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不出聲。
安喬直接就開了。
“哥們兒玩得挺好啊,你這是技術(shù)改變命運?!痹S彥白照著安喬的指示選了個中規(guī)中矩的輔助。
他時不時來支援溫窈一把,看見她拿下雙殺后順嘴就夸。
溫窈被他一夸,一個手滑就往塔下閃現(xiàn)過去了。
場面一時很尷尬。
她剛準(zhǔn)備結(jié)束這場鬧劇,開口要坦白身份自我介紹,沒想到那人直接輕笑了兩聲。
笑聲悶悶的,咳了兩聲才說:“這個閃現(xiàn),其實起到了一個活躍氣氛的作用,慶祝你拿下雙殺?!?/p>
安喬聽著已經(jīng)快要笑到無聲了。
溫窈心一橫,干脆閉嘴,直接回城補狀態(tài)。
后面倒是真的體會到了安喬口中的“天選輔助圣體”是何等實力。
這人真把輔助玩透了,打起游戲來會很舒服。
該鋪的路,該助的力他一點不馬虎,搶龍的掐點時間一看也是老手。
“我哥真是實力不減當(dāng)年啊,這龍搶的,立大功?!卑矄涕_口夸夸。
許彥白剛想開口說話呢,龍坑外面就打起來了。
“對面不要命啦?”安喬感慨一句。
“不是不要命,是太自信了?!痹S彥白慢悠悠地說。
“輔助看我?!睖伛哼@時候終于開口,扎人堆里就去切對面大c輸出了。
“不是?我真服了……”組隊麥里某人聽見她的聲音直接笑出聲。
技能往她身上精準(zhǔn)套住,但是這回卻罕見閉麥,不再油嘴滑舌。
直到一波團戰(zhàn)結(jié)束,許彥白咳嗽兩聲,試探地開口:“打野你再說句話行嗎?”
“我有個朋友和你聲音很像,她也很愛學(xué)習(xí)?!?/p>
“打野是關(guān)麥了嗎?”
“安喬你到底找的誰???”
安喬快要笑死了。
人在尷尬的時候確實是會不知所措的。
“是我。”溫窈憋著笑,頗為高冷地回一句。
“我無話可說?!痹S彥白沉默兩秒,說五個字。
四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舅:【我~是~來~?!o~你~的~輔~助~】
下面一串語音條也是他的笑聲。
許彥白驚嘆于安喬這個喇叭的傳話速度。
剛下游戲他就收到陸思久的消息轟炸。
知識就是力量:【你們不是吵架來著嗎,一輩子不和她說話】
四舅:【這并不妨礙我們背地里一起蛐蛐你】
知識就是力量:【……】
陸思久又是一長串的語音笑聲。
然后后面接一句:“這溫窈真挺有意思啊,你們一個知識哥,一個學(xué)習(xí)姐,還挺搭?!?/p>
許彥白聽完也跟著笑,最后發(fā)過去一個字正腔圓的“滾。”
屏幕上方彈出一條信息。
溫窈不窈窕:【不和我聊天,你是有什么心事嗎】
以前怎么不覺得她這么能陰陽怪氣呢。
許彥白敲字:你真是讓我眼前一亮又一亮。
溫窈不窈窕:【過獎了】
知識就是力量:【我沒夸你】
溫窈不窈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才不緊不慢地給他發(fā)過來一條聊天記錄截圖。
是和葉梓琪的聊天。
許彥白不認識這號人,但這個葉梓琪是來貢獻自己的力量的。
她主動曝光了汪奇和賀韻可能是合伙密謀這件誣陷事件的人。
葉梓琪:【看到事情翻盤我才覺得之前遇到汪奇和你們班賀韻在一起的時候很不對勁】
葉梓琪:【當(dāng)時第一天比完賽我和同學(xué)到南大附中的食堂里蹭飯,我們外校來比賽的人不是有專門的用餐區(qū)域嗎】
葉梓琪:【汪奇和賀韻就坐我們后面,你們?nèi)齻€一起我就沒去和你打招呼】
