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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返1977:帶著糧票去撿漏 易宿 141260 字 2025-07-17 18:4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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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張學(xué)強一咬牙,將一堆破盤子破碗都看了個遍,再沒發(fā)現(xiàn)好東西,就拿起了這只小碗。

小紅花喜色滿臉,“你就要這個碗啊,要不再拿個碟子?”

張學(xué)強搖了搖頭:“昨晚上把飯碗打了,我看這個行,不過只能出一毛錢!”

還差一毛才能湊夠數(shù),小紅花翻白眼道:“你再拿個盤子吧,要不拿倆也行!”

張學(xué)強裝著苦笑道:“我家一堆盤子,要這么多干嘛,熬湯?”

小紅花徹底沒咒,悻悻的從兜里摳搜出一毛。

恰在此時,張學(xué)強指著棉簾子上的那枚銅錢道:“哎,這個當一毛吧,我夏天別竹簾子用!”

小紅花大喜,立刻解下銅錢,塞在張學(xué)強手里,“兩清了哈,我趕緊的上班去呢,以后有破爛都給你!”

張學(xué)強出門幾步,趁著沒人注意,就將那些東西都收進了倉庫。

然后撿了幾塊土筐里的乏蜂窩煤,踩碎了墊在了那些剛結(jié)冰的污水上,省得讓老人踩了摔跤。

他手上只拎著那點破爛往家走,這時候不少鄰居都起了床。

院子里大人叫、孩子哭,混合著鍋碗瓢盆聲,奏響了市井交響曲。

回到了家門前,張學(xué)強打算去推那輛破三輪,上街去吃早點。

主要把生活問題解決了,弄點煤球啥的,再請個木匠修修門窗,要不晚上太冷興許再生病。

然后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摸摸收貨的路子。

這年頭房屋維修都歸房管局,但他這是私房,報上去之后等排到他家指不定都六月天了。

所以想要快,就得自己花錢找人。

今兒吉星高照,才花了十斤糧票,就收到了三件好東西。

剛才那個腳踏,雖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材質(zhì)卻也是小葉紫檀。

這么大的物件,二十一世紀后至少能賣大幾千。

另外那件小康魚紋青花碗,雖說有點小毛病,但存到零零年后絕對大幾萬的東西。

其中最珍貴的是那一枚銅錢,銅質(zhì)精良、字口深峻,紅斑綠銹古意盎然。

正面有崇禎通寶四字楷書,背面卻一反明代銅錢背無字的常態(tài),有一匹正在奔騰的小馬駒栩栩如生。

這就是明代銅錢之中比較少見的名譽品,崇禎跑馬。

更難得的是,當時接過銅錢的時候,他暗中用指甲劃了一下無銹的表面無沙感。

這證明銅質(zhì)精純,它不是一枚普通錢,而是當做模板的母錢。

它無劃傷,無裂痕,除了銹跡厚重一些,如果評級的話可以評得上品相極佳的極美品。

在張學(xué)強的記憶中,二、三十年后這種母錢,價值數(shù)萬乃至十數(shù)萬,如此品相的,其價更高。

剛一出手,就能到手這種精品,簡直就是鴻運當頭,后面指不定還能遇到什么好玩意呢。

嘩啦啦,掀開了落滿枯枝敗葉的防雨帆布,一輛漆皮斑駁的三輪車出現(xiàn)在了門口香椿樹下。

三輪車不知道停了多少日子,車帶都憋了,車閘上滿是銹蝕,推了一下除了鈴鐺不響,其它地方叮當亂響。

這車沒法騎,只能推出去找修車的修好再說。

