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建設(shè)家鄉(xiāng),我申請調(diào)回縣里,因此還和領(lǐng)導(dǎo)做了好幾次激烈爭吵。
最終,他允我副縣長一職,若一年內(nèi)未出實績,便老老實實回去幫他。
我滿懷壯志回到家鄉(xiāng),未曾想,縣委書記孫愛蓮仗著縣長空著,處處給我使絆子。
提案被否、實權(quán)旁落、我寸步難行。
就在絕望之際,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妻子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孫書記一抬頭,臉上的得意瞬間被驚恐取代,哆哆嗦嗦地問:
“您……您怎么會在這里……”
妻子沒給他一個眼神,只是走到我身邊,淡淡一笑:
“我來喊孩子他爸回家吃飯?!?/p>
……
例行大會當天,我抱著連夜修改的互助養(yǎng)老試點提案走進會議室。
心想終于能為縣里做出貢獻了。
哪曾想,椅子還沒坐熱,縣委書記孫愛蓮就冷聲。
“張副縣長,聽說你要折騰養(yǎng)老的事?”她端起茶杯啜飲一口,“咱們縣財政就這點家底,你把錢投到養(yǎng)老上能出什么政績?還是要先緊著發(fā)展才是!”
我捏著提案的手指緊了緊。
“孫書記,全縣三千多位獨居老人,去年冬天就有六起意外。這不是政績,是民生?!?/p>
“民生?”孫愛蓮壓低聲調(diào),“我在縣里兢兢業(yè)業(yè)幾十年,比你清楚哪些是該辦的事。老人們有子女養(yǎng),用得著你多此一舉?”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其他常委和副縣長都低頭翻看文件,沒人敢出聲。
我只覺當眾挨了一巴掌,但還是平靜陳述:
“書記,我知道您經(jīng)驗足,但全縣二十七個行政村,連一個像樣的互助養(yǎng)老點都沒有,我不過是想按省里的指導(dǎo)意見,結(jié)合咱們縣里實際推進……”
“行了行了。”孫愛蓮掃都沒掃提案一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年輕人,想法還是要結(jié)合實際一步步來,不能脫離實際?!?/p>
她頓了頓,指尖在提案上重重一點,“這個,先放放。”
同上周的產(chǎn)業(yè)園區(qū)改革提案一樣,這份方案也被當作垃圾般推回我面前。
散會后,縣委宣傳部部長路過我身邊時,壓低聲音說:
“張副縣長,孫書記向來是這作風。您剛到任,好多門道還不熟悉,先緩一緩吧!”
什么門道?我在心里反問。
為老百姓辦事,難道還要按照某個人的門道不成?
回想起一個月前和領(lǐng)導(dǎo)拍桌子時的樣子
“就算只給個副科,我也要回去!”
他當時氣得把桌子拍得砰砰響,指著門罵我瘋了:
“放著省直機關(guān)的前途不要,非要去窮縣填坑?”
如今看來,這‘坑’比我想的還要深。
回到辦公室后不久,桌上的電話響了。
是妻子宋婉清打來的,她聲音溫柔:“晚上回家吃飯嗎?”
我有些泄氣:“回,你和孩子不用等我?!?/p>
“怎么有些低落,是發(fā)生什么了嗎?”她語氣里帶著些說不明的意味。
“也沒啥,就是縣委孫書記做事比較有主見,我提的幾個想法,她不太贊成?!?/p>
我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不想讓妻子跟著操心。
沉默片刻后,宋婉清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水面下的石頭,往往比看得見的更硌腳。”
當時只當是她隨口一說,如今回想起來。
她那時的語氣里藏著些說不清的了然,仿佛早就看透了什么。
可我沒往深想。
畢竟婉清這段時間因為懷孕生子一直在家休養(yǎng)。
雖說她以前喜歡研究政策,可縣里這盤錯綜復(fù)雜的棋,她能懂多少呢?
直到第二天開始工作,我才后知后覺地明白,真正的阻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