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仙大會前3天,我爹叫我?guī)退疹櫵暮糜选`獸白澤。我剛到圣獸崖,
準備悉心幫爹爹照顧好靈獸白澤,等他出關。爹爹收的義女秦霜,帶著她的狗腿子,
來到圣獸崖。秦霜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踩著我的手冷笑:“又是爹爹從外面哪個犄角旮旯撿回來的雜種?
”秦霜和她的狗腿子對我各種凌辱,用法力和武力雙重暴打我。我被她們打的奄奄一息,
渾身是血。年邁的靈獸白澤,為了保護我,被秦霜活活打死,并把它的內丹強塞到我體內。
隨后她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假仙丹,到爹爹面前邀功:“爹爹,
我已幫你處置了傷害靈獸的妖女,并把靈獸的殘魄做成了仙丹,給您賀壽!
”1秦霜的巴掌扇過來時,風聲很厲。我整個人被抽飛出去,
后腦勺結結實實地撞在圣獸崖冰冷的石壁上。腦袋嗡地一聲,什么都聽不見了。
血從額角滑下來,熱乎乎的,糊住了半邊眼睛,看什么都是紅的。“哪來的賤役,
竟敢擅闖圣獸崖?”秦霜高高在上地看著我,那眼神,像在看一團不想沾上的污泥。
她是我爹云天行收養(yǎng)的義女,九天仙宗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而我,云曦月,
不過是三年前被爹爹從凡間領回來的雜役,靈脈被封,連個最普通的外門弟子都不如。
三日前,爹爹閉關前,一道密語傳音入我腦海,命我來圣獸崖,
照料年邁的護山圣獸“白澤”。他說,白澤與他亦師亦友,是宗門圖騰,囑咐我我必須盡心。
我來了。那巨大的圣獸蜷在萬年寒玉床上,呼吸微弱得像隨時會斷掉??伤匆娢視r,
渾濁的老眼里卻亮了一下。它用毛茸茸的頭蹭我的手心,
一道微弱又溫和的靈力探入我的經(jīng)脈,像在確認什么。我還沒想明白,
秦霜就帶著她那群跟屁蟲到了。她身后一個尖嘴猴腮的內門弟子,
立刻跳出來邀功:“霜師姐,這賤人看著眼生,怕不是想偷圣獸的毛回去織件法衣吧?
瞧她穿的那身破爛!”眾人頓時哄笑起來。我咳出一口血沫,
掙扎著想解釋:“是宗主……是宗主命我來的……”“宗主?”秦霜笑了,
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她一腳踩在我的手背上,腳尖轉動,用力碾磨。咔嚓。
骨頭錯位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暗绽砣f機,會記得你這種螻蟻?
編謊都不會。”她抱起手臂,冷眼瞧著我:“又是爹爹從外面哪個犄角旮旯撿回來的雜種?
怎么,也想學別人爬上枝頭?”“我沒有?!蔽乙е?,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秦霜的追隨者們見狀,一擁而上。拳腳和帶著靈力的術法像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
靈力沖撞著我這凡俗的肉體,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震得移了位。我只能護住頭,蜷縮在地上,
聽著他們的咒罵和嘲笑?!按蛩肋@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竟敢覬覦圣獸,霜師姐,
絕不能輕饒!”混亂中,我只有一個念頭。爹爹,你讓我來,就是為了讓我挨這頓打嗎?
就在我意識快要渙散時,身后那張萬年寒玉床上,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蒼老的低吼。
是白澤。它在為我鳴不平。毆打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那只奄奄一息的圣獸。
秦霜的眼神閃過一絲陰狠,隨即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澳氵@妖女!
竟敢對圣獸下毒手,看,圣獸都被你氣得不得安寧了!”她看著我,
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來人,給我把這妖女的骨頭一寸寸敲碎!
”2臉頰被死死踩在冰冷的石地上,碎石硌得生疼。劇痛和屈辱中,
我胸口那塊貼身戴了三年的暖玉,是唯一的溫度。我想起爹爹把我?guī)Щ刈陂T那天。
他神情復雜,嘆了口氣,親手為我戴上它?!霸聝海锌嘀?。這塊玉你貼身戴著,
莫要離身。”可現(xiàn)在,秦霜一把扯開我的衣襟,指尖的靈力帶著灼人的惡意,
硬生生拽走了那塊玉?!斑@是什么?”秦霜將玉佩舉到眼前,玉佩溫潤的光澤映在她眼中,
瞬間化為貪婪。“好精純的靈力,這等品相的靈玉,連我都沒有?!彼p笑一聲,
隨即臉色一沉,高高舉起玉佩,厲聲對眾人道:“好??!我說怎么你一個雜役敢擅闖圣獸崖,
原來是個家賊!這等至寶,分明是宗門重物,你從何處偷來?
