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責(zé)任！
我猛地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灰燼，看向辦公室里那一張張寫滿恐懼、依賴、不知所措的臉。他們的頭頂，【∞】符號在混亂的光線下?lián)u曳。
一股熟悉的、混合著疲憊、暴戾和被命運強(qiáng)按頭的不爽，再次涌了上來。
我扯了扯嘴角，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死寂的辦公室，帶著我那招牌式的、淬了冰的嘲諷和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
“看什么看？沒見過救火隊員加班??？”
“都給我聽好了！從現(xiàn)在起，誰他媽再信網(wǎng)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預(yù)言，或者把自己搞崩潰想不開，連累老娘加班救場…”
我抬起右手，指尖“噗”地一聲，再次燃起那簇小小的、卻足夠引人注目的橘紅色火苗。
“…老娘就先用這把火，燒了他丫的醫(yī)保卡！”
走出那棟彌漫著焦糊味和恐懼氣息的寫字樓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城市華燈初上，霓虹閃爍，車流如織。預(yù)言落空后的世界，似乎恢復(fù)了它慣有的喧囂。只是這喧囂之下，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暗流和空虛。
手腕上的烙印【末日未至，因汝遲醒】，在夜色的掩映下，依舊散發(fā)著微弱的、不容忽視的灼熱。
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一條新的短信，來自那個“清道夫”的號碼。內(nèi)容只有冰冷的幾個字：
**【第一個錨點已處理。做得不壞，新手。下一個，會更麻煩。你的‘火’，還太弱?！?*
我盯著屏幕，指尖的火苗在夜色中跳躍了一下，映亮了我嘴角一抹冰冷而帶著戾氣的弧度。
麻煩？弱？
去他媽的。
我抬頭，望向這座龐大、繁華、卻仿佛在黑暗中悄然碎裂的城市。無數(shù)【∞】的符號在蕓蕓眾生的頭頂懸浮著，像一層脆弱的、隨時可能被撕破的保鮮膜。
末日未至？
我嗤笑一聲，將指尖那簇小小的火焰彈向空中，看著它在夜風(fēng)里掙扎了一下，熄滅。
“誰說末日還沒來？”
我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也對著手腕上那該死的烙印，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我們他媽的不就是嗎？”
這句帶著硝煙味和冰渣子的宣告，砸在空蕩的街角，連回聲都透著一股子疲憊的狠勁。指尖那點可憐的火苗被夜風(fēng)掐滅，只留下一點焦糊味在鼻尖縈繞，像這座城市腐爛核心散發(fā)的第一縷臭氣。
手腕上的烙印燙得驚人，不再是單純的灼痛，更像是一種警告性的共鳴。它在回應(yīng)我，或者說，在回應(yīng)這座城市深處正在加速崩潰的某種東西。
“嗡嗡嗡——”
手機(jī)又在震。還是那個“清道夫”的號碼。這次不是短信，是電話。
我盯著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數(shù)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烙印的邊緣。接？還是不接？這混蛋就像個甩不掉的鬼影，精準(zhǔn)地出現(xiàn)在每一個我焦頭爛額的時刻。
“喂？”我劃開接聽鍵，聲音比夜風(fēng)還冷，“有屁快放。老娘剛加完班，心情很‘火’爆?！?/p>
“火氣不小，新手?！鼻宓婪蚰墙饘倌Σ涟愕穆曇魝鱽?，依舊毫無波瀾，但我似乎捕捉到一絲極其細(xì)微的…疲憊？“看來‘醫(yī)保卡威脅’效果拔群？辦公室里暫時沒人想不開？”
