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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得干脆利落,沒吵也沒鬧。
明明是謝拾安想要的答案,他卻薄唇緊抿,一時僵在原地。
那晚入睡,他把溫糯梨抱得很緊,她沒有躲,只是一句話也沒說。
兩個人離得那么近,溫糯梨卻覺得,兩顆心越隔越遠。
拍賣會當天,溫糯梨只身前往,準備進入會場時,在門口遇到了盛裝出席的謝拾安和許柒月。
她一手扶著孕肚,一手挽上男人的小臂,嬌憨可愛。
而謝拾安望向她的眼神,只能用視若珍寶形容。
溫糯梨的心狠狠一顫。
她提起裙擺想進入會場,卻在擦肩而過之際,被謝拾安拽住手腕:“阿梨,一會兒喜歡什么,我送給你?!?/p>
“好。”溫糯梨平靜點頭,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看到她疏離的態(tài)度,謝拾安的臉驟然沉了幾分,正想說些什么,許柒月紅著眼上前,牽住他落空的手。
“溫小姐,你不要怪拾安,是寶寶實在鬧得厲害,只有他在我才安心些?!?/p>
說完,她踉蹌了下,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徑直將她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進入會場,沒留給溫糯梨半個眼神。
拍賣會很快開始,溫糯梨坐在最后一排,靜靜看著他們。
價值連城的紅酒莊園,有價無市的古董高定,許柒月多看一眼的,他只一味地點天燈。
“尊敬的各位來賓,”拍賣師高聲宣布,“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是天才畫家拾梨的作品,起拍價為一百萬元?!?/p>
幕布揭開的瞬間,謝拾安瞳孔驟縮,瞬間認出那是溫糯梨的畫。
許柒月注意到他神色異常,又看向垂眸不語的溫糯梨,心下了然。
摟住謝拾安的手臂,撒嬌道:“拾安,送給我好不好?”
謝拾安怔了怔,卻對她有求必應,于是,那幅畫被送到她手邊。
許柒月打量那幅畫,故意朝著溫糯梨的方向,皺眉道:“這么丑的畫,看著讓人心煩。”
話落,那幅畫在她指尖瞬間化作碎片,紛飛飄落。
而謝拾安只是眉心微蹙,揉著她的指尖,讓人把畫扔進垃圾桶。
溫糯梨的心臟像被凌遲般,千刀萬剮。
這幅畫的主題,是她和謝拾安的春夏秋冬。
四季變換間,承載著他們美好的回憶。
是在春日的街頭,他在盛開的櫻花樹下吻她;是在夏日的午后,他只為她一人綻放煙花;還有秋天,他陪她編織手套,冬天陪她在雪地胡鬧。
可凝練著她愛意的畫作,就被謝拾安當作垃圾丟掉。
“這是誰畫的?還叫天才畫家,看著也不過如此。”
許柒月越抱怨,溫糯梨的臉色就越蒼白。
突然間,她話鋒一轉,走向溫糯梨。
“溫小姐,聽說你也是畫家,”她笑著牽起溫糯梨的手,“能不能給我畫張孕婦照?”
說著,許柒月又滿臉期待地望向謝拾安:“拾安,你來充當父親的角色好不好?”
謝拾安身形一頓,下意識望向溫糯梨,目光閃爍。
可她忽然笑了,只淡淡開口,“好?!?/p>
徒留謝拾安怔愣在原地。
畫室里,許柒月挽著謝拾安,笑得一臉甜蜜,不斷和他討論著孩子要叫什么。
“男孩叫思許,女孩叫念月。”他唇角微彎,脫口而出道,“至于小名,隨你喜歡?!?/p>
溫糯梨手中的畫筆一抖。
他明明說過,他們的孩子,要叫念梨。
溫糯梨用手扼住亂顫的手腕,強迫自己繼續(xù)作畫。
許柒月的動作越大膽,她的筆觸就越凌亂。
直到許柒月踮起腳尖,在謝拾安側臉落下一吻,她手旁的顏料桶瞬間打翻。
黏膩刺鼻的油漆濺了她一身,那幅畫也被毀得面目全非。
謝拾安瞳孔驟縮,推開許柒月,向溫糯梨沖去。
扶起渾身溫糯梨,急聲道:“阿梨,車上有你的衣服,我陪你去換?!?/p>
她踉蹌著起身,拿著衣物去了更衣室。
鏡子里,她渾身狼狽,妝花了,眼也紅了。
可等離開時,屋外早沒了謝拾安的身影。
她自嘲一笑,抬腳離開時,卻聽見隔間傳來壓抑的悶哼。
透過門縫,她的呼吸瞬間凝滯。
謝拾安把許柒月抵在墻上,和她吻得難舍難分。
許柒月紅著耳根躲開:“別......溫小姐還在隔壁......”
“我輕一些?!敝x拾安呼吸急促,又想吻下去。
可許柒月用食指抵住他的唇瓣,嬌聲道:“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