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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拾安湛黑的眸子注視著許柒月,不再溫柔,凌厲的目光中,透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憎惡。
他冷笑:“既然你想流產(chǎn),那我就滿足你?!?/p>
許柒月蜷縮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身,兩個保鏢徑直將她架起,用眼罩蒙住她的雙眼。
黑暗加深了她的恐懼,她全程被保鏢拖拽著,無路可逃。
直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闖入鼻腔,她才意識到,這里是謝拾安名下的私人醫(yī)院。
許柒月牙齒不住打顫:“拾安,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這么對我,姐姐在天之靈會傷心的!”
眼罩突然被扯下,她撞上了謝拾安譏誚的眸:“既然你這么想她,那就滾去陪她?!?/p>
“不許用麻醉。”他緩緩起身,望向醫(yī)生,“讓她睜眼看完全程?!?/p>
聲音極輕,卻壓碎了許柒月最后一絲希望。
在場眾人個個噤若寒蟬,謝拾安和溫糯梨結(jié)婚后,連笑容都多了起來。
讓他們幾乎都忘了,眼前這位陰鷙狠戾的閻王,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手術(shù)室中傳來許柒月撕心裂肺的尖叫,謝拾安倚在窗邊,指尖猩紅一點(diǎn)。
他緩緩?fù)鲁鰺熑?,早忘了上一次抽煙,是在什么時候。
溫糯梨不喜歡,他就再也沒碰過。
煙霧繚繞中,謝拾安想起他陪許柒月產(chǎn)檢那次。
溫糯梨病得很重,死死咬住唇,垂下來的發(fā)絲掩蓋住她委屈的神情,卻遮不住她發(fā)紅的眸底。
當(dāng)時他騙她,說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卻不料一語成讖,被許柒月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謝拾安闔了闔眼,狠狠摁滅煙蒂。
原來他的阿梨,早就識破了他的謊言,直到被他傷透了,才默默離去。
手術(shù)燈滅,醫(yī)生雙手捧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
尚未成型的胚胎靜靜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刺得謝拾安眼球一痛。
“把許柒月和她的野種,一起關(guān)進(jìn)禁閉室?!彼曇羲粏?,“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zhǔn)出入?!?/p>
許柒月看著玻璃罐中小小的嬰兒,臉色霎時慘白。
她掙扎著翻下手術(shù)臺,只能跪撲到謝拾安腳邊,在身后拖出長長的血跡。
“拾安,你不能這么對我......”她哭得幾近暈厥,“孩子雖然不是你的,可我對你的愛是真的啊......”
“這件事就當(dāng)翻篇,我們再生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生孩子?”他冷笑一聲,將一沓文件甩在她面前,“你和許家做出這些事,不嫌惡心嗎?”
許柒月低頭瞥見文件上的內(nèi)容,心瞬間涼了半截。
上面記錄著許家借用女兒之便,隨意在謝氏安插內(nèi)應(yīng),竊取商業(yè)機(jī)密、挪用公款。
她顫抖著搖頭,眼淚滑落:“我......我不知道,這都是我爸媽做的......”
謝拾安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唇邊勾起諷刺的弧度。
“那父債子償,你也該明白這個道理?!?/p>
“把人拉下去。”他轉(zhuǎn)身吩咐守在門口的保鏢:“阿梨受的委屈,我要一件件替她討回公道?!?/p>
許柒月幾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她用在溫糯梨身上的手段,一點(diǎn)點(diǎn)都報(bào)應(yīng)了回來。
謝拾安逼迫她每晚抱著胚胎入睡,讓她噩夢纏身。
他強(qiáng)迫她每天磕滿99個頭,向溫糯梨懺悔,但凡少一個,就要敲斷一根手指。
因?yàn)樗凉娏藴嘏蠢嬉槐瑁运呐聬盒姆次?,只能生咽生姜,維持生命體征。
謝拾安通過監(jiān)控,凝視著她的窘態(tài),玻璃屏幕上,映出他晦暗不明的雙眼。
秘書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謝總,我調(diào)查了您飛往荷蘭乘坐的那趟航班,乘客名單里,的確有夫人的名字。”
潮濕的眼睫遮住了謝拾安的落魄,沉默半晌,才輕聲道:“不惜一切代價,查清夫人的下落?!?/p>
秘書應(yīng)聲離開,書房重歸寂靜。
他抬起手覆著臉,就連一聲嗚咽,都顯得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