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軍認真起來:“哪里好聽啊?”
“對啊,哪里好聽啊?”陸宇瑞對著嚴小軍說。
“你問我???”
陸宇瑞理所當然的語氣:“那不是你說的嗎?”
程沽置身事外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嚴小軍指了指自己,看著程沽:“好吧,都挺好聽的?!?/p>
低著頭做咖啡的邢野勾起嘴角。
陸宇瑞莫名其妙的回到工作臺前,“邢哥,你覺得哪里好聽?”
“都挺好聽的。”邢野做完手上最后一單,“我去廚房后邊抽根煙。”
“噢,好的。”
等邢野抽煙出來,陸宇瑞開始去后廚準備今日份的甜品。
“邢隊,我們先走了。”程沽向出來的邢野打招呼。
“慢走,下次再來換個叫法吧?!币粫r之間邢野也不知道應該換什么稱呼。
“那…邢老板,我們下次再來?!眹佬≤姌O快的把話接起。
程沽推門讓嚴小軍先出去,回頭說:“走了?!?/p>
他們走后,店里沒有客人。
邢野的肩微微松懈,眼神空洞卻直直地看著前方。
不是出神,而是將自己從剛剛緊繃的精神狀態(tài)中抽離出來。
去而復返的程沽在門外看見邢野的神情,他輕輕皺眉推開門進來,“忘記給錢了?!?/p>
邢野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化,“不用了,就兩杯咖啡?!?/p>
程沽拿著手機走到前臺,“那不能行,開門做生意的。多少錢我掃給你?!?/p>
“隨意掃個20就行?!?/p>
“你去我店里,我可不能給你個隨意掃啊,邢…野?!?/p>
“54,原價不打折?!标懹钊饛睦锩嫣筋^出來說,“謝謝帥哥,帥哥慢走~”
程沽在手機上輸入54,然后面容后付款。
“有空來我店里坐坐?可以不喝酒?!?/p>
陸宇瑞見過程沽三次,心想:這個人和老板認識?很熟?
“行,有空我一定去?!毙弦坝X得這是兩人之間的客氣。
程沽推開門抬腳往外走,“嗯,那今晚我等你。”
等程沽開著他的大眾走了之后,陸宇瑞還沒回過味來。
他從后廚出來,“邢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邢野:“……”
“邢哥,那個人約你今晚去酒吧欸?”
“我知道?!毙弦暗鼗貞?/p>
陸宇瑞試探性地說:“酒吧老板好像是彎的?”
“然后呢?”邢野不在意地反問,他不關注這些,就連上次陸宇瑞的前男友來店里鬧他也只是淡淡地讓陸宇瑞下班處理。
“然后呢?肯定是不行??!他一看就是跟你撞號了。懂嗎?”陸宇瑞食指豎著個一從后廚出來,“他一看就是這個。”
“所以?”
“嘖!邢哥你是不是太久沒接觸這個社會了?你說一個彎的帥哥約另一個帥哥去酒吧喝酒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陸宇瑞雙眼緊盯著邢野,慢慢把食指指尖與拇指指尖相觸,“邢哥…你不會是這個吧?”
邢野看著他顫顫巍巍比出零的手,“我不是Gay。”
“呃…那今晚你去嗎?要不今晚我陪你去?”陸宇瑞非常樂意效之。
邢野看著外頭,可能他真的已經(jīng)脫離社會太久了。
“去吧?!?/p>
他待在噩夢里已經(jīng)太久了,想出去走走。
嚴小軍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阿骨,你說刑隊,不是。你說邢老板他咋想的???開著賓利的人在這種小巷子里開咖啡店?”
“唔,”程沽的車停在一個早餐店門口,“下車吧?!?/p>
他見過許多因外傷退伍的軍人,他也見過退伍的許多軍人患有創(chuàng)傷性應激障礙的。
程沽回憶在地牢外找到邢野時,他身邊已經(jīng)沒有同伴了。
那時候他的精神狀態(tài)處于高度警惕,是一個軍人帶著殊死一搏,準備好犧牲的表情。
聯(lián)想一年多的咖啡店,邢野周身散發(fā)出來好似享受生活的樣子。
程沽皺了皺眉。
那個戰(zhàn)場上的邢隊,會嗎?會患上情感應激障礙嗎?
“阿骨,發(fā)什么呆呢?”嚴小軍問。
程沽半秒回神,“點了什么?”
“點了餃子,我吃蒸的。還要了一碗豆花。你吃什么?”
“和你一樣?!背坦翍械每瓷厦婷苊苈槁榈牟藛?,“你還記得三號以前有一個人,進來大概一年左右,參加了一次行動回來后退伍的人嗎?”
嚴小軍看他:“誰?”
“我忘記叫什么名字了,但是有一個?!背坦劣浀檬钦l的話,那他也不必問了。
“你要不說點他其他的什么行為?你這我一人沒有一個具體印象啊。”
“PTSD?!背坦两o出自己對那人的印象。
“哦???那個!我記起來了?!?/p>
“我后來又一次出任務,在那次你是不是帶人去看過他?”
“是啊,唉……你是沒去,我感覺毀了?!眹佬≤娀貞浧鹚ヌ酵哪翘臁?/p>
服務員打斷他們的話,“你們的豆花,請慢用哦。”
嚴小軍用勺子扒拉兩下豆花,“不過我們那天去的時候,沒見到他。說是不能見光,見到光會崩潰,大喊大叫。”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嚴小軍喝甜的豆花。
程沽回想剛剛邢野看見他第一眼,捏碎的咖啡杯,“嘖?!?/p>
剛準備吃豆花的嚴小軍一愣,“干嘛?”他以為程沽豆花要吃咸的?
“沒什么,吃你的吧?!背坦列闹须[隱約約有了猜想。
晚上。
酒吧20點開門。
咖啡店正常的營業(yè)時間到晚上九點。
20:58分,程沽站在酒吧門口看向咖啡店。
陸宇瑞落在邢野后面,因為關門耽誤點時間。
“來了?我以為你不來呢?!背坦量粗蟛阶哌^來的邢野。
邢野在距離程沽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下腳步:“那我走?”
陸宇瑞緊跟上邢野的身后,“別啊。我今晚還想蹭點酒喝呢?!?/p>
“走吧,要卡座還是包間?”
“卡座吧?!毙弦案坦镣镒?。
陸宇瑞:“卡座熱鬧?。 ?/p>
程沽說:“那給你找個位置好點的卡座?!?/p>
陸宇瑞走到程沽身邊,“原來邢哥這張臉這么好使啊,我昨天來只能坐吧臺。”
嚴小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晚上好啊,以后過來都坐卡座,帶朋友過來我給你留VIP包間?!?/p>
“嘿嘿…我開玩笑的?!标懹钊鹂s縮脖子。
邢野坐的地方可以將整個舞臺看全,的確是好位置。
“喝什么?”程沽問陸宇瑞。
“血腥瑪麗,謝謝老板。”陸宇瑞,“我叫陸宇瑞,邢哥叫我小陸。”
“嗯,我叫程沽?!?/p>
“我叫嚴小軍。”
三人互相介紹后,只剩下邢野。
吵鬧的環(huán)境好像有一瞬因為這一小片卡座安靜了下來。
程沽、嚴小軍、陸宇瑞看著沒介紹的某人。
“我叫邢野?!?/p>
“對,我的老板有點冷酷,別見怪、別見怪哈?!?/p>
程沽問:“不怎么喝酒的這位想喝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