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瞇著眼,
直勾勾盯著蘇燁,半天沒吭聲。
地上的傻柱,終于回過味來,
慢悠悠睜開眼,
看看眼前這一片混亂,一時也傻眼了。
哎,怎么回事呢,我就這么被一腳踹飛了。
“一大爺,我這是怎么啦……”
“對了,蘇燁那混小子呢,我得收拾他!”
傻柱這話一出口,沖動得很,
蘇燁卻笑了。
“這家伙,打傷了保衛(wèi)科的人,現(xiàn)在還敢威脅人!”
“易師傅,你說,我怎么處理傻柱好?”
望著蘇燁那淺淺的微笑,
易忠海心里直發(fā)涼。
他想不明白,以前那個溫順得像小羊羔似的蘇燁,
怎么突然間就變成了大惡狼!
“小蘇,我承認(rèn),剛才的事,是我欠考慮了?!?/p>
“處理得過了頭?!?/p>
“但咱們都是一個院的鄰居,咱們院子年年都是文明四合院的榜樣,街道辦年年給咱不少好處呢?!?/p>
“這事要是鬧大了,影響肯定不好,標(biāo)兵稱號沒了,獎勵也沒了。所以,看在大家的份上,這事就別往廠里保衛(wèi)科捅了。”
“咱們內(nèi)部解決,怎么樣?”
“當(dāng)然了,傻柱怎么處理,你是保衛(wèi)科的人,你說了算,我們都聽你的!”
易忠海擠出一絲笑,
朝蘇燁低了頭。
哎喲!
大伙兒聽著易忠海這話,
一個個都愣了。
我的天,
多少年了,
沒見過易忠海給人低頭認(rèn)錯,
今兒個算是開了眼了。
同時,
看蘇燁的眼神也復(fù)雜了。
想想以前的蘇燁,
被易忠海欺負(fù)時,總是低眉順眼的,跟團(tuán)泥巴似的,隨便怎么捏。
今兒個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有骨氣了?
說話辦事也頭頭是道,一點(diǎn)破綻沒有,讓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就算是傻柱躺在地上,也沒理由找蘇燁要賠償。
因?yàn)榇蠡飪憾加H眼看見了,是傻柱先動的手,蘇燁還勸過他呢,他不聽,非要動手,被打也只能自認(rèn)倒霉。
“哎呀,你這可真是讓我為難!”
“我這才來一個月的小職員,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事!”
“你是四合院的一大爺,這事還得你拿主意!”
“不過,我希望易師傅你能公正處理!”
“對了,傻柱打我,我現(xiàn)在頭疼得厲害,估計待會兒得去看醫(yī)生拿點(diǎn)藥,這醫(yī)藥費(fèi)也得傻柱出,你說是這個理兒不?”
蘇燁笑著說。
見他這么說,
易忠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開了腔:
“今天何雨柱偷了許大茂家的老母雞,被當(dāng)場逮住了,沒什么好說的,必須賠!”
“何雨柱,把燉著的雞給許大茂,再賠五塊錢?!?/p>
“另外,你給蘇燁造成了傷害,還得賠三塊錢醫(yī)藥費(fèi)。”
說完,易忠海看看蘇燁,問他的意見。
但蘇燁卻擺了擺手說:
“三塊錢也太摳門了吧!而且給許大茂的賠償也太少了,那可是能下蛋的老母雞呢。我看,不如賠他十塊錢!”
“至于我呢,也得十塊錢,傻柱那事真把我嚇壞了,到現(xiàn)在心還砰砰跳呢!”
蘇燁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溜,
大家心里頭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他有這能耐。
易忠海也不想再磨嘰了,聽到蘇燁這么說,爽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就照你說的辦,傻柱賠你和許大茂每人十塊錢!”
“傻柱,拿錢去!”
傻柱本來就疼得直哼哼,這會一聽要拿十塊錢,立馬不樂意了:
“什么?十塊錢!”
“一大爺,這不合理,十塊錢都能買多少只老母雞了!”
“再說了,憑什么我挨了打還得自己掏錢?”
傻柱還在那兒嚷嚷個不停。
易忠海一聽,臉立馬拉了下來。
要不是因?yàn)樯抵约汉伪叵蛱K燁那小子低頭?
要不是因?yàn)樗约耗哪鼙惶K燁欺負(fù)得這么慘,還沒招兒?
