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就說話,她的手還掐著我的胳膊,勁兒越使越大,好像我身上的肉感覺不到痛似的。
「我去問問工作人員吧!」
掙脫掉我媽的手,我朝工作人員那邊走去,刻意做出慌亂的樣子,「叔叔阿姨,我爸他怎么不動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我爸心臟不好,有心肌炎……」
「什么?有心肌炎還來參加這種比賽?」
這邊吵吵嚷嚷的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工作人員也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性,立馬就展開了救援。
我爸被撈上救生艇帶到岸上,臉已經(jīng)白完了,配上浮腫的半邊臉,甚至有些可怖。
我弟都快被嚇傻了,我媽也癱坐在了地上,唯有我,站得筆直。透過醫(yī)護人員忙碌的身體,看著里面被搶救的男人。
終于,我爸睜開了眼睛。
剛恢復(fù)點力氣就開始罵我,「是不是你這個小賤人搞的鬼?我在里面游得好好的,都超了好幾人了,也就是稍微歇了會兒,就直接被帶上岸來了,你就不想讓你爸我拿第一是吧?」
顫顫巍巍的手在我臉上留下一個帶著水汽的巴掌,我順勢一偏頭,不合適的單薄棉襖豁開一個口子,漏出我右肩上密密麻麻的煙頭燙痕。
圍觀的眾人止不住地驚呼,這才喚回了我爸的神志。
眼見著周圍人目光中逐漸帶上譴責和嫌棄,我爸慌忙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但他罵我在先,打我在后,我身上單薄的衣服和肩上的痕跡,只會讓人覺得他在狡辯。
「這孩子,也是不容易,而且我聽說……」
議論聲漸漸遠去,我爸的臉色黑得徹底,但到底不好在眾目睽睽下罵我打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人看見的緣故,我爸最近挑刺兒和找我麻煩的頻率低了不少,長期待在臥室里,連門都很少出了。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上次冬泳傷得太狠,身體實在受不了,得養(yǎng)著。
4
時間一晃而過,我大學畢業(yè)進了家不錯的公司。
而我弟因為沉迷于游戲,本就不好的成績更是一落千丈,連個二本都沒考上,只能去讀大專。
都這樣了,我爸也硬是一句重話沒說他,只讓我把工資勻一些出來當作弟弟的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