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峰會前夜，城市被一場罕見的暴雨籠罩。齊臨站在安全屋窗前，手指輕撫著父母照片上的玻璃。明天就是決戰(zhàn)日，但他還需要最后一塊拼圖——證明程野和趙天銘不僅陷害他，還謀殺了他的父母。
"看這個。"張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顯示著程野的銀行流水，"過去三個月，程野每月都會收到一筆來自'星辰咨詢'的固定轉(zhuǎn)賬，每次五十萬。"
齊臨湊近屏幕："星辰咨詢...趙天銘的另一個殼公司？"
"不，更復(fù)雜。"張穎調(diào)出企業(yè)注冊信息，"實際控制人是馬輝，前藍海記憶的安全主管，現(xiàn)在是智覺科技的安?？偙O(jiān)。"
齊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馬輝這個名字在前世出現(xiàn)過——父母車禍案的現(xiàn)場勘查警官之一，后來升職調(diào)任。
"一個完美的閉環(huán)。"齊臨低聲說，"趙天銘控制資金，程野負責(zé)表演'超能力'，馬輝清除障礙。他們從三年前就開始運作了。"
張穎的手機突然震動。她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糟了，陳隊簽發(fā)了對你的通緝令，全市布控。你的律師剛被傳訊，他們懷疑他協(xié)助你逃跑。"
齊臨的指尖在窗玻璃上輕敲。局勢比他預(yù)想的惡化得更快，警方顯然已經(jīng)被程野完全操控。
"我們得加快進度。"他轉(zhuǎn)向電腦，"查一下程野今晚的行蹤。"
張穎輸入幾個指令，調(diào)出程野的手機定位："奇怪，他不在家也不在公司，而是在...城北公墓？"
齊臨的血液瞬間凝固。城北公墓——他父母長眠的地方。
"他在我父母墓前..."齊臨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明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張穎迅速調(diào)出監(jiān)控申請："公墓有安防攝像頭，我可以黑進去。"
幾分鐘后，模糊的黑白畫面出現(xiàn)在屏幕上。程野確實站在齊臨父母的墓碑前，身邊還有一個穿黑風(fēng)衣的男子——趙天銘。他們似乎在交談，但監(jiān)控沒有聲音。
突然，程野做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動作——他將一杯紅酒倒在墓碑前，然后大笑著拍了拍墓碑，就像在慶祝什么。
齊臨的拳頭攥得發(fā)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三年來，程野每年都在父母忌日去墓地"慶祝"？這種冷酷的嘲弄遠超他的想象。
"放大右下角。"齊臨突然指向屏幕一角。
張穎放大畫面。趙天銘手中拿著一個文件夾，隱約可見"齊臨"和"終結(jié)方案"幾個字。
"他們在討論明天怎么對付我。"齊臨冷靜得可怕，"我們需要去程野家里一趟，現(xiàn)在。"
張穎猶豫了："太危險了，全市警察都在找你。"
"正因如此他們不會預(yù)料到。"齊臨已經(jīng)拿起外套，"程野在墓地，趙天銘肯定忙著準備明天的峰會，這是最佳時機。"
一小時后，兩人站在程野別墅外的樹叢中。豪宅燈火通明，但通過熱成像儀確認，只有兩名保鏢在一樓活動。
"我引開他們，"張穎說，"你從二樓陽臺進去，有十分鐘時間。"
齊臨點頭，戴上手套。張穎繞到前門按下門鈴，聲稱接到報警電話檢查安全系統(tǒng)。當保鏢被引開后，齊臨迅速爬上二樓陽臺。
陽臺門沒鎖——程野過于自信了。齊臨閃身進入，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間書房。墻上貼滿了案件照片和分析圖，全是齊臨經(jīng)手過的案子。但最令人不安的是，有些案件齊臨確定自己從未對外公開過分析過程。
房間一角有個上鎖的檔案柜。齊臨用開鎖工具輕松打開，里面整齊排列著幾十個文件夾，每個都標有日期和案件名稱。他隨手抽出一份，血液瞬間凍結(jié)——這是前世他處理過的案件報告，筆跡、分析風(fēng)格都一模一樣，但日期是在他"死亡"之后。
"怎么可能..."齊臨迅速翻閱其他文件。全是他的分析報告，包括許多前世未完成的案件。程野不僅竊取他今生的成果，還掌握著他前世的所有工作？
書桌抽屜里有一個加密硬盤。齊臨將它插入隨身攜帶的解碼器，幾分鐘后，屏幕顯示出一段視頻——程野和趙天銘在觀看齊臨前世的最后時刻，那場致命車禍的多角度監(jiān)控錄像。
"完美的意外。"視頻中趙天銘的聲音帶著笑意，"就像他父母一樣。"
程野的笑聲傳來："這次他真的死了吧？不會再'復(fù)活'來煩我們了？"
