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參謀長站起身，走到桌邊，拿起搪瓷缸倒了杯水遞過去：
“老總，您先消消氣。這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新一團這次畢竟打掉了坂田聯(lián)隊指揮部，擊斃坂田信哲，還從正面成功突圍，這功勞……是實實在在的！”
“功勞？”
副總指揮接過水杯沒喝，重重頓在桌上，水花濺出。
“他李云龍立的功還少嗎？你去翻翻他的檔案！他那功勞簿上的紅杠杠，和他挨處分的次數(shù)，都快畫等號了！每次剛給他記上一功，還沒容人喘口氣，他那混勁兒準保又上來！非得給你捅出點簍子不可！”
副總參謀長無奈地笑了笑：
“可這李云龍……是真會帶兵啊。去年把他調(diào)到新一團的時候，那是個啥情況？裝備破破爛爛，戰(zhàn)斗力稀松。這才多久？一年不到！他把這團整得嗷嗷叫！沒要上級一槍一彈，全憑繳獲，愣是把全團裝備換了一茬！如今的新一團，可是咱整個根據(jù)地響當當?shù)闹髁F！這樣的干部，是寶貝疙瘩?。 ?/p>
副總指揮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李云龍給你灌迷魂湯了？你怎么盡幫他說好話？”
副總參謀長坦然地笑了：“老總，不瞞您說，就沖他這帶兵打仗的本事，我是真喜歡這小子那股子虎勁兒！”
副總指揮長長嘆了口氣，火氣似乎被這句話消下去一絲。
“不錯，這小子打仗確實是把好手。用起來也順手。但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重新變得嚴厲：
“這戰(zhàn)場抗命的毛病，絕不能姑息！天王老子也不行！今天他新一團打死了日本天皇，明天他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我照樣處分他！功是功，過是過！兩碼事！絕不能混為一談！”
副總參謀長沉默了，他知道老總說得在理。
部隊沒有鐵一般的紀律，那就是一盤散沙。
今天不處分李云龍，明天人人都學(xué)他，這隊伍還怎么帶？
以李云龍那暴脾氣，他自己可以抗命，但手下的營長連長要是敢對他陽奉陰違，他第一個就得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老總，那……您打算怎么處分他？”副總參謀長小心問道。
副總指揮摸著下巴，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琢磨：“這個嘛……讓他來總部喂幾天馬，清醒清醒腦子，怎么樣？”
“當馬夫？”副總參謀長失笑，“長征那會兒，他不就從團長位置上下來喂過馬了嗎？”
副總指揮哼了一聲：“那就去炊事班背大鍋！體驗體驗生活！”
“也干過嘍！”副總參謀長忍俊不禁，“過草地那陣子，他還真背過大黑鍋呢！”
“嘿！”副總指揮也忍不住樂了，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沒看出來，這混小子還是個‘多面手’！”
他手指點了點桌面，對副總參謀長說：
“那咱們好好合計合計，非得給他找個他沒干過的‘好差事’，好好治治這個刺兒頭！不然，他真敢把天捅個窟窿！”
……
硝煙味還沒散盡，李云龍帶著新一團在鬼子眼皮底下兜了個大圈子，終于把隊伍拉回了根據(jù)地。
坂田信哲見了閻王，坂田聯(lián)隊被打斷了脊梁骨，這次反掃蕩，八路軍算是揚眉吐氣地拿下了全勝。
隊伍安頓下來兩天，駐地總算有了點安穩(wěn)氣。
蘇河坐在院里的磨盤邊上，仔仔細細地擦著他那桿三八大蓋。
