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訓第二天,遲樂早早就到了訓練室開機。
一個多小時后,四個人等著Roy打訓練賽。
程鐸眉頭緊皺,正要打電話發(fā)火時,訓練室門被推開。
來人是Roy,以及身后的White,現(xiàn)任TK一隊中單。
程鐸厲聲問道:“還知道來?”
White連忙笑笑,“有點事情教練。”
“我問羅勤?!?/p>
White面露尷尬,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位置的遲樂,別開眼:“哦,好的教練?!?/p>
正當White準備離開時,Roy冷聲道:“程教,這樣是不是不太公平?”
“對小白不公平。”他重復著。
程鐸雙手背在身后疑惑地重復了一遍:“不公平?”
Roy單手指向遲樂,“他,一個靠撒謊打假賽上來的,您卻還是要他在這試訓?!?/p>
“試訓三天是聯(lián)盟的規(guī)定?!?/p>
“還沒三天呢,昨天您就讓擬合同了,您以為您瞞得過誰?”Roy語氣急躁直直朝遲樂沖過去,已經(jīng)顧不上他為什么會提前知道程鐸的決定。
遲樂被拉起來的瞬間眸子一震,他從未想過程鐸會一天之內(nèi)就決定買下他。
這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可謂是天大的好消息。
程鐸面色一冷,“我有拍板的權(quán)力?!?/p>
Roy冷笑一聲:“那我們也有不服的地方。”
“你……!”
遲樂被迫站在了訓練室中間,對峙著的教練和隊員這種看上去非常戲劇化的一幕就這樣發(fā)生在了他身上。
有些長的頭發(fā)因為他的低頭藏住了他的大部分表情。
“solo吧?!?/p>
氣氛僵持不下時,對眾人來說陌生的聲音成為了訓練室的焦點。
幾人紛紛看向那個低著頭來試訓的中單。
他緩緩抬頭和門口站著的White對視,極薄的嘴唇輕啟:“我,們,solo?!?/p>
White錯愕了一秒后輕笑,語氣輕飄:“好啊。”
他盯著面前這個長得像小白臉一樣還留著長發(fā)的中單,聽說以前就被下過首發(fā)連比賽隨隊都不讓的人,不知道在裝什么。
White臉上表情輕蔑,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不過我有個要求?!?/p>
遲樂點頭,“嗯?!?/p>
“我還沒說什么要求,你確定?”
遲樂只是點頭,沒有多余的話。
謝言雙手抱胸在座位上,一副看戲的樣子。
White扯了扯嘴角,這人不僅腦子有問題還是個啞巴:“你輸了滾蛋?!?/p>
遲樂點頭地相當果斷,轉(zhuǎn)身回到角落的臨時座位登錄游戲。
White也走到了正中間中單的機位。
程鐸張嘴想說什么,不知道什么時候到訓練室的徐一舟拉住他,眼神示意由他們?nèi)ァ?/p>
云巔個人solo地圖和基礎地圖一樣,可以根據(jù)玩家的需要自行改動基礎設定。
遲樂和White都是中單,開始之前程鐸便調(diào)整成了職業(yè)常用的個人solo迷霧模式,不僅有視野機制還有迷霧機制。
不僅看細節(jié)操作和人頭比,還可以考驗選手的心理。
“三局兩勝,第一局比同英雄十分鐘人頭比?!背惕I手指放在開始鍵,“3、2、1,開始?!?/p>
進入游戲,兩邊都操縱著千雪這個經(jīng)典法刺英雄前進著,雙方都在利用極致的讀秒被動前進,都想優(yōu)于對方搶線。
開局一分鐘,雙方互相丟技能消耗血量吃兵線發(fā)育,遲樂的血線低于White。
但經(jīng)濟高于對方。
局內(nèi)的形勢被投屏到了訓練室復盤用的大屏上,其他幾人表情各異地緊盯大屏幕。
每一次兩人的出手都能引起室內(nèi)呼吸的交錯。