齊臨的呼吸幾乎停滯。他們知道！知道他前世死亡，甚至可能知道他重生了？
樓下突然傳來爭吵聲，接著是腳步聲。齊臨迅速拔出硬盤，但來不及離開了。他閃到門后，聽到張穎的聲音："我是警察！你們無權(quán)扣留我！"
糟糕，張穎被抓了。齊臨環(huán)顧四周，唯一的出路是陽臺，但下面已經(jīng)有保鏢把守。他掏出手機，給李明發(fā)了條加密信息："緊急啟動Plan B。"
然后他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不逃跑，而是躲進了房間的大衣柜。
門被猛地推開。"徹底搜查每個房間！"一個粗獷的男聲命令道，"趙總說那小子可能已經(jīng)進來了。"
腳步聲分散到各處。衣柜門突然被拉開，強光手電照進來。齊臨屏住呼吸，但對方似乎沒發(fā)現(xiàn)躲在衣服后面的他。
"這間干凈。"保鏢關(guān)上門離去。
齊臨等了五分鐘才悄悄出來。房間里已空無一人，但通過窗戶能看到兩名保鏢押著張穎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她被帶走了。
手機震動，李明回復(fù)："Plan B已啟動。無人機就位，但需要你到指定位置。"
齊臨正準備離開，書桌上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他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齊臨，"程野的聲音帶著勝券在握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會來。張警官在我們手上，如果你想救她，明天上午十點獨自來峰會現(xiàn)場。別耍花樣，否則..."
電話那頭傳來張穎的悶哼聲，像是被打了。
"程野，"齊臨冷靜地說，"你知道我重生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是一陣大笑："聰明！不愧是齊臨。是的，我們知道。趙舅舅有個小愛好——收集'特殊人才'的大腦模式。你父母發(fā)現(xiàn)了這點，所以不得不死。"
齊臨的瞳孔收縮。趙天銘在研究人腦？這就是藍海記憶的真正業(yè)務(wù)？
"明天見，老朋友。"程野愉快地說，"帶上你所有的'證據(jù)'，我們做個了斷。"
電話掛斷。齊臨站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程野和趙天銘不僅是一般的罪犯，他們在進行某種非法人腦研究，而父母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他迅速搜查房間，在書桌暗格里找到一把鑰匙，標簽寫著"倉庫12"。正是碼頭那個倉庫！趙天銘那晚不是隨機選的地址。
離開別墅比預(yù)想的容易——保鏢都隨張穎離開了。齊臨按照李明的指示來到三個街區(qū)外的停車場，一架小型無人機降落在車頂，投下一個包裹。
里面是一部新手機、一張峰會工作證和一把手槍。手機響起，是李明："齊臨，情況比想象的糟。我剛黑進智覺科技的內(nèi)網(wǎng)，他們有個'思維鏡像'項目，專門復(fù)制頂尖分析師的思維模式。"
"復(fù)制思維？"齊臨皺眉。
"對，通過長期觀察、數(shù)據(jù)分析，甚至..."李明猶豫了一下，"腦部掃描。齊臨，他們可能在你不知情時掃描過你的大腦。"
齊臨突然想起前世一次不明原因的昏迷，醒來后額角有個小傷口，醫(yī)生說是摔倒造成的。現(xiàn)在看來，那可能是取樣活檢。
"張穎被抓了，"他說，"程野要我明天去峰會。"
"別去！"李明急切地說，"我剛查到，明天峰會上程野要演示的'完美犯罪預(yù)測系統(tǒng)'，核心算法就是基于你的思維模式。他們打算當眾宣布你是系列殺人案的兇手，然后'預(yù)測'你會自殺！"
齊臨冷笑。完美的閉環(huán)——陷害他殺人，然后逼他自殺，就像前世的車禍一樣。
"李明，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齊臨詳細說明了他的計劃。
掛斷電話后，齊臨驅(qū)車前往碼頭12號倉庫。深夜的碼頭寂靜無人，只有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12號倉庫看起來普通至極，但鑰匙輕松打開了側(cè)門。
里面不是普通倉庫，而是一個設(shè)備齊全的實驗室。墻上的屏幕顯示著數(shù)十個人的腦部掃描圖像，其中一個赫然是齊臨自己。標簽寫著"樣本7號：極端分析型"。
實驗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漂浮著一個人腦，連接著無數(shù)電極。齊臨走近看標簽，胃部一陣痙攣——"樣本1號：齊海峰，會計分析型"。
他的父親。他們不僅殺了父親，還保留了他的大腦做實驗...
