽又道了幾句謝,在外套口袋里摸了兩下,拿出手機,走近了周凡。
“哥,”棒球帽壓低了聲音:“能要你個電話號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