”“那是我娘的遺物……”我咳著血,聲音破得像漏風的鼓?!斑€敢狡辯!
”秦霜一腳狠狠踩在我的臉上,將我的辯解和尊嚴一同踩進塵土里。
她身邊的尖嘴猴腮弟子立刻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大喊:“霜師姐,我想起來了!
三年前她剛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賊眉鼠眼的,不像好人!
”另一個女弟子也跟著附和:“對對對!我還看見她偷偷在膳房藏饅頭,
肯定是想攢著力氣干壞事!心術不正!”我猛然想起。三年前,我確實撞見過她。那日,
我剛從后山砍柴回來,在萬蛇窟旁,撞見秦霜和幾個內門弟子,圍著一個叫小蝶的師妹。
我記得小蝶,她煉丹很有天賦,前一日剛剛得了爹爹一句夸獎。秦霜笑得溫婉動人,
親手幫小蝶理了理發(fā)鬢:“小蝶師妹,聽說你最近得了一味稀有靈草,可否讓師姐開開眼界?
”小蝶受寵若驚,連忙點頭。就在她低頭去取儲物袋的瞬間,秦霜在她背后輕輕一推。
只是輕輕一推。小蝶尖叫著墜下山崖,落入下方翻涌著無數(shù)毒蛇的萬蛇窟。
嘶嘶的蛇信聲和血肉被撕咬的聲音,混著小蝶凄厲的慘叫,瞬間將我釘在原地。秦霜轉過頭,
嘴角的笑意還未散去,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的怨毒,我至今記得。
我當時嚇得脫口而出:“住手!”原來如此。不是我今天運氣不好,是她等了我整整三年。
秦霜的腳碾在我的臉上,語言狠毒:“你娘?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凡人,
也配擁有這等寶物?”“別說是偷了,就算我今天打死你,爹爹出關后,
也只會夸我清理了門戶,為宗門除了一害。”她頓了頓,俯下身,滾燙的氣息噴在我耳邊。
“說不定,還會把這塊玉,親手賞給我呢?!?在我意識即將潰散的瞬間,
一聲蒼涼的嘶吼震徹整座山崖。是白澤。它掙扎著從萬年寒玉床上翻落,
衰老的四肢不住地顫抖,每一步都像在承受千鈞重壓。最后,它用自己早已不堪重負的身軀,
將我牢牢護在身下。它對著秦霜等人齜起焦黃的牙,喉嚨深處發(fā)出沉悶的威脅。
可它受萬年宗規(guī)束縛,無法主動攻擊任何佩戴宗門令牌的弟子。它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
護著我。秦霜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fā)殘忍?!袄闲笊?,死到臨頭,
還要多管閑事?”她上前一步,腳尖精準地、狠狠地踹在白澤腹部的舊傷上,
那是白澤當年為了救爹爹所傷!“嗷——”白澤發(fā)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哀鳴,
龐大的身軀劇烈地痙攣了一下,鮮血瞬間浸濕了腹部的白毛,可它依舊沒有挪開分毫。
那個尖嘴猴腮的弟子見狀,立刻跳出來邀功:“霜師姐說得對!這老東西占著圣獸崖,
又不下蛋,我看早就該給宗門做點貢獻了!”秦霜像是被取悅了,輕蔑地掃了一眼白澤。
“給我打!”她厲聲下令,“把這老東西的骨頭也給我敲碎!正好取了它的內丹,
給我的靈寵當點心!”她的幾個追隨者立刻抄起崖邊的鎮(zhèn)魔樁。
那是用來懲戒墮入魔道妖人的法器,通體漆黑,上面刻滿了符文,
每一擊都帶著撕裂神魂的力量。沉重的鎮(zhèn)魔樁帶著呼嘯的風聲,一下,又一下,
狠狠砸在白澤的背上。沉悶的巨響,伴隨著骨頭碎裂的細微聲響,像一柄柄重錘,
也砸在我的心上?!安灰蔽倚乜谟科鹨还尚忍穑帽M全身力氣,
從白澤的身下一點點爬出,張開雙臂,用我這具凡人的血肉之軀,擋在了它的身前。
“求求你們,不要打它……”下一瞬,一記鎮(zhèn)魔樁毫無保留地砸在我的后背。咔嚓!
