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隱婚第七年,老公與包養(yǎng)的金絲雀上戀綜,給她喂資源,做她踏腳梯。
在她又一次在我面前炫耀,頤指氣使地要我給她讓位時。我再也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
隔日,她回擊了我兩巴掌。我的老公站在一旁,呵斥我的不懂事。“你都多大的人了,
還跟小姑娘爭?”“要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肯離婚,她也不至于跟你吵。她要是出點什么事,
你也不用活了?!庇谑俏抑鲃訉⒑灪米值碾x婚協(xié)議書送到他面前。他滿意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難得對我柔了語氣?!暗任蚁聜€月陪她參加完戀綜,我就撤銷,你放心,
家里的陸太太永遠只有你一個。”可是他不知道,我得了胃癌。等不到下個月了。
……我接過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眼前一陣恍惚。七年前,他執(zhí)起我的手,
在手背落下一個虔誠的吻。他說,寧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原來他的一輩子,
竟只有短短七年。門被“砰”地一聲推開。李晚皺著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不是說好陪我去參加戀綜嗎?快遲到了?!标懽屃⒖唐鹕?,眼底含著寵溺。
他拿起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像獻寶一樣遞到李晚面前?!昂昧?,我們這就走。
”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我忽然想起,七年前他熱烈追求我,
卻連和我一同出席晚宴都不肯。他說,他是商界人士,要保持神秘。現(xiàn)在,
他卻要陪一個新晉小花,去參加全國直播的戀愛綜藝,昭告天下。李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敖憬憧雌饋磴俱擦瞬簧?,三十幾歲的女人,是該好好保養(yǎng)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像揮舞著勝利的旗幟。那張年輕的臉上,野心和輕蔑交織。
她從包里拿出一套護膚品,推到我面前。手腕上,一串眼熟的佛珠翠青瑩潤。
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那佛珠是我曾三跪九叩,跪過九十九層臺階,為陸讓求來的。
我下意識看向陸讓的手腕,那里空空蕩蕩。半月前,李晚在片場吊威亞摔傷了腿。病床前,
陸讓半跪著,珍重地將這串佛珠戴到她手上。他說,這是大師開過光的,能保她平安。
我為他跪求的平安,被他送到了她的手上,替他求她的平安。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離婚了。
我平靜地伸出手。那套護膚品卻“啪”地一聲砸在地上。李晚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哎呀,
我忘了,這套只適合二十幾歲的小姑娘用?!薄敖憬?,我再重新給你找一套。
”陸讓攬住她的肩,語氣寵溺地斥了句,“調(diào)皮?!蔽覜]有力氣再與他們拉扯,
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他們相攜離去,背影親密無間。我的主治醫(yī)生給我打來電話。
“唐小姐,您預(yù)約的復(fù)查時間快到了?!薄昂??!睊炝穗娫?,我走下樓。陸讓的車還沒走,
車門邊,他正深情地吻著李晚?!拔冶WC,以后只愛你一個人。
”聲音與七年前那個雨夜中的青澀男聲重合。那時他追了我整整兩年,
渾身濕透地站在我家樓下。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我摸了摸頭上的假發(fā),又摸了摸因化療而凹陷的臉頰。不由得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2.復(fù)查的結(jié)果不太好。已經(jīng)到了晚期。我不愿意手術(shù)。醫(yī)生嘆了口氣,
讓我最后這一個月保持好心情。他歡迎我隨時改變主意。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手術(shù)需要家屬簽名,我在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家屬了。何況手術(shù)成功率極低。
我不想為了一點點希望,時刻擔(dān)憂祈禱。不如好好享受。走出診室,我坐在冰涼的鐵凳上。
一個相識的病友笑吟吟地走來,握著她愛人的手?!澳憬Y(jié)果怎么樣???我這情況還不錯,
醫(yī)生說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手術(shù)了?!蔽覔u了搖頭。她的臉垮了下去,很快又轉(zhuǎn)了個話題。
“怎么每次見你都是一個人???你老公呢?”她的視線落在我無名指的鉆戒上。
“看你手上那么大一個鉆戒,你老公一定很愛你吧?他很忙?