蒼云嶺那一仗，他槍口下倒下的鬼子少說也有幾十個，加上系統(tǒng)簽到的豐厚獎勵，倉庫里堆了不少好東西。
第一次簽到的那些武器彈藥，他混在戰(zhàn)利品里上交了，可后來簽到的，還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系統(tǒng)倉庫里。
蘇河一邊擦槍，一邊琢磨怎么把這些“橫財”名正言順地掏出來。
一個普通戰(zhàn)士，突然拿出成堆的裝備物資，太扎眼。
最好還是趁打仗的機會，當繳獲處理掉。
可數(shù)量不小，操作起來得費點心思。
“蘇河！團長叫你！”
警衛(wèi)員虎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院子。
蘇河抬頭：“啥事？”
虎子搖搖頭，臉上帶著點笑：“說不好，但我估摸著，是好事兒！”
蘇河利索地把槍組裝好，背在肩上，跟著虎子走了。
推開團部那間土坯房的木門，一股淡淡的酒味飄出來。
李云龍盤腿坐在炕上，面前的小炕桌擺著兩瓶酒，一碟花生米就是下酒菜。
這年月，能有碟花生米下酒，已經(jīng)是團長的特殊待遇了。
“團長！您找我？”蘇河咧嘴一笑。
李云龍嘿嘿樂著，拿筷子指了指炕沿：“來來，坐下說！”
蘇河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順手就把桌上那瓶沒開封的酒撈了過來：
“團長，這是賞我的吧？首功的彩頭！”
李云龍眼珠子一瞪，作勢要搶：
“小兔崽子！胃口不小??！一整瓶？你當這是涼水？知道這酒多金貴嗎？”
那年月，糧食都填不飽肚子，純糧燒酒絕對是稀罕物。
蘇河把酒瓶往懷里一護，笑嘻嘻地說：
“團長，您可是當著全團弟兄的面，親口說要給我記首功的！這連瓶酒都舍不得？傳出去，您這威信…”
“放屁！”李云龍笑罵一句，還是把酒瓶奪了回來，擰開蓋子，“你小子…這回確實長臉！發(fā)現(xiàn)鬼子指揮部是你，撂倒的鬼子也是你頭一份！功，老子記下了！”
他倒了一碗酒，推到蘇河面前。
蘇河接過來，湊近聞了聞，純正的糧食香，仰頭“咕咚咕咚”就干了。
李云龍心疼得直嘬牙花子：“嘿！你個敗家玩意兒！喝那么急干啥？”
蘇河一抹嘴：“酒嘛，不就是喝的？團長，心疼了？這樣，今晚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給您弄幾壇子好酒回來，咋樣？”
“吹！接著吹！”李云龍撇撇嘴，“酒是那么好弄的？說正事！”
“啥正事？”蘇河又捏起幾粒花生米。
李云龍咂了口酒，看著蘇河：“你小子是塊好料！老子琢磨著，不能埋沒了你。給你兩條道兒，自己選！”
蘇河來了興趣：“您說！”
“第一條……”李云龍豎起一根手指，“回你原來的連隊，當排長！直接從大頭兵升排長，夠意思吧？”
蘇河點點頭：“是不賴！那第二條呢？”
李云龍嘿嘿一笑，露出點狡黠：“第二條嘛…調(diào)到老子身邊，給老子當警衛(wèi)員！”
“警衛(wèi)員？”蘇河愣了一下，看向旁邊的虎子。
李云龍一瞪眼：“咋？老子就不能配倆警衛(wèi)員？有個照應(yīng)！”
蘇河心里盤算開了，兩個警衛(wèi)員分擔(dān)，肯定比當排長輕省，離團長近，消息也靈通。
他笑著問：“跟著團長，真能吃香的喝辣的？”
說著，又給自己碗里倒了點酒。
“省著點喝！”李云龍作勢要打，“說好了？真給我弄酒？”
“包在我身上！”蘇河拍胸脯。
李云龍臉一板：“弄不來，老子斃了你！選哪個？”
就在這時，蘇河腦海里“?！钡囊宦暣囗?。
期待已久的新簽到地點刷新了！
他趕緊查看……
距離駐地一百多里！
看清地點名稱后，蘇河心里立刻有了主意。