要不是因?yàn)樗?/p>
越想越生氣。
這傻柱,真是給臉不要臉,居然還不樂意。
他一氣之下真想甩手走人,再也不管這事了。
可這么多年了,他早把傻柱當(dāng)成了親兒子一樣看待。
別人的事他可以不管,抬腿就走。
但傻柱的事,他不能不管,因?yàn)樗麅煽谧舆€指著傻柱養(yǎng)老送終呢。
“還磨蹭什么呢!”
“趕緊拿錢,你偷雞還有理了!”
“二十塊錢能買多少母雞你心里沒數(shù)嗎?早干什么去了!”
“快去!”
看到易忠海臉色不對,
傻柱本來還想硬氣一回,不給錢,
但最后還是嘆了口氣,
轉(zhuǎn)身回屋拿錢去了。
沒一會兒,
他拿著二十塊錢出來了,遞給易忠海。
那臉色,比吃了黃連還苦,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蘇燁,這是你的十塊錢。”
“許大茂,這是你的。”
他把二十塊錢一分為二,一人一張大團(tuán)結(jié),遞了過去。
蘇燁笑嘻嘻地接了過來,
許大茂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一只母雞能值幾個錢?
現(xiàn)在不光白吃了一只雞,還能拿到十塊錢,
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難找!
“謝謝一大爺!”
“蘇燁,也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給我撐腰,我可就冤枉死了!”
“走,跟我回去,咱們一塊吃!”
許大茂難得大方了一回,
笑著邀請?zhí)K燁一塊回去吃雞。
不過,
蘇燁剛吃完飯,牛肉和紅燒肉還在肚子里沒消化呢。
根本沒法吃下去。
“不用客氣,咱們都是鄰居嘛?!?/p>
“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受氣呀?!?/p>
“再說了,我還是軋鋼廠保衛(wèi)科的,咱們四合院是軋鋼廠的家屬區(qū),我看見了,哪能不管呢?!?/p>
聽著兩人談笑風(fēng)生,
易忠海的臉色更難看了。
“散了吧!”
他繃著臉喊了一句,
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一大媽也連忙跟上。
其他人見狀,也都站起身,
拿著小馬扎和小板凳,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中院。
不過,今天這事,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別說易忠海了,光是傻柱,就不會輕易放過這事。
他的脾氣,別人不清楚,蘇燁可是心知肚明。
想起原著里,閻埠貴收了他的土特產(chǎn),卻沒給他牽線冉秋葉。
他知道了以后,當(dāng)天晚上就把閻埠貴的自行車胎給卸了賣掉。
所以,傻柱這人,特別記仇。
“蘇燁,你給我等著看!”
“今天這事,沒完,從今往后,你要還能在食堂吃上頓好的,我他媽就跟你姓!”
傻柱指著蘇燁,咬牙切齒地威脅。
這就是他的手段。
為什么整個大院的人都不愿意跟他計較,除了看在易忠海的面子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傻柱的工作。
他是第四軋鋼廠食堂的大廚。
誰要是得罪了他,打飯時稍微手一抖,勺子里的菜就能少一半。
再狠點(diǎn),直接掉三分之二。
花一份錢,只能吃三分之一的菜,誰能受得了?
所以現(xiàn)在,傻柱就想拿這個來嚇唬蘇燁。
但蘇燁不一樣,有了系統(tǒng)后,他根本不在乎去不去食堂吃那大鍋飯。
就算去了,要是敢找他麻煩,他也照收拾不誤。
“你也就這點(diǎn)出息!”
“行,我等著,你要真有種,就來,我蘇燁全接著!”
“你以為你是誰,跟老子比?”
蘇燁瞟了傻柱一眼,罵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走,眼神里滿是輕蔑。
臨走前,他還看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也剛好看見蘇燁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想到晚上蘇燁對她說的話,還有剛才的事,心里竟然有點(diǎn)發(fā)怵。
她看到蘇燁的眼神,下意識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許大茂和婁小娥端著砂鍋,也跟上來了。
“小蘇,你一個人也不容易?!?/p>
“晚上估計也沒吃什么好的吧,來,跟阿姨回去,正好燉了鍋雞,一起嘗嘗。”
“傻柱雖然人不怎么樣,但做飯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吃飽了就喝點(diǎn)雞湯?!?/p>
婁小娥湊過來,笑著邀請。
回頭看了一眼,婁小娥身材挺有肉感,雖說長相上比秦淮茹稍微差點(diǎn)。
但在這個年頭,她也算是個挺標(biāo)致的人了。
特別是她那股子從小被寵出來的氣質(zhì),跟大院里的其他女人比起來,更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她胸前的曲線,就算是穿著厚厚的衣服,也還是能看出明顯的輪廓。
今天能把秦淮茹搞定。
不過,婁小娥也挺好的。
蘇燁心里琢磨著,許大茂最近有沒有什么把柄可以抓,用來威脅婁小娥。
說不定連她也能一起搞定。
許大茂這人就愛喝酒,一喝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干了些什么。
原著里頭,傻柱就是用這辦法讓許大茂出了大洋相。
最后,許大茂還得管傻柱叫爺爺呢。
再就是他好色。
秦淮茹給傻柱介紹表妹,結(jié)果半道上被許大茂給截了胡。
要是能拿到這些事的證據(jù),稍微動動腦筋,說不定就能把婁小娥也給拿下。
這么一想,現(xiàn)在跟許大茂一家表面上處好關(guān)系,也挺好的。
于是蘇燁笑著說:
“小娥阿姨,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啦!”