再忙也不能讓你一個人來醫(yī)院檢查啊。”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避開了她的眼神。
竟不知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只喃喃說:“他是挺忙的?!泵χo在拍戲的李晚做飯。
忙著搜集她的喜好,給她準備戀愛驚喜。忙著陪她出席各個宴會,助她事業(yè)更上一層樓。
他忙到,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妻子快要死了。我扯出一個苦澀的笑。起身準備離開時,
一群人迎面走來。路過時,一雙手伸出來將我攔住?!皩帉幗??”李晚喊住我,
“你怎么也在醫(yī)院?”陸讓懷疑地看著我,“你跟蹤我們?”李晚驚訝地捂住嘴,“寧寧姐,
門口那些私生不會也是你引來的吧?”她似恍然大悟?!捌匠K麄兌疾桓疫@么猖獗,
今天我一下車他們就圍了上來,居然還有人帶了刀要綁架我,太瘋狂了。
”“要不是阿讓及時趕來,我就不是傷個小臂那么簡單了。”她說著,便倚進陸讓懷里。
所謂的小臂傷口,再過幾分鐘恐怕就要愈合了。陸讓攬住她,不悅地看向我。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再糾纏下去就沒有意思了,寧寧?!蔽覔u頭,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私生。”李晚不滿地盯著我?!凹热贿@樣,
那寧寧姐幫我去把那些私生引開吧?我們身高體型都差不多,換個衣服帶個口罩,
他們也認不出的?!蔽掖缴l(fā)白,“不可能?!标懽寘s贊同地點了點頭。他理所當(dāng)然地指揮,
“你先去外面引開他們,晚晚很害怕他們。”什么時候,在他心里,
我是可以被輕易放棄的存在了?我驟然想起很久之前,滿天星光下,他曾許諾,
此生我是他最重要的存在。他心里的天平,早已悄悄傾斜。只是我,總不甘相信。
我忍著淚質(zhì)問,“不是說那些人手里有刀嗎?”陸讓皺眉看了看我,眼中露出幾分猶豫,
卻在懷中女人委屈的控訴中消散?!斑@里有監(jiān)控,而且還有車接應(yīng),他們不敢做什么。
”他冷了臉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了?”他將李晚的帽子外套,
不由分說地套在我身上。又溫柔地將自己的西服,披到她身上。我走出門。
幾個人不知從哪里沖了出來,狂熱地喊著李晚的名字。我分明看見了人群中,
銀光閃閃的刀刃。推搡間,我的帽子、假發(fā)與口罩,都被扯了下來。
像扯掉了我所有的遮羞布。3.周圍頓時靜下來,幾個私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不爽極了。
“哪里來的病人不好好看病,在這冒充什么大明星?。?/p>
”“我們晚晚也是你這又老又丑的女人能冒充的?”我急急地沖上車,將那些話甩在腦后。
重新帶上假發(fā),回了家。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出來,竟只塞滿了一個行李箱。
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已是深夜。手機里自動給我推送熱搜,
陸讓與李晚參加的那檔戀綜赫然登上了熱搜第一。底下的評論不是舔顏就是磕cp。
贊美兩人的相配,祝兩人99,還有cp粉做了兩人結(jié)婚照。紅底結(jié)婚照印在我的眼底,
我眼眶發(fā)澀。當(dāng)初我與陸讓隱婚的時候,沒有收到網(wǎng)絡(luò)上的任何一條祝福。
粉絲脫粉罵我是史上最沒事業(yè)心的影后,在事業(yè)巔峰期選擇隱婚。
路人陰陽怪氣夸贊我追愛的勇氣。當(dāng)時陸讓看到了,說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讓我不必太在意這些評論,我們兩個把日子過好就行了。原來他真的愛一個人,
是不舍得讓她置于眾人的批判中的。陸讓進了門,見到我的行李,愣了一下。“寧寧姐,
阿讓擔(dān)心我又遇到私生,讓我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崩钔砀谒竺孀哌M來,
“今天多謝寧寧姐幫我引開那些私生,我特意為你做了蛋糕,你嘗嘗?
