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閻解成準備跟老閻說一下自己進山的打算。
“爸,我準備明天出去一趟,估計一個星期左右回來,最晚不超過十天??纯茨懿荒芘c糧食,如果可能的話,我再帶小弟和院里其它的人出去一趟,總好過這每天餓醒然后再餓睡的日子。”
老閻思索了好久,終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好吧,災(zāi)年到處都不好過,讓你媽多準備幾個窩頭,要是弄不到糧食,趕緊回來?!崩祥愌坨R后面的眼睛紅了,“如果能弄到糧食更好,實在弄不到就算了,一家人好歹也還在一起?!?/p>
“大哥,我跟你去。”閻解放一聽可以不上學(xué),馬上來了興趣,象他這么大的孩子哪里知道外面的險惡。
“不行,我這一趟出去是探路的,如果順利的話,下次帶你們出去,而且還要帶很多人出去。”閻解成摸了摸弟弟的頭說道,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不管有沒有用處,血脈里的親情是壓抑不住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何況閻家這八面透風(fēng)的墻,閻解成要出去找糧食的消息象一陣風(fēng)瞬間傳遍了整個四合院。不到半個小時,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知道了。
“解成,你真要出去找糧食?”一個鄰居問道,“釓鋼廠那么多的采購員都采購不到糧食,你上哪里去找糧食?”
“解成啊,憑我許大茂多年來閱女無……咳咳……下鄉(xiāng)放電影的了解,附近幾十里地是沒有糧食賣給我們的?!币粋€大長臉的青年來到閻解成面前,“聽我的,還是在家呆著,少消耗點吧?!?/p>
許大茂是軋鋼廠宣傳科的電影放映員,這個時代的電影放映員可不得了,每到一個村莊,必須好酒好飯的招待,希望可以多放一部電影,而且放電影的時候,十里八村的人都來觀看,那個場面,可謂是人山人海。甚至個別村莊都使用美人計,只為了讓許大茂多去幾次。于是現(xiàn)在的許大茂春風(fēng)得意,幾乎是夜夜笙歌,村村有丈母娘。同時也成了四合院里最靚的仔。無它,每次放電影捎回來的土特產(chǎn)就讓看到的人眼紅。
“大茂哥,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出去看看,萬一成了呢?如果不出去那肯定是成不了的?!遍惤獬烧f道,“我明天一早就走,如果找到糧食,我就帶大家一起去,只要有我吃的,就有大家吃的!”
“謝謝解成!”
“謝謝三大爺!”
……
不知是誰開始還謝謝解成,不一會兒就成了謝謝三大爺了。而閻埠貴也摸著自己的下巴,感覺人生已經(jīng)達到了高潮,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的感覺嗎?
第二天一早,閻解成起床,上廁所回來,就看到桌子上擺滿了窩頭,有棒子面的,有玉米面的,還有二合面的,就是沒有白面的。
“解成啊,這些你都帶上,這都是鄰居們早早的起來蒸了送來的,本來還有很多的,但你爸只讓每家留下兩個。”三大媽紅著眼睛說道,“早去早回,不要辜負了大家的希望?!?/p>
“爸,誰給的窩頭您都記好了嗎?這些就當(dāng)他們?nèi)牍闪?,我弄回來的糧食按比例分給大家?!遍惤獬烧f道,“窮家富路的道理我是懂得的,但這么多的窩頭我也拿不過來,我?guī)б话胱?,剩下的留家里吃?!?/p>
說完,抓起那只裝魚的袋子扭頭就走。沒辦法,家里就這個一個袋子,昨天裝完魚之后,三大媽已經(jīng)將袋子洗干凈并晾干了,正好可以用來裝窩頭。至于水壺?那玩意是什么?能是咱普通人家擁有的嗎?
閻解成出了門,看看四下里無人,把袋子往空間一扔,轉(zhuǎn)身向街道辦走去。
這個時候沒有身份證,出行都必須有介紹信,如果沒有介紹信,被抓到很有可能被當(dāng)成敵特處理。
王主任的辦公室里,閻解成有些拘束。
“王主任,這么回事?!遍惤獬烧f道,“家里糧食不夠吃了,我想去鄉(xiāng)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糧食?!?/p>
“你們鄉(xiāng)下有親戚?”王主任問道,出去找糧食,無外乎去親戚家借,城里日子難過,誰有多余的糧食往外借?只能是鄉(xiāng)下才有那么一點點的可能。
“沒有親戚?!遍惤獬烧f道,“我準備走遠一點,去看看鄉(xiāng)下有沒有人家不要的但我們還能填一下肚子的東西,老是呆在家里,天上不會掉糧食,我們需要主動出擊,自力更生。”
“對頭!解成啊,你這個想法很好!不等不靠,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小伙子,我看好你?!蓖踔魅握烀鎸Φ臇|家長西家短的事,這終于有了一個象樣的小伙子和自己討論一下高大上的問題了。“你打算去哪里?去多長時間?我給你開介紹信?!?/p>
“王主任,我這次是出去探路的,如果找到糧食,我會第一時間趕回來,然后帶更多的人一塊出去。我計劃去山里看看,時間大約一個星期?!?/p>
“那行,我給你開十天的有效期吧。”王主任想了想說道,“地址就開門頭溝那邊行不?”
