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輪那晚過后,溫念被拋棄的事在整個上流圈傳開,她并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就要走了。
直到那天,她獨自一人在外面走,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黑暗襲來時,她只聞到刺鼻的藥味,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她被綁著,四周是斑駁的墻壁。
“醒了?”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他的左袖空蕩蕩的,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溫念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
“溫小姐,還記得我嗎?”男人的聲音沙啞粗糲。
她記得他。
那個曾經(jīng)不知死活碰了她的男人,被霍九梟親手廢了一只手。
“溫小姐,我的手沒了,總得在你身上討點利息。”
溫念強撐著冷笑:“霍九梟會殺了你。”
男人突然大笑,刺耳的聲音在空蕩的倉庫里回蕩,“哦?可我怎么聽說,溫小姐被拋棄了?”
“他還在乎我!溫念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尖銳,“你不能動我!”
男人嗤笑,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行啊,你給他打個電話,看他來不來?!苯又统隽藴啬畹氖謾C。
溫念死死盯著屏幕,電話接通的瞬間,溫念立刻喊道“厲沉梟!你——”
后四個字淹沒在一陣更大的聲音中:“快走吧!別再來找我!”
溫念如墜冰窖,林芊芊的聲音。
那邊厲沉梟立即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聲音響起,溫念徹底絕望了。
男人挑著眉,扯出一個帶著憐憫的冷笑,慢條斯理的上前。
溫念踉蹌著后退,卻被男人狠狠推到地上!
皮鞋碾上她手腕的瞬間,溫念瞳孔驟縮。
她聽見自己骨骼斷裂的脆響,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喉嚨里迸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慘叫。
“……??!”
溫念眼前陣陣發(fā)黑,恍惚間她看見二十歲的霍九梟蹲在琴房門口,耐心地等她練完那首《致愛麗絲》。那時她總彈錯同一個音符,他就用鋼筆輕輕點在她手腕上:“這里,溫溫,要輕一點。”
那時候,他的所有溫柔都給了她。
他熾熱的唇吻在她的手上,他們在鋼琴前的纏綿……
現(xiàn)在這只被霍九梟教著彈琴的手,正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好痛啊,霍九梟……
溫念想起曾經(jīng)的霍九梟把自己摟進懷里,緊緊圈著,聲音低沉的可怕:“溫溫,你是我的,誰敢動你,我就要了他的命?!彼劾镩W著陰翳的光。
但是溫念卻不害怕,她會笑著戳他的臉:“霍九梟,你怎么那么暴力?!?/p>
而他眼里的陰冷會化成溫柔,嘆息著將她摟的更緊:“溫溫,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p>
重要嗎?
那為什么在別的女人那里,輕易掛斷她的求救電話……
溫念再次醒來時,身邊依舊沒有一個人。
手上傳來的劇痛告訴她,她的手,廢了。
顫抖著摸出手機,鎖屏上赫然推送著新聞:霍氏太子爺追得美人歸。照片里,他低頭看林芊芊的眼神 ,和當(dāng)初在鋼琴邊注視自己時一模一樣。
不顧醫(yī)生的挽留,溫念強行出了院。
回到家,她卻在門口聽見里面?zhèn)鱽頃崦恋拇?。
開門時,她手抖得厲害。
客廳里,林芊芊跨坐在霍九梟腿上,裙擺凌亂,嬌笑連連,兩人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欲色。
而她曾經(jīng)最喜歡的地毯,如今被撒上了不知名液體。
溫念有些反胃,她踉蹌著上樓。
霍九梟,竟然把林芊芊帶到這里,這個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家。
臥室里還掛著他們的合照,而樓下林芊芊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
喉間涌上一抹腥甜,她機械地收拾行李。片刻,溫念看著自己連襯衫都抓不住的左手,在底下曖昧的動靜中失聲痛哭。
霍九梟,我真的,不想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