葉梓琪:【當(dāng)時你打的飯不合胃口,好像是先走了說要去超市里買點別的東西墊肚子】
葉梓琪:【他倆就聊起來了,但是聲音很小聽不出什么,只聽到資料和校服什么的字眼】
葉梓琪:【現(xiàn)在我反應(yīng)過來了,應(yīng)該就是在計劃誣陷】
下面還有幾張疑似賀韻和好友的聊天截圖。
不過這個好友看來也已經(jīng)背叛賀韻棄暗投明了,不然不會往外散布兩人之間的聊天。
聊天內(nèi)容大致意思就是汪奇不可能全身而退,賀韻她要魚死網(wǎng)破。
許彥白一一看完,沒想到自己調(diào)查的時候還有疏漏。
好在這算是無傷大雅的一出意外收獲。
許彥白:【看你怎么處置,可以直接告訴學(xué)校,或者等等看賀韻的動靜】
那邊很快就回他。
溫窈不窈窕:【不用我告,感覺馬上就要出事了】
她這話還真沒說錯。
第二天一早學(xué)校的公示欄里就貼上了幾張醒目的打印照片。
全是賀韻破防的聊天記錄。
有老師出來疏散人群,把看熱鬧的人趕走,揭下了那張打印紙。
溫窈進教室時早就料到會有不少動靜。
但孫盈盈的一通國粹輸出的高超水平還是讓她震驚了一會兒。
不重復(fù)地罵了汪奇三分鐘,孫盈盈才閉嘴。
溫窈往前排的位置瞥了一眼,汪奇的位置還空著。
“一來就被老牛叫走了?!睂O盈盈說。
賀韻是上次晚自習(xí)過后就沒再出現(xiàn)了,學(xué)校通知下來,回家反省一星期,安排她轉(zhuǎn)了個班。
“我感覺汪奇也得受處罰,回家反省。”孫盈盈猜測。
溫窈不置可否。
后來上課之前汪奇還真回教室收拾書包了,臉色很差,周圍有人低聲討論,他的頭都快埋進桌子里。
“聽說吳文斌在辦公室發(fā)了好大的火?!睂O盈盈轉(zhuǎn)身過來和溫窈八卦。
“辛辛苦苦培養(yǎng)出一個三等獎和幾個優(yōu)秀獎,現(xiàn)在全打水漂還鬧出這種事,他不發(fā)火才怪。”溫窈刷著英語閱讀題,頭也不抬地說。
“唉,也就是你被他倆陷害,要是你能一直參加下去,得個一等獎也說不定呢?!睂O盈盈笑嘻嘻地說。
她又瞥一眼靠窗邊位置趴著睡覺的某人,補充一句:“許彥白也該參加,汪奇和賀韻吧,簡直就是浪費了這幾個名額。”
被cue的人沒醒,黑色衛(wèi)衣寬大的帽子扣在頭上,睡得很安靜。
他睡相一直很好,衛(wèi)衣帽沿露出半張臉,眼睛被擋住,鼻梁高挺,唇形精致。
溫窈看著,但沒想到那人下一秒就扯了扯帽子。
那雙被遮住的眼睛露出來,眼神從困倦變成饒有興致只用兩秒,直勾勾看著她的時候撩人得很,眼神里像是藏了鉤子。
他保持著趴在桌上的動作,肩膀抖動,喉嚨里溢出兩聲悶笑來,然后才不緊不慢地看到溫窈手里的試卷。
“你笑什么?”她問。
“你做的什么?”他并不答,反而問她,嗓音有點啞。
“剛發(fā)下來的英語練習(xí)卷,你睡覺我就沒給你。”溫窈說著把桌上另一份遞給他。
這人終于愿意從桌上抬頭,沒骨頭似的靠在墻上,衛(wèi)衣帽子沒摘,輕飄飄掃了一遍試卷,隨手拿了只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字跡潦草卻好看,大氣遒勁。
眼看著他沒有要繼續(xù)說話的意思,已經(jīng)開始審題,溫窈忍不住又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他轉(zhuǎn)一圈筆,撂三個字。
溫窈懶得和他拉扯,翻一個白眼,自己做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