“恭敬不如從命,這雞湯我就喝了哈!”
一聽蘇燁答應(yīng)了,許大茂和婁小娥立馬就笑了。
拽著蘇燁就往家里拽。
……
這時候,秦淮茹回到家,跟賈張氏打了聲招呼,轉(zhuǎn)身就往傻柱家走去。
今天傻柱替棒梗背了鍋,她得去安撫一下。
畢竟,這個長期飯票可不能丟。
更重要的是,傻柱居然還有存款,這可絕對不能放過。
得想辦法弄點(diǎn)出來!
傻柱的廚藝都是從他那跟寡婦跑了的爹何大清那兒學(xué)的。
靠著這一手川菜,他在食堂混得風(fēng)生水起。
后來還遇到了個難得的機(jī)會,認(rèn)識了那位大領(lǐng)導(dǎo)。
很明顯傻柱身上還有油水。
再說蘇燁。
進(jìn)了許大茂家,屋里雖說不是特別整潔,但也還算過得去。
能坐得住人。
許大茂把從傻柱那兒拿的雞湯擱爐子上熱熱。
又叫婁小娥拿著錢和糧票,去巷口熟食店買點(diǎn)菜回來。
“蘇燁,今天這事,真是得好好謝謝你!”
“以前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力氣這么大,連傻柱那家伙都不是你的對手!”
“我就納悶了,你以前怎么就一直忍著不還手呢?”
“任由他們那樣欺負(fù)你,你都不吭一聲!”
感謝的話說完了。
許大茂就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不光是他,家里其他人也都議論紛紛呢。
為什么以前蘇燁面對傻柱的欺負(fù),從來都不反抗呢?
面對易忠海的刁鉆和排擠,蘇燁從來都沒頂過嘴。
怎么今兒個突然間就反擊了呢?
“剛到廠里,好多事都還沒摸清門路?!?/p>
“所以在四合院里,我一直都是能忍就忍,覺得退一步能少很多麻煩。”
“可有些人吧,就喜歡得寸進(jìn)尺,比如說易師傅和傻柱?!?/p>
“他們把我當(dāng)軟柿子捏,我爸媽給我留的東西和錢,大半都進(jìn)了他們的腰包,再這樣下去,我連活路都沒有了?!?/p>
“更別說以后娶妻生子了,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拿什么娶媳婦?”
“大茂叔,你說我說的在不在理?”
這個十八歲的小伙子訴說著心里的委屈,用不了幾天,四合院里的人都會知道。
蘇燁不是想跟誰過不去,他是想守住自己的東西。
所以他今天才會表現(xiàn)得這么強(qiáng)硬。
樹立好形象很重要。
特別是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名聲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名聲好,什么事都好辦。
“你說得沒錯。”
“你不知道,以前我看見他們欺負(fù)人,我也想出頭?!?/p>
“不過大茂叔我也不怕你笑話,傻柱打人太狠了,我要是幫你說話,我自己也得挨揍?!?/p>
“所以我真不敢多管閑事。再說一大爺,在四合院里最有面子,他說的話,我哪敢反駁。”
“所以蘇燁,你別怪我不講義氣,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今天咱叔倆喝兩杯,算是我給你賠個禮,希望你別往心里去。”
許大茂一臉真誠地說。
不了解他性格的人,肯定會被他打動,說不定還會心生感激。
但蘇燁心里清楚。
這家伙壞透了。
要是比陰險狠毒,沒人能超過他。
他現(xiàn)在這么說,不是因?yàn)榻裉焯K燁幫他出頭,給他賺了十塊錢。
他另有打算。
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