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宋憶霜松開抓著醫(yī)生袖口的手,不可置信地倒退兩步,“這怎么可能?
”醫(yī)生作為我母親的主治醫(yī)生,當然知道宋憶霜是她的兒媳。他也知道,
這幾天只有我自己在照顧母親。他見過我的母親有多么寵愛宋憶霜,
可宋憶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婆婆去世了。想到這里,醫(yī)生看向宋憶霜的眼神有些鄙夷,
隨后便快步離開了。宋憶霜手中的禮盒墜落在地,她撲上來哭著詢問,“阿默,媽葬在哪里,
帶我去見她?!蔽覀?cè)身躲開,冷淡地看向她。“你不配。”宋憶霜撲倒在地,
聲音里帶著顫抖?!笆裁磿r候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冷嗤一聲,“我給你打過電話,
可你呢?大概那個時候,還在和余韻河親密吧。”“不是的,阿默,你聽我解釋!
”宋憶霜突然爬起來,想要抓我的手,卻再一次被我躲開?!拔覀儧]什么要說的了。
”我將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甩到她面前,“簽字吧?!彼螒浰獡炱鹉欠蓦x婚協(xié)議書,
突然發(fā)了瘋般把它撕得粉碎。她撕心裂肺地尖叫,“我不簽!”看著滿臉都是淚水的宋憶霜,
我的心里幾乎沒什么波瀾?!拔沂悄愕耐B(yǎng)媳,理所應當是你的妻子!我不會離婚的!
”“那是我母親定下的,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在了?!薄斑€有,既然你知道自己應該是我的妻子,
為什么還和余韻河不清不楚?”我拿著收拾好的母親的遺物,見她沒有簽字的意思,
便不再理會?!凹热荒悴辉敢夂炞郑俏視M行起訴離婚。
”宋憶霜在我的身后哭得撕心裂肺。而我沒有回頭。母親的遺物不多,
這個小老太太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我。桌子上的相框里,是我和宋憶霜一同和她的合照。
相框的邊側(cè)已經(jīng)磨損嚴重,那是我的母親經(jīng)常珍惜地撫摸的痕跡。她在照片里,
笑得是那么幸福。思緒不禁回到第一次見到宋憶霜的時候。她是個孤兒,母親見她可憐,
把她從孤兒院帶了回來,唯一的要求便是讓她成為我的妻子。
雖說讓宋憶霜成為了我的童養(yǎng)媳,但是她從開始就勒令讓我好好對待她。“默默啊,
你不能因為憶霜是孤兒,就對她不好,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蔽衣犃四赣H的話,
對她加倍的好,甚至把自己的知識都交給她。我們相伴長大,我也以為,我們只有彼此。
可宋憶霜卻遲遲不愿意和我結(jié)婚。我和母親都愿意尊重她的想法,畢竟婚姻是大事。
宋憶霜真的是個很有天賦的人,我陪著她一步步成長,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后來,
宋憶霜做出了一番事業(yè),和她一個孤兒院的余韻河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攀了上來。從那以后,
我們的關(guān)系就變了。6.門鈴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宋憶霜。
“阿默,我知道你在家,我們談?wù)労脝幔俊薄皾L,我們沒什么好談的?!彼螒浰聊?,
聲音有些哽咽?!安?,我們談?wù)?,不然我就不走!”“給我滾!”見我沒有絲毫開門的意思,
宋憶霜只好換了個說法。“阿默,你開門,我來簽離婚協(xié)議書?!甭牭竭@里,
我立刻拉開了門。剛一看到她的臉,我便冷著臉指向桌子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就在那里,
快點簽,簽完滾。”宋憶霜淚眼朦朧,想要過來抓我的手。“你就這么討厭我嗎,阿默!
”我冷冷地甩開她的手,“如果你不簽字,我會更討厭你?!彼螒浰獏s哭著拿出來一條項鏈。
“阿默,我來就是為了把這個給你,求你,讓我看看媽!”那東西的模樣我再熟悉不過。
宋憶霜畢業(yè)時賺的第一筆錢, 就是給母親買了一條這樣的項鏈。做工粗糙,
看得出來是個仿品。看著宋憶霜羞赧的模樣,母親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拔覀儜浰L大了,
已經(jīng)知道給媽買禮物了?!彼舆^宋憶霜不好意思遞出的項鏈,笑著開口,“憶霜送什么,
媽都喜歡,快來給媽戴上。”宋憶霜看著母親溫暖的笑容,終于也露出一個笑容。
她將項鏈親手戴在了母親的脖頸上。那時的宋憶霜,紅著眼眶對母親發(fā)誓,“媽,
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會給您買個真品!”可當宋憶霜有能力買得起真品時,
她卻忘了這個約定。而當母親死后,她卻拿著這個真品來到了我面前。
“如果你來不是為了簽字,就拿著你的破東西滾。”“阿默,我......”“夠了!
”我猛地站起來,雙眼赤紅?!皨屜胍膹膩矶疾皇悄愕钠棋X買來的真品,
她想要的是你在乎她的證明!”“她已經(jīng)死了,你還在這里虛偽地裝什么?!”我怒吼著,
宋憶霜卻只是默默流著眼淚,一言不發(fā)。呼吸驟然急促起來,我的眼前一片發(fā)黑。
處理母親后事和遺物的這幾天,我沒怎么吃飯,幾乎把眼淚已經(jīng)流干。
更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身體狀況幾乎已經(jīng)到了極限。我眼前一黑,便向前倒去。
視線里最后的一幕,是宋憶霜滿眼緊張地沖過來攙扶的身影。7.等我再次睜開眼,
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我剛想動動手,就感覺到身邊有人。察覺到我的動靜,
那人猛地醒過來,對上了我的視線。宋憶霜的臉上掛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看起來很疲憊。
她看見我醒來,眼前一亮,立刻激動地起身?!澳阈蚜耍∥疫@就去叫一聲!
”大概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她站起來時,跑步都有些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