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兩個字讓邢野聯(lián)想到了死灰復(fù)燃。
還在出神的他看到程沽的身影出現(xiàn)在酒吧門口。
一身黑，黑色的運動褲，黑色的上衣。
邢野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長袖襯衫和黑色西褲。
把煙頭掉在地上摁滅，轉(zhuǎn)身回到店里。
“給我留一個角落里的卡座?！毙弦霸谖⑿趴蚓庉嬓畔l(fā)給程沽。
他今晚想試試，昨晚那場短暫的好眠，究竟是不是因為程沽的酒吧好睡。
收到信息的程沽往咖啡店的方向看，低頭回復(fù)信息，“幾點？”
“九點。”
程沽回到酒吧里面，“小軍，24號桌有人訂嗎？”
嚴小軍點開電腦桌面的桌臺預(yù)約表查看，“沒有，要留嗎？”
“留，九點?！背坦涟炎捞柊l(fā)給邢野。
“名字。我要輸入電腦上。”
“咖啡店老板?！?/p>
嚴小軍抬起頭，“邢野??？”
“嗯，昨晚他有存酒嗎？”
“沒有。”昨晚嚴小軍是看著邢野結(jié)賬后直接走的，“昨晚打過折了，只收了紅酒的錢。其他的沒入賬單。”
“好?！?/p>
嚴小軍負責(zé)酒吧的日常管理，程沽負責(zé)酒吧的運營、審核后勤采購的訂單。
程沽?xí)跇巧系霓k公室完成這些工作。
周日晚的客人多，邢野看了看時間。
已經(jīng)20：55分了，店里還有五桌客人坐著在聊天。
他脫掉圍裙，問陸宇瑞：“你今晚留下加班？”
“當(dāng)然啊，我今天遲到了?！标懹钊鹫谕媸謾C里的小程序游戲，“晚上我關(guān)店門就行?！?/p>
“好。”
幾分鐘后。
邢野走進酒吧，“你好，我預(yù)留九點24號桌的位置?！?/p>
正在前臺的嚴小軍聽到聲音，抬起手招呼：“邢老板，這兒?！?/p>
“幫我上一瓶曳榭的紅酒，年份無所謂。”邢野對嚴小軍說。
“好嘞。就你一個人嗎？”
邢野嗯了一聲問：“位置在哪里？”
“那邊?！?/p>
嚴小軍指向酒吧最角落的位置，邢野順著視線看過去。
位置還真的挺角落的。
邢野坐下沒多久，服務(wù)員把紅酒送上來，帶端來了兩個小吃和水果。
“不用?！彼匆娝P里的紅色西瓜。
服務(wù)員：“開業(yè)前七天我們的這些都是送的哦?！?/p>
“不用，別浪費了?！毙弦敖裢磉^來其實就是想嘗試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讓他睡覺。
本意并不在喝酒玩樂。
服務(wù)員把小吃重新收回盤里，“紅酒需要幫你醒嗎？”
邢野搖搖頭，“謝謝?！?/p>
服務(wù)員走后，他把紅酒打開，倒了一些在紅酒杯里。
輕輕搖晃。
24號卡座的位置，只能看到舞臺的一個角角。
但卻能看到這個酒吧整體的布局。
這個卡座的位置燈光昏暗，沒有舞臺中央五彩斑斕的燈光照射。
紅酒杯停止搖晃，絲滑的紅酒順著杯壁倒入口中。
邢野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背部靠在卡座的位置上，閉上眼睛。
酒吧里鬧哄哄的聲音成為哄他睡覺的童謠。
他再一次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里入睡。
嚴小軍在凌晨的一點迎來酒吧的高峰期。
程沽則是剛忙完手上的數(shù)目從樓上下來，“小軍?！?/p>
“欸，忙完了？”
“嗯，我先回去了?！?/p>
“好，路上慢點?！?/p>
到門口的程沽像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回頭走。
剛剛還在吧臺前面的嚴小軍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程沽看向角落那邊的卡座，燈光并不明顯。他沒看到那個位置上是否有人。
他往那邊走去。
在距離卡座還有幾米的時候，程沽看清了靠在卡座上睡覺的人。
不得不說，這昏暗的燈光把邢野襯托的很……標(biāo)志。
鼻梁的影子落在左邊，呼吸平穩(wěn)，胸前有節(jié)奏地起伏。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好像睡的并不是那么踏實。
但這恰巧說明了這個人入睡了。
程沽拿出手機打開和邢野的聊天框。
兩人的信息不多，程沽的視線停留在邢野說的那句‘你的酒吧挺好睡的?！?/p>
原來這人今天是真的來這睡覺的？
嚴小軍看到程沽的身影，特意走過來，貼著耳朵說：“不是說走了嗎？”
這邊的位置太吵了，程沽不想貼著嚴小軍的耳朵回話。
他簡單的點點頭，用手指門口的方向。
“邢老板今天九點就過來了，我留意了三四次。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睡覺呢！”嚴小軍繼續(xù)貼著程沽的耳朵提高音量說話。
程沽繼續(xù)點點頭，并往外走。
兩人走到靠近門口那邊的位置，音響的聲音沒有那么大。
嚴小軍說話的音量恢復(fù)正常，“你剛剛不是說你回去嗎？“
“想起今天給邢野留了桌子，走之前想著去打個招呼?！?/p>
“來沒多久就睡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他約了人等人呢。”嚴小軍站在門口抽煙，“來一根嗎？”
“你忘了我是論盒抽的？”程沽沒接嚴小軍的煙。
“行，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忙完我睡在這上面?！?/p>
程沽點點頭，“關(guān)門之前如果他沒醒，不用叫醒他?！?/p>
“邢老板？”
“是?！背坦琳f完打開車門坐進去。
創(chuàng)傷性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其中有一個表現(xiàn)是失眠。
他猜……這也是邢野的癥狀之一。
程沽見到這樣的邢野，莫名地在心底里覺得可惜。
因為一場行動，程沽營救邢野拿到軍功，也因這份軍功永遠地離開戰(zhàn)場。
而真正的邢野也許早已死在了那場行動中。
他其實沒有把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邢隊長從戰(zhàn)場里帶回來。
（記憶閃回）
原定結(jié)束任務(wù)與隊員返程的程沽在上機前接到指示，“鷹眼‘險’。請執(zhí)行緊急營救任務(wù)?！?/p>
程沽在全息屏里接到來自上頭的命令。
他停下上機的動作，看向前后的隊員。
無人收到任務(wù)，只有他一個人。
緊接著，他的全息屏收到來自上頭的詳細營救地圖。
程沽低頭檢查自己的身上所剩的裝備。
陳仲單（shan）看他停著沒有動作，“阿骨？”
“單哥。”
“怎么了？”
程沽走到陳仲單身邊，“收到上頭指示，我要留在這里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p>
陳仲單考慮到程沽現(xiàn)在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的話，屬于連續(xù)作戰(zhàn)。
他擅自作主替程沽申請換人。
指揮官立刻回復(fù)信息：“這次任務(wù)程沽的生化復(fù)合牌有極大優(yōu)勢，他是最適合的人選?！?/p>
陳仲單抿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