“托你的福，暫時沒第二個李莉?！蔽亦托σ宦?，目光掃過街對面寫字樓巨大的玻璃幕墻，上面映出無數(shù)行色匆匆、頭頂【∞】符號的身影，“不過，外面就不好說了吧？你他媽到底知道多少？這‘錨點崩潰’、‘熵值波動’是什么鬼玩意兒？還有，那手機(jī)炸彈怎么回事？”
“信息需要等價交換，林薇?！鼻宓婪虻穆曇衾溆踩玷F，“或者，用你的行動來證明你不僅僅是顆會炸的煙花。你的‘火’，太弱了。李莉的‘引信’只是最低級的‘熵爆’，能量逸散被你的火焰牢籠勉強(qiáng)封住，算是…運氣?！?/p>
“運氣？”我差點氣笑，“老娘差點被抽成人干！這叫運氣？！”
“比變成一地碎肉強(qiáng)?！彼敛豢蜌獾卮链┈F(xiàn)實，“真正的‘熵爆核心’，能瞬間把這棟樓從地圖上抹掉。你擋不住?！?/p>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抹掉一棟樓？我腦海里閃過李莉手機(jī)爆炸的悶響和那點可憐的威力。那還只是…最低級的？
“所以呢？”我壓下翻騰的怒火和驚悸，“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嘲諷我弱？”
“不。是為了給你一個‘補(bǔ)課’的機(jī)會，以及…一個更麻煩的‘訂單’。”清道夫的聲音陡然壓低，帶上一種緊迫感，“聽好，現(xiàn)在立刻去‘心城南路步行街’?！?/p>
心城南路？那條爆炸新聞發(fā)生的地方？！
“步行街？新聞里說那里炸了！讓我去送死？！”我握緊了手機(jī)。
“爆炸只是開始，是‘熵爆’留下的污染和‘漣漪’在蔓延。它像一個裂開的膿包，正在把周圍的一切拖向崩潰邊緣?！鼻宓婪蛘Z速加快，“我能‘看到’，步行街區(qū)域上空的‘信息熵’正在指數(shù)級飆升！大量普通人的【∞】符號開始出現(xiàn)不穩(wěn)定波動！一旦形成連鎖反應(yīng)，那一片會變成‘熵爆’的溫床，比李莉那個危險一萬倍！你必須去！用你的‘火’，清理掉污染源，至少…延緩崩潰！”
“清理污染源？我拿什么清理？！我的小火苗連個垃圾箱都點不著！”我低吼。
“妳的‘火’不是凡火，林薇！它是‘熵’的克星！是秩序?qū)靵y的反擊！只是妳現(xiàn)在還不會用！”清道夫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yán)厲，“聽著！步行街中央廣場，那個被炸毀的‘時光郵局’廢墟下面！我能感知到，那里殘留著這次‘熵爆’最核心的污染源！像一塊散發(fā)著惡意的‘熵化結(jié)晶’！找到它！用妳的火焰，燒掉它！這是阻止更大范圍崩潰的關(guān)鍵！”
“怎么找？它長什么樣？鉆石？煤球？”我一邊問，一邊已經(jīng)下意識地朝著步行街的方向狂奔起來。夜風(fēng)刮在臉上，帶著步行街那邊飄來的淡淡煙塵和…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甜腥味。
“我不知道它的具體形態(tài)。但你的‘火’會指引你！靠近它，你會感受到比烙印更強(qiáng)烈的灼痛和…混亂的‘噪音’！記??！別猶豫！別讓它的‘場’影響你的精神！用最純粹的火焰意志去燒！”清道夫的警告如同冰錐，“還有！小心‘清道犬’！”
“清道犬？那又是什么鬼東西？！”我腳步不停，心臟因為狂奔和緊張狂跳。
“不是東西。是‘組織’最低級的執(zhí)行者。像鬣狗一樣，負(fù)責(zé)清理‘熵爆’現(xiàn)場，回收有價值的‘碎片’，以及…抹除目擊者和失控的‘覺醒者’。”清道夫的聲音冰冷，“他們裝備了能干擾甚至抑制低階‘熵能’和‘異能’的武器。你的火，在他們眼里就是靶子！如果遇到，別硬拼！拿到‘結(jié)晶’就撤！我會在…外圍接應(yīng)?！?/p>
“外圍接應(yīng)？你他媽倒是進(jìn)來?。 蔽胰滩蛔×R。
“我有我的限制。記?。r間不多了！”清道夫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不清，夾雜著刺耳的電流干擾，“熵…場…干擾…強(qiáng)…林薇…靠…你自…”
嘟…嘟…嘟…
信號徹底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