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的陽光剛漫過灣仔警署的鐘樓,閆明已經(jīng)站在了黃炳耀辦公室門口。皮鞋擦得锃亮,警服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昨夜的疲憊仿佛被晨露洗得一干二凈。
“報告!”
“進來?!?黃炳耀正對著咖啡杯嘆氣,抬頭看見精神抖擻的閆明,忍不住笑道:“怎么這么早?昨晚沒睡好?”
“報告署長,” 閆明并攏雙腳敬禮,掌心的繭子在晨光下泛著白,“張傳僖這種警隊敗類,多留一天都是禍害?!?/p>
黃炳耀放下咖啡杯,指節(jié)叩了叩桌面:“好小子,有沖勁。這次行動你全權指揮,人手隨便調(diào)?!?他拉開抽屜扔出一把銀色手銬,“記住,活要見人,死…… 也得見尸?!?/p>
半小時后,灣仔警署的警車如離弦之箭沖出大門。三隊人馬兵分三路:一隊直奔張傳僖位于半山的豪宅,二隊封鎖了五家關聯(lián)銀行的柜臺,閆明則帶著反黑組的精英,徑直闖進了西區(qū)警署。
“那不是灣仔警署的人嗎?”
“他們來干嘛?這么多人……”
議論聲在走廊里此起彼伏。西區(qū)警員們看著這群氣勢洶洶的不速之客,手里的筆都差點掉在桌上。
閆明目不斜視,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徑直停在掛著 “署長辦公室” 牌子的門前。
“咚咚咚。”雖然閆明是來抓張傳僖的,他還是很有禮貌的敲了下門。不等房間里的反應,閆明就推門而入。
看著進門的閆明和灣仔的警員,張傳僖倍感詫異,隨即就惱羞成怒。
“誰讓你們進來的?”張傳僖怒道。
“張傳僖高級警司,灣仔警署警長閆明,想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遍Z明舉著自己的證件對張傳僖道。
“調(diào)查?什么案件?”張傳僖疑惑道。
“王寶一案。昨夜我們在王寶的夜總會找到一本賬本,相信里面的東西張署長會很感興趣?!?/p>
“王寶?” 張傳僖的手指猛地攥緊了領結。他昨晚睡得安穩(wěn),今早剛到辦公室,還不知道夜總會的血案。但 “賬本” 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耳朵 —— 那些年王寶塞給他的現(xiàn)金、房產(chǎn)、股票,足夠把他把牢底坐穿了。
“什么賬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他猛地拍向桌面,桌上的青瓷茶杯震得跳起。
閆明從證物袋里抽出賬本復印件,最上面那頁赫然寫著張傳僖的名字和一串數(shù)字?!斑@是王寶夜總會搜出來的,張署長要不要念念?1984 年 3 月 15 日,現(xiàn)金五十萬,事由‘擺平毒品案’……”
“夠了!” 張傳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掀翻辦公桌朝閆明撲來。文件散落一地,鋼筆在地毯上劃出藍線。閆明側(cè)身避開,左肩順勢向前一頂 —— 正是八極拳里的 “鐵山靠”。
“砰!” 張傳僖像個破麻袋撞在墻上,警服后背瞬間洇出血跡。他癱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沫,看著閆明掏出的手銬,突然笑了:“你敢銬我?我可是高級警司!”
“襲警,拒捕?!?閆明蹲下身,手銬 “咔嗒” 鎖住他的手腕,“現(xiàn)在你只是嫌疑犯?!?/p>
走廊里的西區(qū)警員們看得目瞪口呆,卻沒人敢上前。張傳僖平日里作威作福,早就把人心都冷透了。
有人偷偷掏出手機拍照,想看看這個不可一世的署長,戴上手銬是什么模樣。
押回灣仔警署的路上,張傳僖還在放狠話:“黃炳耀算個什么東西?等我出去……” 話音未落,就被閆明按在椅背上動彈不得。
押回灣仔警署剛半小時,內(nèi)部調(diào)查科的人就來接人,臨走時還瞪了閆明一眼,那眼神像在說“搶我們飯碗是吧”。
閆明才不管這些,回反黑組繼續(xù)摸魚。直到快下班,黃炳耀的電話來了。
“阿明,來我辦公室,有好事?!?/p>
他一進門就被按在沙發(fā)上,黃胖子笑得像偷了雞的狐貍:“上面大Sir發(fā)話了,讓你準備升見習督察——升級試就是走個過場,隨便比劃兩下就行。”
閆明差點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這么快?我前天才當警長??!”
“誰讓你把張傳僖拉下馬了呢,”黃炳耀擠擠眼睛,“西區(qū)署長的位置爭破頭,這督察位置算是給你的補償?!?/p>
閆明秒懂——合著自己成了權力斗爭的贈品,這個見習督察就是勝利者扔給自己的一塊骨頭。
醫(yī)院彌漫著消毒水味。閆明提著果籃走進病房時,正看見陳國忠對著窗外發(fā)呆,阿樂用繃帶纏著的手在剝橘子,馬軍則把枕頭摔在地上 —— 半邊臉的淤青還沒消,眼神卻像頭被困住的狼。
“怎么都苦著臉?” 閆明把果籃放在床頭柜上,“王寶死了,張傳僖被抓了,該擺慶功宴才對?!?/p>
陳國忠苦笑一聲,指節(jié)敲了敲床頭柜:“阿樂被開除,我提前內(nèi)退,馬軍成了這次的替罪羊,連降三級,還被打發(fā)去了交通組?!?/p>
對于馬軍這種正義感爆棚的人而言,級別高低他真無所謂,但是被打發(fā)去了交警隊真的讓他接受不了。
他加入警隊就是為了懲奸除惡,打擊罪犯?,F(xiàn)在反而被邊緣化,去指揮交通,讓他覺得自己的一身本事無處釋放。
閆明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馬軍沒有私藏贓款,也沒有作偽證,僅僅只是一次違規(guī)行動,至于給他這么大的處分嗎?
本來閆明還想為馬軍打抱不平。反而是馬軍攔住了他,說上面是借著這次機會,把他這些年闖的禍,一并處理了。他沒被一降到底,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