我清晰地聽見自己脊骨斷裂的聲音。劇痛讓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撲倒。血,
從我的口中、從我背后的傷口噴涌而出,染紅了身下白澤雪白的毛發(fā)。白澤發(fā)出悲慟的哀鳴,
用頭輕輕拱我,濕熱的鼻息噴在我的臉上,想把我推開。它看到推不開我,
突然用盡最后的力氣,張口咬向秦霜。它沒有咬她的腿,只是死死咬住了她的裙角。
不是攻擊,更像是一種卑微的哀求。刺啦——名貴的云錦羅裙被撕下了一大塊,
露出秦霜一截雪白的小腿。秦霜的臉色瞬間鐵青。她低頭看著自己被撕破的裙子,
又看了看趴在地上,連抬起頭都費力的白澤,眼中殺意畢現(xiàn)?!昂冒?,真是好一對主仆情深。
”她一腳踢開白澤的頭,然后抬起腳,鞋底上沾著白澤的血和我的血,朝著我的臉,
狠狠踩了下來?!敖裉欤揖妥屇銈冞@對賤人、賤畜,死在一處!”4“找死!
”秦霜徹底被激怒了。她雙目赤紅,竟直接從儲物戒中祭出了一尊暗紅色的小鼎。
那鼎一出現(xiàn),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化血鼎……”那不是普通的法器,而是百年前就被宗門列為禁術的邪物!
能將生靈的血肉骨骼,直接煉化成最精純的靈氣丹藥,手段歹毒至極!“秦霜!你敢!
”我聲嘶力竭地吼道,“你敢動用禁術!”那個尖嘴猴腮的弟子也嚇得臉色發(fā)白,
連連后退:“霜、霜師姐,這東西要是被長老們知道……”“聒噪!”她獰笑著,
指尖靈力涌動,化血鼎嗡的一聲飛懸至白澤頭頂,鼎口向下,射出一道刺目的血色光柱。
“不——!”我眼睜睜看著那光柱將白澤籠罩。白澤巨大的身軀在光柱中,自皮肉開始,
一寸寸地消融,化為最精純的血色靈氣,如百川歸海般被瘋狂地吸入鼎中。隨后是筋骨,
是內臟……它龐大的身軀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消失。而我,被釘在了無間地獄。鼎中,
所有血氣飛速凝聚,一顆兵乓球大小、通體血紅的丹藥緩緩成形,
散發(fā)著磅礴到令人心悸的靈氣。秦霜滿意地招手,將那顆血丹握在手中。她走到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惡毒。“爹爹最疼我了,他常說,好東西不能浪費?!彼┫律?,
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張開嘴。另一個弟子立刻會意,上前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秦霜將那顆尚有余溫,甚至還在微微脈動的血丹,猛地塞進了我的嘴里!“這老畜生的內丹,
就賞給你了。”丹藥入口,一股灼熱到極致的狂暴力量瞬間在我體內炸開!那力量橫沖直撞,
撕裂我的經(jīng)脈,沖垮我的氣海!“啊——!”我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渾身劇烈地抽搐起來。每一寸骨頭,每一條經(jīng)脈,都像被烈火焚燒,被鋼刀寸寸刮過。
我的修為,在被這股狂暴的力量,野蠻地、徹底地摧毀!秦霜這才松開手,
像丟垃圾一樣把我丟在地上。她看著我痛苦的模樣,臉上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然后慢條斯理地抬起腳,用力一折。咔嚓!我右臂的骨頭,應聲而斷。“擅闖禁地,
驚擾圣獸,本該處死?!薄拔覕嗄阋槐?,廢你修為,是為小懲。你就跪在這里,好好反省吧。
”她帶著人,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我趴在白澤消失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一片被血浸透、尚有余溫的土地。右臂和體內的劇痛幾乎讓我昏厥,
可我的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醒。那股屬于白澤的狂暴靈力,在毀掉我的一切后,并沒有消失,
而是盤踞在我丹田深處,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太陽。5天,開始下起小雨。
冰冷的雨水混著血水,自我臉上滑落。我跪在白澤消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