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她。
在漫天飛舞的紙屑里。
她環(huán)顧四周，最后將視線定格在了我的衣柜里。
還不等我阻止，被我珍藏數(shù)十年的東西全部被翻了出來：
一件老舊破爛的連衣裙，和一個已經(jīng)褪色的發(fā)圈。
那是我被拐時身上穿的衣服。
也是爸媽給我買的生日禮物。
更是我和家人最后的聯(lián)系。
頃刻間，我意識到了她想做什么。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試圖阻止。
可她卻一腳踹上我?guī)в信f疾的腿。
趁我跌倒在地，借來了朋友的火機。
“楠楠，媽跟你道歉，媽不該打你！”
“火機放下好不好？媽求你了……”
腿部的劇痛之下，我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看著女兒滿臉冷酷的女兒。
我不理解自己為她操勞一輩子。
怎么會落得這種下場。
面對我的苦苦哀求，女兒漫不經(jīng)心點著了火機。
她說：“我真的覺得我爸死后你就變了，他活著的時候你敢這么對我嗎？”
“他和奶奶說得果然沒錯，你這種賤骨頭就是欠收拾！”
3
說完，她毫不猶豫將火機扔在地上。
面料瞬間被火種吞沒。
在躍動的火苗里，我只感覺自己臉上的淚都要被烤干。
耳邊傳來一句輕飄飄的嘲諷：
“這次就給你長個記性?！?/p>
“再有下次就不是燒件衣服這么簡單了?！?/p>
說完，她跟自己的朋友使了個眼色。
屋子里便只剩了我一個人。
在一片狼藉中，我枯坐了一下午。
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我終于不得不承認。
在環(huán)境和人性的影響下。
教育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太小了。
我教不好我的女兒，正如我救不了當年的自己。
我想回家了。
回我自己的家。
當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
而女兒自從和那些朋友出了門，就再也沒回來過。
考慮到那些人的品行。
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冒著雨出了門，找到了女兒聚餐的飯店。
我并沒有打算進去自討沒趣。
只是待在飯店門外等候。
至少在離開這個家前，我希望能看到她平安回家。
或許是看我落單。
沒過多久，就有幾個醉漢圍上前對我進行騷擾。
我的腿當年被趙文強揍出了毛病。
一到陰雨天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