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余夜里去到沈妄瀾的房間，他覺得妄瀾對自己這么好，還是不瞞他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需要他的幫忙。
人魚成年后每年夏末和春初都會有發(fā)情期，殷余也不例外。
發(fā)情期時，身上會有特殊的氣味，如果在海里，可能隨機被強，或者不小心強了別的魚，要是跑出人魚統(tǒng)轄的范圍，還會被天敵吃掉。
殷余成年后的四年，發(fā)情期都沒有回過大海，一個人躲在狹小的浴缸里硬撐七天。
它所遇到的人，要么因為利益接近，要么因為自己的身體。
他想信任妄瀾。
而且，他家有泳池哎～
殷余心花怒放。
沈妄瀾聽見敲門聲，很快開了門。見是殷余，愣了一會兒。
“怎么了？”
殷余表情凝重，道：“我有話同你說。在那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沈妄瀾第一次見他這樣，點點頭，道：“你問?！?/p>
“你會一直相信我并且永遠(yuǎn)不會背叛我嗎？”
沈妄瀾怔住了，為什么......問這個？
考驗真心嗎？
“會。一直相信，永不背叛?！鄙蛲秊懚ǘǖ目粗?，壓抑著情緒。
殷余笑了笑，“進去說吧?！?/p>
......
殷余穿著睡衣，胸前印著一條藍(lán)色小魚。
他們面對面，殷余坐床上，沈妄瀾坐椅子上。
殷余臉紅了一瞬，開口道：“其實，我不是人。”
“......嗯?！鄙蛲秊憦娧b鎮(zhèn)定，問，“那你是什么？”
“我是魚。一條人魚?！币笥嘌劬α辆ЬУ目粗?，“別不信。初見的時候我是從海里游上來的，褲子忘記脫了，所以撐爛了?！?/p>
“還好遇到你，幫我拿了備用的衣服?！?/p>
沈妄瀾沉默了一瞬，看著他，不說話。良久道：“為什么告訴我？”
殷余臉紅了大半。
“那個，我想在你家，度過，發(fā)...發(fā)情期。我回不去自己家了?！?/p>
沈妄瀾怔愣了一會兒。
發(fā)情期...
那不就是...那個...
沈妄瀾耳朵也紅了。
“妄瀾，其實還有個原因。你家，有泳池?！?/p>
“海里有點危險，它們也不待見我。我相信你。可以嗎？”
沈妄瀾：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萬一把持不住怎么辦？
沈妄瀾眸子沉沉的，看著他，輕嘆一聲，道：“萬一，我不忍心你難受，欺負(fù)了你怎么辦？”
殷余愣了一秒，結(jié)合上下文。
“欺負(fù)...是，那個，交配么？”
“嗯?！?/p>
兩個人臉都紅透了。
殷余遲鈍的大腦終于反應(yīng)過來，驚訝的看著他，試探道：“你喜歡我嗎？”
沈妄瀾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傻子，暴露完自己了 。
怎么這么相信我？
一段長久的沉默，沉默的兩個人心發(fā)慌。
沈妄瀾有些失落，以后，就只能這樣了吧...
“......可...可以欺負(fù)?！币笥嘟Y(jié)巴道，“我不討厭你，所以，可以的?！?/p>
沈妄瀾聽著他小小的聲音，怔了一秒。干澀道：“可以，欺負(fù)你？”
“嗯......”
沈妄瀾明白了。殷余他就是條傻魚，遲鈍的氣人，但是又真誠直率，純潔的可怕，但又該懂的都懂，不懂的又懵懂。
是他太過小心了。
沈妄瀾起身湊近他，輕輕的又問一遍，“真的能讓我欺負(fù)嗎？”
“嗯...”
他捧住殷余的臉，與他對視，殷余眼里蒙上一層水霧，濕潤的藍(lán)眸不解的望著他。
沈妄瀾輕輕吻上他的唇，殷余沒有反抗，除了有點驚訝，就是不知所措和一絲羞澀。
殷余不是很理解，但是嘗試著配合，笨拙的一人一魚親吻著，直到一方喘不過氣來。
殷余就是那個喘不過氣的。被沈妄瀾摟著。
沈妄瀾摸摸他紅紅的臉頰，笑了笑。
“還好嗎？”
“有點...頭暈?！币笥嘌畚卜褐募t，嘴唇紅潤潤的。
沈妄瀾輕笑出聲，“習(xí)慣就好。”
殷余沒理他，嘟囔道：“......怎么你就沒事？”
沈妄瀾沒回答，雙臂圈住他，垂下眼眸，安靜地看著殷余。
他想，這是他唯一的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