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罵戰(zhàn)后,趙辰 “護(hù)姐狂魔” 的名聲在長安市井間傳得更響。有百姓偷偷將他罵退田郎的事跡畫成連環(huán)畫,在市集上售賣,竟成了搶手貨。而平陽公主府的侍衛(wèi)們看趙辰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 畢竟能把丞相侄子罵得落荒而逃,這本事可不是誰都有。
這日清晨,趙辰正在院子里練習(xí) “絕世劍術(shù)”,劍鋒劃破晨霧,帶起的氣流吹得院角的海棠花瓣簌簌飄落。侍衛(wèi)長站在一旁看得心驚,這才半月,小公子的劍術(shù)竟已隱隱有了宗師風(fēng)范,只是那份凌厲總在收劍時化作漫不經(jīng)心,倒像是怕驚了誰。
“小公子,公主殿下讓您過去一趟?!?丫鬟匆匆跑來,手里捧著一件疊得整齊的錦袍,“今日是館陶長公主的壽宴,殿下說讓您同去?!?/p>
趙辰收劍回鞘,接過錦袍時,腦海里突然響起系統(tǒng)提示音:【叮!限時任務(wù)發(fā)布:館陶長公主壽宴途中將遇暴雨,需確保平陽公主妝容衣飾無損。任務(wù)要求:以自身為墊,助公主安然下車。任務(wù)獎勵:舔狗值 + 2500,皇家儀仗使用權(quán)一月。任務(wù)失敗懲罰:肌膚潰爛三日?!?/p>
趙辰手指一頓。用自身為墊?這是要他趴在泥水里當(dāng)踏腳石?他望著天邊漸漸聚攏的烏云,心里泛起一絲無奈 —— 系統(tǒng)總能精準(zhǔn)地找到他尊嚴(yán)的底線,再狠狠踩下去。
巳時三刻,平陽公主的馬車駛出府門。趙辰坐在隨行的副車?yán)?,一路看著窗外的天色。剛過朱雀大街,豆大的雨點突然砸下來,瞬間連成雨幕,路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泥濘。
“吁 ——” 車夫猛地勒住韁繩,馬車在一處高坡前停下。前方是片低洼地,雨水匯成的溪流正順著坡往下淌,別說馬車,就連步行都得濺一身泥。
“殿下,前面過不去了?!?車夫的聲音帶著焦急,“再繞路怕是要誤了壽宴時辰?!?/p>
平陽公主的聲音從主車?yán)飩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知道了?!?趙辰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樣 —— 精心描畫的黛眉定是蹙著的,畢竟館陶長公主是漢文帝之女,這場壽宴關(guān)乎著諸多宗室關(guān)系,失儀不得。
趙辰推開車門,暴雨瞬間澆透了他的錦袍。他跑到主車旁,對著車簾朗聲道:“姐姐莫急,臣弟有辦法?!?/p>
不等平陽公主回應(yīng),他解開腰間玉帶,一把扯下外袍。錦袍是上好的蜀錦,被雨水泡得沉甸甸的,他卻像丟抹布似的將其鋪在泥濘里,又脫下里衣,一層層疊在上面。
“你要做什么?” 平陽公主的聲音帶著驚惶。
趙辰?jīng)]回答,只是轉(zhuǎn)身對著隨行的侍衛(wèi)喊道:“拿酒來!” 侍衛(wèi)遞上隨身的酒囊,他拔開塞子,竟將烈酒全倒在自己的褲腿上 —— 他怕布料吸水后更滑,想用酒的黏性增加摩擦力。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噗通” 一聲跪在泥濘里,后背對著馬車車門,挺直了脊梁?!敖憬?,踩著臣弟過去吧,這樣就不會臟了衣飾?!?/p>
雨聲太大,他的聲音卻穿透雨幕,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侍衛(wèi)們驚呆了,手里的傘都忘了舉;路過的行人們冒雨駐足,指著這邊竊竊私語。
“那不是平陽公主的弟弟嗎?他這是在做什么?”
“天哪,為了讓公主不沾泥,竟然自己趴在泥里當(dāng)踏腳石?”