遲樂摘下耳機,活動了一下手指,看向面色有些白但滿臉不服的White。
十分鐘人頭比,8:4,遲樂勝。
“第二局,由敗方指定勝方英雄,比一塔?!?/p>
White喉嚨一滾,面色逞強道:“我玩千雪,他玩魚人?!?/p>
謝言瞥了White一眼,黑眸中沒什么情緒。
又看著那個不為所動依然坐在位置上,看上去營養(yǎng)不良的白衣少年。
遲樂坐姿不算良好,微微駝著背,手指一點便鎖定了魚人,“開?!?/p>
程鐸和徐一舟對視一眼,點了開始。
魚人是半功能型中單,為什么有個半字是因為這個英雄幾乎沒有任何單殺能力,以團隊輔助型為主,在職業(yè)賽場上很多隊伍都當作功能輔助用。
謝言坐在主桌旁,見大屏上White靠著高位移已經(jīng)搶先到達了中路。
他往角落看去,遲樂面無表情,手指還在不停地切著界面,黑框眼鏡反射出淺綠色的光,讓他看不清這個中單眼底的情緒。
在場的幾個人都覺得這局勝負已定,千雪是法刺不管是從哪個方面都勝一籌,White想掰回一局也是情理之中。
八分五十秒,魚人已經(jīng)被單殺了四次。
但程鐸緊盯著大屏上閃爍的經(jīng)濟數(shù)據(jù),雖然在英雄經(jīng)濟上遲樂遠遠落后,但靠著不停地運營兵線和莫名其妙高額的塔傷,White的一塔卻只剩半血。
White顯然是反應過來了,不再執(zhí)著于單殺魚人雪恥,清線運營誰都會。
但是他覺得這魚人塔傷太離譜,只要讓他抓到機會,就能和小兵一起磨他的一塔。
十二分四十秒,魚人給了一個回城的視野,一秒半后視野便消失了。
White自己狀態(tài)也不好,線權(quán)基本在他身上,他絲毫不慌張,索性也點了回城回家補狀態(tài),然后推到遲樂只有半血的一塔。
大屏旁,眾人屏住呼吸,他們是觀戰(zhàn)的上帝視野,所以對戰(zhàn)況清清楚楚。
魚人在視野消失后的幾乎0.1秒打斷了回城!
他藏住視野在中左的草叢等待了一秒后出現(xiàn)在中路,快速地吃掉兵線,而后賣了兩件裝備換了復活甲!
帶領著后排的兩個小兵沖在前方,抗塔以避免系統(tǒng)自帶的一塔前減速!
復活后又秒換金身,一下又一下地和小兵一起努力推塔。
White這時反應過來,換成了疾步鞋以及高額位移匆忙趕到,就在他視野上出現(xiàn)魚人的那僅僅一秒!
【您已落敗!】
遲樂雙手微微顫抖著松開,而后靠在椅子上松了口氣。
英雄壓制?
不。
在他這里,就沒有英雄壓制這個說法。
玩的就是壓制。
遲樂眼里浮現(xiàn)出一絲勝利后酣暢自信的笑意,落在不遠處謝言的眼里。
這個中單,還挺有腦子的。
程鐸壓下心頭的驚訝,“三局兩勝,late已經(jīng)贏了。”
White臉色煞白,神色難看,他緊咬著下嘴唇,手指不住地顫抖,眼神里翻涌起波瀾。
他深吸一口氣:“行?!?/p>
“l(fā)ate剛才沒說我輸了會怎樣?!?/p>
“道,道歉?!?/p>
White反駁:“道什么歉?”
遲樂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你剛才說的話,屬于造謠誹謗了,道歉吧。”謝言雙手抱胸,目光冷冷。
“你!”White氣急,將鼠標摔得砰一聲。
程鐸厲聲道:“愿賭服輸,White,在TK一切靠實力?!?/p>
“好啊,道歉就道歉?!?/p>
“對不起。”
他輕言細語陰陽怪氣,眼皮都懶得抬。
“嗯?!?/p>
遲樂神色冷淡,淺色眸子似乎動了動,仿佛整件事他就是個單純的游戲代打在享受solo的樂趣。
謝言目光微動,這個人是脾氣未免好的太離譜了?還是在純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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