“強哥,上班去???真早?。 ?/p>

聲音聽著憨憨的很耳熟,張學(xué)強扭頭,隔壁正走出一個肥頭大耳的小伙,滿臉憨笑地看著他。

這年頭普通老百姓都很瘦,罕見胖子,如果有人很胖,要么就是身份特殊,要么就是身體代謝出現(xiàn)了問題。

憨小伙叫梅新巖,是張學(xué)強的發(fā)小和小學(xué)同學(xué),這孩子小時候得過大腦炎,人憨憨的。

因此他在學(xué)校和胡同里經(jīng)常被欺負。

張學(xué)強前身是唯一對他不錯的同齡人,又是鄰居,這孩子就成了他的跟屁蟲,上學(xué)放學(xué),恨不得去茅房拉屎都跟著。

直到張學(xué)強初中畢業(yè),跟隨調(diào)動工作的父母離開老家,二人已經(jīng)三年沒見。

但再次見面,這個憨憨依舊對張學(xué)強親密有加。

此時的張學(xué)強畢竟不是那個前身,見到這位發(fā)小,也沒有什么太多親切感。

人家打招呼了,他也不好不搭理,于是下意識道:“哦,早啊,吃了嗎你?”

說完這句話,張學(xué)強就想抽自己,我干嘛給個憨憨說這個??!

“沒呢,哥,咱吃啥去?”

梅新巖立刻屁顛屁顛地湊到跟前,伸手接過車把,奮力的往外推。

沉重的三輪車,在他手里竟然十分輕松,一陣咯吱哐啷聲響中,就推出了黑漆漆的三號院大門到了胡同里。

得了,張學(xué)強不差這點糧票,也不想坑這種憨憨,帶著他出了胡同口。

此刻,七零年代的京城才真正地展現(xiàn)在了他面前。

寒風(fēng)吹得衣服簌簌作響,眼前鱗次櫛比的灰黑瓦平房像被凍住的波浪,綿綿延延看不到頭。

黑色木質(zhì)電線桿支棱在街邊,絕緣瓷葫蘆上掛著幾根冰琉璃。

不到上班點,街頭冷清異常,偶有幾個裹頭巾的婦女端著搪瓷痰盂急匆匆往公廁趕,棉鞋踩踏著些許冰碴,咯吱吱直響。

張學(xué)強一縮脖子,摸著褲兜里硬邦邦的糧票,喉結(jié)滾動,"七七年的北風(fēng),當真比后世刀子還快啊。"

先找了家修車鋪,扔下車,直奔胡同外的國營小吃店。

狹小的門頭,昏暗的店面,水泥地上油膩膩的,門內(nèi)擺著張小桌,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負責賣票。

七零末,胡同里的老百姓大都用昨晚的剩飯剩菜湊合一下,很少有花錢吃早點的,現(xiàn)在時間又早,只有張學(xué)強和梅新巖兩個客人。

一進門濃郁的花生油味兒直往鼻子里鉆,這年頭炸油條都用的是正經(jīng)好油,這香味兒勾得人流口水。

張學(xué)強食指大動,胃里開始咕嚕。

拿出錢和糧票,在售票員震驚的眼神中買了五毛錢餐票,分給梅新巖一半,讓他隨便吃。

售票員看著二人背影,輕聲嘟囔——吃得了嘛?

梅新巖攥著餐票和糧票,激動的嘴唇都哆嗦了。

取餐口的玻璃和窗框臟乎乎油膩膩,后面的工作人員穿的白大褂也早已看不清本色,可是賣的東西都是真材實料,絕對沒有那些科技和狠活。

金黃酥脆的油條,雪白滑嫩的豆腐腦澆上鹵子,再加上兩個剛剛出鍋的荷包蛋,張學(xué)強吃的肚兒滾圓,渾身舒坦。

雖說東西很普通,但這滋味比后世吃那些龍蝦鮑魚蛋炒飯還要香甜。

東西實在,人也本分,張學(xué)強已經(jīng)開始愛上了這個時代。

“哥,一會兒你去上班哈,能帶著我不?”

梅新巖手里攥著一尺多長的大油條,嘴里含混不清。

也沒餐巾紙,張學(xué)強用草紙擦著手上的油膩,歪頭道:“你跟我干嘛去?”

梅新巖憨笑起來,“我爸在給我找活兒呢,也是廢品站的外勤,我,我想先跟你,試試,試試看?!?/p>


更新時間:2025-07-17 18:4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