"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齊臨轉(zhuǎn)身，看到馬輝持槍站在門口，身旁是兩個壯漢押著蘇媛。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馬輝冷笑，"程先生預(yù)見到了。"
蘇媛臉色慘白，嘴角有血跡："齊臨，對不起...他們跟蹤我發(fā)現(xiàn)你..."
"趙博士對你的大腦很感興趣。"馬輝向前一步，"特別是你'重生'后分析能力提升了37%。怎么做到的？平行宇宙記憶傳輸？"
齊臨不動聲色地觀察環(huán)境。三個敵人，自己有一把槍，但蘇媛在對方控制下。實驗室有多個出口，但都被封鎖了。
"你們殺害我父母，就為了研究他們的大腦？"齊臨問，同時悄悄按下手機上的緊急聯(lián)系人。
"不只是他們。"馬輝得意地說，"藍海記憶最初就是為這個成立的。找各行業(yè)頂尖人才，研究他們的思維模式，復(fù)制到AI系統(tǒng)。你父親發(fā)現(xiàn)了資金異常，準備舉報，所以..."他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然后你們盯上了我。"齊臨接話，"為什么？"
"你的案件分析能力太特殊了。"馬輝說，"趙博士稱之為'直覺型邏輯'，無法用常規(guī)算法模擬。我們花了三年觀察你，甚至制造了那場車禍獲取你的腦組織樣本..."
所以前世的車禍也是謀殺！齊臨的視線掃過實驗室，注意到一個紅色應(yīng)急按鈕。
"可惜重生這種事沒法復(fù)制。"馬輝遺憾地說，"不過沒關(guān)系，明天的峰會后，你的大腦會成為我們最好的樣本。"
他舉槍瞄準齊臨："現(xiàn)在，放下武器，否則蘇小姐的腦袋會開花。"
齊臨假裝猶豫，然后突然撲向應(yīng)急按鈕。馬輝開槍，但子彈打偏了。應(yīng)急系統(tǒng)啟動，實驗室瞬間被警報聲和閃爍的紅光充斥，所有出口自動鎖死。
混亂中，齊臨拖起蘇媛躲到實驗臺后。"你有車在外面嗎？"他急促地問。
蘇媛點頭："銀色豐田，就在東側(cè)停車場。"
"聽著，"齊臨塞給她一個U盤，"這里面有所有證據(jù)。去找李明，告訴他啟動最終計劃。"
"那你呢？"蘇媛抓住他的手臂。
齊臨看向正在試圖重啟系統(tǒng)的馬輝："我得救張穎。"
他從側(cè)門沖出，聽到身后馬輝的怒吼和又一聲槍響。肩膀一陣劇痛，但他沒有停下。必須活到明天，必須結(jié)束這一切。
雨更大了，像是要洗凈世間所有罪惡。齊臨跌跌撞撞地跑向預(yù)定地點，李明安排的藏身處。明天，科技峰會，一切都將了結(jié)。
要么正義，要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