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鎖滾燙得幾乎要灼傷我的皮肉。
可我分不清,他疼的究竟是誰。
是被我“設計”的青蓮,還是被他這么對待的我。
他懶得再同我廢話,橫抱起江青蓮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半分留戀。
我伸出手,卻連他的衣角都夠不到。
生命在快速流逝,眼前漸漸被血色替代。
意識將散之際,我看到江青蓮依偎在他懷里,悄悄回頭,沖我露出一抹勝利者惡毒的笑。
她打開了玉瓶,將那枚回元丹碾碎,隨手丟進了污泥里。
回元丹遇水即化,我笑了,血沫不斷從嘴角涌出。
我用盡全力,朝那個泥坑一點一點地爬過去。
謝北幽,你看。
你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從來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我用手將散發(fā)著黑氣的泥水捧起來喝下去。
但我不會告訴你,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待你有朝一日看清她的真面目。
你會不會后悔,今日這般對我?
我從劇痛中醒來,隔著治愈結界,謝北幽那張冷峻的臉一閃而過。
他大概是來確認我死沒死透,畢竟我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宗門之責,他總要盡的。
丹虛長老端著藥走進來,看我無恙松了口氣。
“帝姬,你可算醒了?!?/p>
“幸虧你及時服下那枚回元丹,否則魔氣入體,神仙難救?!?/p>
我仰頭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
青蓮因我遲遲不肯松口,鋌而走險想從魔域進入蠻荒古地。
最后落入魔修之手,清白被毀,墮入魔道,最終致使謝北幽徹底與我反目。
如今,我阻止了她入魔,用自己半條命,抵消了與她之間的孽緣糾葛。
從此恩怨已了,內(nèi)心一片空明。
丹虛長老看我神色平靜,欲言又止還是開了口。
“帝姬,有些事,或許不像你看到的那樣。”
“帝君他……其實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我們這些旁人,卻一清二楚?!?/p>
他抬起渾濁的眼,向我解釋。
“那枚極品回元丹,其實是帝君親手所制?!?/p>
“里面摻了他的心頭血。在關鍵時刻,能保你一命?!?/p>
我摩挲著鱗片的手指,驟然僵住。
再睜眼時,便對上謝北幽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一只溫熱的大手貼在我的后心,源源不斷輸送著他的本源之力,修復著我破碎的靈脈。
我有些意外,扯了扯嘴角,故作輕松:“師兄,你還記得么?”
“我小時候很貪玩,聽人說鳳凰能涅槃重生,想學著書里把自己燒一燒,看看能不能變得更厲害?!?/p>
“結果弄巧成拙,把自己燒成了一只禿毛雞,丑得驚天動地?!?/p>
謝北幽為我療傷的動作一頓,卻并未言語。
我像是沒察覺,繼續(xù)說道:“你把我從巖漿撈出來的時候,告訴我,我是火鳳,不需要涅槃?!?/p>
“可我不信,陸風上神從小就告訴我,我跟普通的鳳凰不一樣??赡窃挶咀永锒紝懥耍辉囋囋趺粗滥??”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燒成禿毛雞,你也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為我療傷,從沒說過一句重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