“行,謝謝王主任。”
“不用謝?!蓖踔魅挝⑿χ呀榻B信上蓋上公章遞給閻解成,“我期待著你帶著糧食回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來找我,能辦的我盡量給你辦?!?/p>
“謝謝主任。”
拿上介紹信,閻解成直奔汽車站。
經(jīng)過昨天一天的努力,空間已經(jīng)暴長到了兩千余立方,一摞大黑拾飄在角落里,顯得那么少,整個空間里幾乎都是空的,除了搶劫四件套,就剩下那個裝窩頭的袋子了。
閻解成坐上車,直奔門頭溝。由于車破路況差,到了門頭溝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有點偏西。當(dāng)著全車人的面,他可不敢拿出窩頭來吃,只能硬挺著。
好不容易下了車,出了車站,然后把手伸進口袋里,實際上是從空間里摸出一個窩頭一邊啃一邊走。還別說,這空間里時間靜止,窩頭雖然已經(jīng)不熱了,但還是軟的,與剛剛蒸出來是一樣一樣的。
剩下的路就全靠腿著了,這個時候可沒有村村通公交車。
閻解成順著路繼續(xù)往西走,越走路越窄,越走越荒涼,本來幾里地就有一個村落,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村子了,甚至可以看到遠處的山,雖然不高,但再往遠處層巒疊嶂,密密麻麻,山區(qū)已經(jīng)不遠了。
閻解成沒敢進山,這時候山里的野物還是不少的,什么野狼野豬,那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更不用說還有可能更厲害的動物。
找了個草窩,把有點枯黃的野草鋪平,又撕了幾抱野草準備蓋著,這就是今天晚上的床鋪了。去山溝里找了點水,又啃了兩個窩頭,趕緊睡覺,這一天差點沒把他的腿累斷。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閻解成趕緊起來,解決完生理需求,啃著窩頭進山。
嚴格來說,閻解成并不算是進了山,而是順著羊腸小道走的。這樣的小路無法通車,甚至連手推車都很難,但卻是山里人家與外界的主要通道。
交通主要靠走,運輸主要靠挑,治安主要靠狗,通訊主要靠吼,這是目前山里人家的狀態(tài)。
不知道走了多遠,也許是五里,也許是十里,閻解成的腿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拐了一個彎,終于看到了梯田。
是的,就是梯田,漫山遍野,一層層的田地,遠處山坡上有個村子,再往遠處還有幾個,影影綽綽的好象有人在遠處干活。
閻解成顧不上休息,三步并做兩步,竄上一塊田地。嗯,這塊地里種的是花生,花生已經(jīng)收完了,一看就沒有人過來落過。
一伸手,?頭出現(xiàn)在手里,對著種花生垅就勾了一下,十幾個白花花的花生立即露了出來,好家伙,發(fā)財了!
閻解成知道,收花生的時候如果光用手把花生秧撥出來,那必定會有大量的花生果被遺留在地里,尤其是因為天旱地比較硬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需要在收完之后用?頭順著垅再勾幾遍,這樣就可以把地里的花生全部收完了,這就叫落(la)花生。同樣,如果用同樣的方式去勾地瓜,就叫落(la)地瓜。
閻解成一時忘記了疲勞,?頭甩的飛起,很快就把這一塊田給落了一遍,收攏起來之后估計得有個十來斤的樣子。
好家伙,一塊地十斤,十塊地就是一百斤,雖然這是新鮮的,曬干之后重量減半,那也有五十斤了,無論是榨油還是炒了吃,都是不少了。
一中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閻解成被自己的肚子叫停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然不知什么時候磨破了,血把整個?頭把都染紅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這身體太虛了。
看到被鮮血染紅的?頭把,閻解成心念一動,企圖用意念控制?頭,如果可以的話,那自己不就省勁了嗎?把這一片山坡全部勾完也不是什么難事啊!
可是?頭卻紋絲不動,說好的滴血認主呢?自己的血都把?頭把染紅了怎么也控制不了?難道說是打開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