“這…… 這也太沒骨氣了吧?”
車簾猛地掀開,平陽公主探出頭來,發(fā)髻上的珍珠在雨里閃著光。她看著趴在泥水里的趙辰,臉色蒼白:“辰兒!你胡鬧什么!快起來!”
“姐姐,壽宴要緊?!?趙辰仰起臉,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混著泥水流進(jìn)嘴里,“臣弟皮糙肉厚,摔一下無妨,可姐姐的妝容要是花了,誤了正事怎么辦?”
他的語氣帶著慣常的 “舔狗” 式討好,眼神卻異常堅定。平陽公主看著他被雨水泡得發(fā)白的嘴唇,看著他后背被石子硌出的紅印,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知道趙辰倔,認(rèn)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殿下,再不走真的要遲了?!?侍女在一旁急得跺腳。
平陽公主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眶微微泛紅。她被侍女?dāng)v扶著,赤著腳(怕弄臟繡鞋),小心翼翼地踩在趙辰的背上。那一瞬間,趙辰感覺后背傳來一陣輕柔的壓力,隨即聽到他聲音悶哼了一聲 —— 不是疼,是終于放下心來的釋然。
“走快點?!?平陽公主的聲音帶著顫抖。
侍女扶著她快步走過趙辰鋪就的 “人橋”,踏上對面的干地。趙辰這才撐著地面爬起來,渾身泥漿,頭發(fā)黏在臉上,活像個泥猴。他撿起地上濕透的衣袍,對著平陽公主的背影喊道:“姐姐,莫要回頭,當(dāng)心腳下!”
【叮!任務(wù)完成!檢測到宿主以 “肉身鋪路” 確保平陽公主無損,符合 “無底線付出” 標(biāo)準(zhǔn)。獎勵舔狗值 + 2500,皇家儀仗使用權(quán)一月已激活。】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時,平陽公主的馬車已重新啟動。趙辰望著馬車消失在雨幕里,突然打了個噴嚏。侍衛(wèi)連忙遞上干凈的披風(fēng),他卻擺了擺手,指著副車道:“回府換身衣服,我去壽宴外等著。”
他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是進(jìn)不了壽宴的,但他想等姐姐出來時,能第一時間遞上干凈的帕子。這場 “暴雨護(hù)妝” 的戲碼,比街頭罵戰(zhàn)傳得更快。當(dāng)平陽公主帶著一絲未亂的妝容出現(xiàn)在壽宴上時,館陶長公主驚訝道:“你竟沒被雨淋濕?”
平陽公主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輕聲道:“是辰兒…… 用衣袍和身子鋪了路?!?/p>
滿座嘩然。竇太后的侄孫竇甫嗤笑道:“平陽公主真是好福氣,有這么個‘貼心’的弟弟,只是不知趙公子趴在泥里時,有沒有想過皇家顏面?”
平陽公主抬眸,眼神冷冽:“竇公子說笑了。辰兒護(hù)的是我,不是什么顏面。若連自家弟弟的心意都要拿來取笑,那這壽宴,不吃也罷?!?說罷竟起身要走,嚇得館陶長公主連忙打圓場。
而此時的趙辰,正蹲在壽宴場館外的屋檐下,捧著侍衛(wèi)買來的熱湯面。雨停了,陽光穿透云層灑下來,照在他沾滿泥點的臉上,竟有種奇異的明亮。
“小公子,您圖什么呢?” 侍衛(wèi)忍不住問。
趙辰吸了口熱湯,含糊道:“圖姐姐高興,圖…… 活得久點?!?他沒說出口的是,系統(tǒng)面板上那 9100 點舔狗值和 “皇家儀仗使用權(quán)”,意味著他以后能更方便地出入宮門,離權(quán)力中心又近了一步。
三日后,皇家儀仗隊第一次為趙辰所用。當(dāng)他坐在綴著鸞鳥紋的馬車?yán)?,看著街上行人敬畏的目光時,突然明白系統(tǒng)的用意 —— 極致的卑微,有時反而能換來極致的特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