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酒吧門前擺了兩排開業(yè)花束。
嚴小軍興奮的忙前忙后，前臺、服務(wù)人員都在店內(nèi)搞衛(wèi)生準備晚上的酒水。
后廚在備今天贈送的小菜。
程沽昨晚沒睡好，他準備到前面咖啡店買一杯手磨咖啡。
“阿骨？”
程沽愣住，“治維？周昆？”
“李治維?。。≈芾ィ。?！”嚴小軍從程沽身后沖出來抱住他，“媽的，老子想死你了！”
李治維回抱住嚴小軍，“我們也想你們倆了?！?/p>
周昆上前站在程沽身邊，“他們還是這么不著調(diào)，不夠我們兩個穩(wěn)重。”
“贊同?！背坦列χf，“進去坐坐？”
他打消去買咖啡的計劃，陪著李治維周昆回到店里的包間。
程沽問：“你們兩個怎么來了？”
“聽說你酒吧開業(yè)，我們最近在休假就過來了?！崩钪尉S用開瓶器打開面前的啤酒。
“怎么樣？都還好吧？？”周昆觀察店面的裝修。
嚴小軍非常自然地拿過一瓶啤酒：“當(dāng)然，我跟阿骨在一起闖南走北兩年了！”
“問你了么？這么積極主動。”李治維說。
嚴小軍抓起一把瓜子，看著李治維，“嘿嘿……”
服務(wù)員推門進來，“老板，該放鞭炮了。”
“對對對，差點錯過吉時。我們出去放鞭炮了！”嚴小軍抓起李治維和周昆往外走。
大熱天的過來，剛開的啤酒兩人一口都沒有喝上就被提著往外走。
程沽跟在他三人后面，完全沒有開業(yè)的喜慶感。
“蕪湖……”員工們在門外歡呼，等待開業(yè)的時刻。
“鞭炮一響，黃金萬兩，大門一開，紫氣東來～”自稱沒文化的嚴小軍，在鞭炮聲中高聲吶喊。
程沽站在一邊看鞭炮噼里啪啦地響，像戰(zhàn)場上的聲音。
原本正在做咖啡的邢野，手一抖，咖啡粉散落一地。
鞭炮聲響起。
他轉(zhuǎn)身走進后廚，垂在身側(cè)的雙手被握緊。
原本在門口看戲的陸宇瑞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在工作臺上的邢野不見了。
他進去看見咖啡粉灑滿工作臺還有地上。
有些疑惑，他轉(zhuǎn)身想去后廚，看到有客人推門進來又回到工作臺，“你好，請問要喝點什么？”
“手磨濃縮美式，打包帶走，謝謝。”程沽在放完鞭炮后過來買咖啡。
“好嘞，馬上?！?/p>
程沽坐到昨天來的位置上，看見街外停著昨晚見過的賓利。
繼而用眼神打量著這家木質(zhì)裝修的咖啡店。
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種沉寂。
讓人不自覺地想坐在這里，看看外面的過往的行人。
在這寂靜中感受別人的生活。
陸宇瑞用毛巾收拾桌面散落的咖啡粉，用昨天新進貨的咖啡豆開始做咖啡。
“帥哥，咖啡做好了。”
程沽收回思緒起身到前臺拿上自己的咖啡，“謝謝?！?/p>
“帥哥下次再來呀?！标懹钊疬呎f邊收拾剛剛用過的器具。
程沽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一掃而過面前這個人。
和昨晚鎖門的那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陸宇瑞目送程沽出門，談起感慨，“好禮貌的微笑?！?/p>
他蹲下用毛巾收拾撒落在地上的咖啡粉。
邢野從后廚出來，“今晚早點下班，我先走了?！?/p>
說完他把圍裙放在工作臺旁邊，推開門出去驅(qū)車回家。
陸宇瑞聽到聲音剛站起來就不見人影。
再往外看，那臺賓利已經(jīng)開走了。
“怎么今天突然走的這么急……”
街角的酒吧開業(yè)讓整個街道熱鬧起來，愛玩的陸宇瑞在咖啡店可以隱隱約約聽到酒吧的旋律。
“行吧，沒什么客人那我今天也就下個早班咯～”
陸宇瑞把工作臺的衛(wèi)生收拾好，關(guān)門下班。
他單手插兜，往今天新開業(yè)的酒吧走。
來到門口看著酒吧招聘的設(shè)計，嘴里念出：“灰燼。”
剛進門就碰到坐在吧臺旁邊的程沽，他的面前放著陸宇瑞親自調(diào)的咖啡？
“Hi，帥哥。我們剛剛見過。”陸宇瑞指了指程沽面前的咖啡。
程沽稍稍偏過頭看他，禮貌性地點點頭。
“你的旁邊有人坐嗎？”
“沒?！背坦猎诘葒佬≤娨木啤?/p>
“來酒吧喝咖啡呀？”陸宇瑞坐在位置上，對調(diào)酒師說：“來一杯瑪格麗特，謝謝。”
程沽淡淡地答，“嗯?！?/p>
今天的程沽不想沾酒，感覺有點疲憊所以特意去咖啡店買來一杯咖啡。
陸宇瑞看出程沽并不想搭話，他也就安靜地閉上嘴。
“老板，你的酒?！闭{(diào)酒師把嚴小軍要的特制酒放到程沽面前。
“老板？你是這家酒店的老板啊？”陸宇瑞看著程沽用眼神赤裸裸的上下看。
這個人看起來勁兒勁兒的，居然是老板？
程沽拿起酒杯看過去，“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呵呵呵……”陸宇瑞有一瞬間被他的眼神嚇到。
程沽收了收眼神里的戾氣，放緩語氣說：“祝你今晚在這里玩的愉快。”
陸宇瑞連忙點頭。
程沽端著嚴小軍的酒回包房，“你要的特制酒。”
嚴小軍酒量了得，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臺面上的紙牌，“??！怎么又是我輸！”
程沽看見桌子上的紙牌，手指微不可察的抽動一下。
“阿骨，你幫幫我吧！我輸一晚上了?！?/p>
程沽坐在沙發(fā)上，“不玩，不會玩?！?/p>
“你學(xué)學(xué)啊，很好學(xué)的，保準你一學(xué)就會?！眹佬≤娬成蟻韯裾f程沽。
李治維大聲說：“你忘了阿骨的復(fù)合牌嗎??？”
嚴小軍一拍大腿！
“對?。〔铧c忘了你的看家本領(lǐng)！”嚴小軍搖搖頭坐回去，“不行不行，你不能玩?！?/p>
曾經(jīng)的程沽在戰(zhàn)場上用生化復(fù)合牌（一種浸漬了劇毒的紙牌）悄無聲息的殺人，是他在靜默行動中殺人的強項。
如今的程沽坐在沙發(fā)上，余光掃過桌面的牌。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摸過紙牌了。
離開戰(zhàn)場兩年，他指尖的繭已經(jīng)消下去了。
可手腕的痛還在。
至少還有手腕的痛記得，他曾無愧于戰(zhàn)場。
他起身往外走，“你們慢慢玩，我先回去了?！?/p>
玩嗨的人顧不上程沽的離開。
他開車回到小區(qū)樓下的停車場，停好車后他看向自己旁邊的車，是第三次。
第三次看見這輛黑色的賓利。
甚至連車牌號碼都一樣。
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