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對不起…”
“哥,是我的錯…”
圖書館內(nèi),無人在意的角落一個男孩趴在書桌上無聲的流著淚。
他瓷白的臉上淚痕斑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雖帶憂傷,卻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那淚水如同晨露,閃爍著無盡的哀愁,就如外邊淅淅瀝瀝的雨越發(fā)的大了。
伴隨著男生粗重的喘息,一道悶雷炸響,徹底驚醒了夢中的他。
“不,不是的……”
蘇念捂著耳朵低語著,卻怎么也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任由冷汗打濕了衣衫。
今日天氣晴,誰又能想到這場大雨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來得這樣急。
蘇念,法學系大四的才子,顏狗眼中的神,卻因兩年前哥哥意外離世備受打擊,從此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看著窗外瓢潑而下的大雨兩眼是放空的,曾經(jīng)那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少年而今變得越發(fā)寡言。
在他放空的這段時間里窗外的雨變?nèi)趿?,他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后吐出,再吸氣再吐出,反復兩三次后他起身準備離開,然而目光卻瞟到桌角處放著的氣泡水。
“太陽會溫暖每一個人,只要你愿意,它就會照耀你!”
那字跡筆力遒勁,逸韻高致,每一筆都流露出不凡的藝術(shù)氣息。
蘇念盯著便簽上的字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雨過天晴,久到太陽透過云層,直到一束光投射在他的臉上才微微的仰了仰頭,然后他伸手遮住了眼前的光。
操場上,正在軍訓的大一新生苦不堪言,他們在心里咒罵教官是魔鬼,軍訓第一天別的教官立正稍息向左轉(zhuǎn)向右轉(zhuǎn),他們的教官繞場跑五圈。
“天有不測風云,可老天這不測來早了呀?!?/p>
“誰說不是呢,咱們下午軍訓它上午下雨?!?/p>
“老天爺請你睜開眼,看我多可憐,下雨吧,不要停?!?/p>
幾個累趴的學生叫囂著內(nèi)心的不滿。
“我看吶是老天爺對你們太好了,怕你們熱著提前給你們降降溫!”
他們口中的魔鬼教官說完這句話就吹響口中的哨子。
“集合!”
立正稍息向左轉(zhuǎn)向右轉(zhuǎn),用不上站軍姿同學們就已經(jīng)開始雙腿發(fā)抖了,畢竟繞場五圈兩條腿都還在發(fā)軟 。
兩小時后教官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咱們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吧?!?/p>
“教官不要啊?!?/p>
“我想我媽……”
“我累,我還能在躺會?!?/p>
“報告教官,我現(xiàn)在電量告急沒法訓練?!?/p>
一群皮猴撒潑耍賴求著教官憐愛,這教官看著嚴厲,實際上也很冷酷,他就是喜歡看同學們洋相百出。
“那不如你們上上才藝,要是表現(xiàn)讓我滿意,下午的軍訓就免了?!?/p>
一聽這話,同學們個個滿血復活,唱歌的、跳舞的、還有扮演小丑的,那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稀松。
“同學,你要不要上來和我切磋切磋?”
教官指著最后邊的一個男生勾了勾手指。
同學們齊刷刷的回頭,就見身后是一個側(cè)身仰躺的男孩,他面容如玉,眼尾綴有一顆淡色妖痣,因為頭上逆著光,汗珠順著他那優(yōu)越的下顎線緩緩滑落,在隆起的咽喉處留下一道微光的軌跡。
“哇塞,人間尤物啊……”
少男少女們看著男生一頓嘶哈嘶哈,他們原本以為那男生不會應戰(zhàn),卻不想他邁著兩條大長腿就走向了教官。
“同學,請自我介紹一下?!?/p>
“余響?!?/p>
余響黑眸如同子夜寒星,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傲孤清,這過于簡潔明了的介紹就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
教官邪魅一笑,果然他選的人夠個性,他喜歡。
“來吧?!?/p>
同學們還沒反應過來兩個人就已經(jīng)纏斗在一起了。
幾個回合過后,教官對余響說:“我果然沒看錯人?!?/p>
其實一開始軍訓的時候,吳教官就注意到了余響,繞場五圈別人上氣不接下氣,可余響卻是從容自若。
在別人哭天喊地的時候他仍是悠然自得,對比鮮明,格格不入。
“放馬過來?!?/p>
余響這赤裸裸的挑釁激起了教官的勝負欲,切磋之下也不在留有余手,看得同學們那是一個熱血沸騰。
蘇念因為情緒低落沒有繼續(xù)上課,在回宿舍的路上剛好經(jīng)過操場,也就是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余響注定要敗了。
倒地的余響發(fā)出一聲悶哼,然后護住了腳踝。
“你怎么回事,這個時候怎么能走神?!”
教官橫眉一凜,再次變得冷厲,然后背起余響跑去了醫(yī)務(wù)室。
校醫(yī)檢查后建議余響去醫(yī)院拍片,說是有骨裂的跡象。
余響覺得有點小題大做,根本沒必要去醫(yī)院,可在教官的堅持下還是去拍了片,
“左腳腳踝輕微骨裂,半個月內(nèi)他不能參加任何活動?!?/p>
醫(yī)院的大夫看著片子給出這樣的回答。
回學校的路上教官給余響買了很多東西,有吃的喝的,還有些日常用品,然后開著車有些自責的說:“真是抱歉,難得碰上一個對手,所以剛剛一時上頭,失了分寸?!?/p>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我故意而為呢?”
余響這一句話逗樂了教官,他伸手拍了一下余響的肩膀:“要不要來我們部隊當兵?”
“不了,學校挺好的?!?/p>
“你這小子,好吧,我們部隊隨時歡迎你?!?/p>
全然不知自己剛剛的出現(xiàn)給某人造成了多大影響的蘇念,仍是失魂落魄的模樣。
“蘇念,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整個下午?!?/p>
“信息不回,電話不接,你要再不回來我可就要報警了。”
劉洋高高壯壯,因為喜歡運動,膚色有些微微泛黑,但眉眼也很是俊朗。
他和蘇念讀的是同一所高中,兩人是同班同學,那個時候的蘇念陽光開朗,很快就與志趣相投的劉洋打成一片,而今又是大學四年,他們兩個人卻從未分開過。哪怕是寒暑假也會時常聚在一起東游西逛,胡吃海塞。
蘇念沉默著沒有說話,劉洋卻很是自然的攬上蘇念的肩:“你午飯都沒吃,餓了吧,哥哥請你吃大餐?!?/p>
蘇念肘擊劉洋,好讓那湊近的臉離自己遠點:“明明比我小兩個月,還好意思自稱哥哥?!?/p>
劉洋狗皮膏藥似的再次黏了上來:“怎么著,你打我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