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媽媽不在家爸爸才讓自己進屋的。蘇念心里這樣想著。
“……媽不是早該退休了嗎?怎么還會出外勤?”
蘇念的父親是某指揮學院副師級教授?,母親是軍醫(yī),可以說他從小的生活非常優(yōu)渥。
“你媽是女強人,哪那么容易就休息啊?!?/p>
蘇長河猛吸了一口煙卻被嗆的直咳嗽。
蘇念明白,他媽媽一定是怕太清閑人會胡思亂想才去工作的,因為她曾說過等退休了就要好好享受生活。
蘇念這樣想著,手上已經給蘇長河倒好了水,然后他伸手拿過蘇長河手中已經吸了半截的煙:“您肺不好,把煙戒了吧?!?/p>
蘇長河剛要開口就聽見“咔~噠”一聲家門被打開了,父子二人同時看過去身體瞬間都僵住了。
蘇念的母親謝鳳云風塵仆仆的歸家,當她打開門見到眼前的場景手中的包“啪”的就掉在了地上。
蘇念僵直的站起身,怯怯的叫了一聲:“媽……”
“你別叫我!我不是你媽??!”
這猶如海嘯山崩的一叫徹底的擊垮了蘇念,他拖著虛軟的身體爬到謝鳳云的身邊,跪著乞求:“媽……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媽……”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滾?。。 ?/p>
謝鳳云唇齒間擠出的每一字都狠狠的刺痛了蘇念的心,就如兩年前一樣,不,是比兩年前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媽……媽……”
蘇念渾身顫抖著,虛軟的像一攤爛泥。
“蘇長河!你讓他滾?。?!”
謝鳳云這句話是嘶吼著喊出來的,然后她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關上了門。
“念念……”蘇長河扶起癱在地上的蘇念,眼里有淚光閃爍:“……別恨你媽?!?/p>
大門外,蘇念倚著墻慢慢的頹廢在地上,他再次被拋棄了。
十月的天氣急需一場大雨,可這雨偏偏下在了蘇念再次被拋棄的這天。
他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失魂落魄的走著,任那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最后他走到了哥哥的墓碑前,頹然倒地失聲痛哭。
“哥……我好想你……”
淚水混合著雨水在蘇念的臉上瘋狂的肆虐著,他輕撫著哥哥的墓碑:“哥哥……你帶我走吧……”
冰冷與絕望讓蘇念徹底失去了生的希望。
他倚著哥哥的墓碑哭到意識昏沉,甚至出現了幻覺。
他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給他撐著傘。
“哥哥……你來找我了對不對?哥哥……念念好想你?!?/p>
三天后——
昏迷不醒的蘇念睫毛輕顫,仿佛在夢境與現實間徘徊。
“念念……再勇敢一點,你答應過哥哥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爸爸媽媽,別害怕,哥哥就在你身邊?!?/p>
“念念……”
“念念……”
“哥!……”
蘇念猛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
“哥?……”
蘇念試圖抬起手,卻發(fā)現肌肉酸軟無力,仿佛這具身體已經閑置了一個世紀。
余響牽起他的手抓得有些用力:“學長,我是余響?!?/p>
蘇念像是被驚醒了一樣:“余響?”他眼睛紅紅的,像極了一個破碎的瓷娃娃,他就那樣盯著余響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才開口:“……這是哪?”
“這里是醫(yī)院?!?/p>
“醫(yī)院?”
“三天前你在墓園里暈倒了,所以我就把你帶來了醫(yī)院?!?/p>
原來那天他出現的不是幻覺,是因為那雙眼睛嗎?那他可不可以在貪心一點只把他當成哥哥?
“學長,你想吃些什么嗎?”
余響不知道蘇念在想著什么,他很擔心他,想讓他快點好起來。
“余響,帶我走吧,我不想在醫(yī)院里待著?!?/p>
“……那學長有想去的地方嗎?”
“隨便去哪里都可以?!?/p>
余響把蘇念帶回了自己的家,房子不大卻也簡潔干凈。
蘇念簡單的掃視了一圈屋子:“這是你家?”
“嗯。”余響應了一聲,然后把鞋架上的拖鞋拿下來放在地上:“我一個人住所以只有一雙拖鞋?!?/p>
“沒關系。”
看著蘇念滿不在乎的換上拖鞋后余響指著里邊的屋子:“里邊那間是臥室,你再去躺會?!?/p>
說完余響就要往外走。
蘇念伸手拉住了他:“你去哪?”
看出蘇念的不安,余響在他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我去超市給你買些換洗的衣物,很快就回來。
蘇念這才把手松開,然后看著余響出了門。
余響走后蘇念在屋子里簡單的看了看,大概六十平的房子,一室一廳一衛(wèi),房間收拾得很干凈,除了日常家具也沒有太多擺設,但可以看得出來余響生活還是很有條理的。
因為一直沒怎么吃東西蘇念身體很虛,可他走進臥室卻沒有躺下,他看著余響的床鋪,心里無比愧疚:“余響,對不起,只有把你當成哥哥我才能活下去?!?/p>
半個小時后,余響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卻沒有在臥室里看到蘇念,聽到浴室里有聲音于是他敲了敲門:“我剛給你買了睡衣就放在門口?!?/p>
“……知道了。”
蘇念的鼻音很重,像是剛剛又哭過了。
又過了一會蘇念打開浴室門,看見地上放著一雙拖鞋,粉色系,還有一套同色系的睡衣。
“余響,你故意的?”
正在廚房洗水果的余響邪邪一笑:“怎么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買到的,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不穿。”
“穿,我當然得穿?!?/p>
余響嘴角扯著笑,他實在是想象不出大兔子穿著粉嫩的兔子睡衣會是什么樣子。
余響正笑的開心蘇念就從浴室里出來了。
余響生怕沖擊力太大就從蘇念腳下往上看。
怎么回事?他腳上穿的怎么還是自己的那雙拖鞋,在往上看就連睡衣也是自己的。
“你干嘛穿我的睡衣?”
“我又不嫌棄你?!闭f著蘇念就把余響推進了浴室:“快點洗個澡吧,臟死了。”
于是二十分鐘后,一身粉嫩兔子裝的余響就出現在了蘇念面前。
蘇念使盡渾身解數最終也沒能憋住笑。
“哈哈哈……哈哈哈……”
試想一下,一個一米八六的大個子穿著一身粉嫩的睡衣還是兔子裝,那沖擊力簡直不要太強。
蘇念很納悶明明只過了一個月,他怎么好像又長高了呢?
“笑夠沒?沒笑夠我在逗你笑會?”
蘇念好不容易壓住的嘴角在余響把腳伸過來的那一刻徹底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