”蛋糕被她舉到我眼前,濃郁的芒果味涌進鼻腔。我對芒果過敏,當(dāng)即反嘔了一聲,
下意識推開它。李晚卻驟然松了手,蛋糕砸在地上,奶油濺在干凈嶄新的地毯上。
她立馬紅了眼,委屈得落淚,“寧寧姐,我做了很久呢?!标懽寣⑺o在身后,
疼惜地親了親她的手。我看著這甜蜜的一幕,心中諷刺,
“我對芒果……”李晚縮在陸讓懷里,打斷我的話,悶悶道,“是不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
寧寧姐更不喜歡我了?”“你懷孕了?”陸讓驚喜地看著她,“怎么不跟我說?
”李晚羞澀地撇開頭,只對他露出發(fā)紅的耳朵。“今天去醫(yī)院才檢查出來的,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标懽尡е?,像抱著什么寶物,神采飛揚。李晚卻又紅了眼眶。
陸讓緊張地問她,“怎么了?”她搖頭不說話,只是憂傷地看著地上的蛋糕。
陸讓像這時才注意到我還在,挖起一勺蛋糕送到我的嘴邊?!巴硗碜隽诉@么久的心意,
你怎么能說糟蹋就糟蹋?吃完它。”4.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可他的話卻像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結(jié)婚七年,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我對芒果過敏,
嚴重時會休克。家里的芒果香薰、芒果味沐浴露,甚至芒果干,都被他親手扔掉??涩F(xiàn)在,
他冷著臉,像看一個陌生人。“你必須吃?!蔽移疵鼡u頭,淚水混著抗拒涌出。
下巴卻被他狠狠掐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一勺勺甜膩的奶油被粗暴地塞進我的嘴里,堵住我所有未出口的求饒。
芒果濃郁又致命的味道沖進我的食管。綿軟的白奶油糊了我一臉,一身。我被嗆得劇烈咳嗽,
他卻面無表情地挖起第二勺。很快,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又痛又癢。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氧氣像是被一點點從胸腔中擠出,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的臉在我眼前變得模糊?;秀遍g,
我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他。那時他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京圈太子爺,熱烈地追了我整整兩年。
每日雷打不動地來劇組接我收工,不管多晚。我生了病,他能拋下國外百億級的項目,
立刻飛回來看我。他捧著花,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求我給他一個在一起的機會。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又變了。四年前,我們有了第一個孩子,我卻意外流產(chǎn)。
慘白的病床上,他握著我的手,虔誠地吻了吻我的肚皮。他的聲音哽咽,“孩子沒有沒關(guān)系,
我們這么相愛,以后一定還會有的?!薄皩帉帲抑灰闫桨矡o事。
”……意識好像脫離了我的身體,輕飄飄地浮在半空。
有人慌慌張張地用紙巾擦著我的嘴、我的臉。頭皮猛地一陣涼意。那頂戴了許久的假發(fā),
不知什么時候掉了下來,露出底下光禿禿的頭皮。李晚像是看見了什么小丑一般,忍俊不禁。
“姐姐在玩什么苦肉計呢?”我聽見她小聲說我是裝貨。聽見一陣喧鬧中她的驚呼,
像是有人將她大力推開。她氣急了,尖聲道,“阿讓你不要相信她!誰吃個蛋糕會暈死?
她在這裝呢!”卻沒聽見陸讓回應(yīng),他只是擦著我的臉,捧著我的后腦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